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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族的誕生:在五胡亂華類似一幕 早已上演一千年的大背景下

原標題:漢族的誕生:在五胡亂華類似一幕 早已上演一千年的大背景下


早在四世紀五胡亂華這一幕上演一千多年前的春秋時期,在南夷與北狄迭相侵犯、中國不絕若線的大背景下,中原華夏農耕文明經過幾百年的艱辛整合,乃有漢族的誕生



遠古傳說中的華夏部落


漢族自非從天而降,如何而「來」 的答案,又正與春秋戰國五百年間社會、經濟大變革,以及國家併合、國土開拓、民族播遷諸因素,息息相關。

公元前八世紀前半以來的春秋戰國約五個世紀間,中國國家、社會自漸變而突變,積量變為質變。此期間生產關係巨幅調整,政治體制集中化,都市中自由市民成長,交通四通八達,貨幣並行流通各國,大商賈的對象已非一地而系「中國」 全體,工業者也著眼「中國」 共通的市場而生產,學者、遊說者、俠客活動的社會超越了國界,南與北僅有方言之別而文字均相互通,此皆指向統一的大道


同堪注目, 「事」 與「人」 相結合,今日中國主要部分的習稱所謂「中國本部」,歷史上漢族「中國」組合者的漢族,其成形與誕生,正與「中國」 地域的統一進程相當。



春秋初期中國境內民族分布犬牙交錯


基礎性的了解,系屆至春秋時代「中國」 域內民族分布狀況。於此,留存迄今的史料記錄頗多,如下都可舉證:


及(周)平王之末,周遂陵遲,戎逼諸夏,自隴山以東,及乎伊、洛,往往有戎。於是渭首有狄、邽、冀之戎,涇北有義渠之戎,洛川有大荔之戎,渭南有驪戎,伊、洛間有楊拒、泉皋之戎,潁首以西有蠻氏之戎。(《後漢書》西羌傳)


當春秋時,義渠、大荔,居秦晉之域;陸渾、陰戎處伊洛之間;鄋瞞之屬害及濟東,侵入齊宋陵虐邢衛南夷與北狄交侵中國不絕若線。(《晉書》江統傳錄《徙戎論》)



毛澤東生前要讀的最後一部書《容齋隨筆》


印象尤其明晰的說明文獻,可以十二世紀宋朝學者洪邁容齋隨筆》(卷五)

周世中國地的記事代表:


成周(東周)之世,中國之地最狹以今(宋朝)地理考之


吳、越、楚、蜀、閩,皆為蠻


淮南為群舒


秦為戎


「河北真定、中山之境,乃鮮虞、肥、鼓國;


「河東之境,有赤狄、甲氏、留吁、鐸辰、潞國;


「洛陽為王城,而有楊拒、泉皋、蠻氏、陸渾、伊雒之戎;


「京東有萊、牟、介、莒,皆也;


「杞都、雍丘,今汴之屬邑,亦用夷禮;

「邾近於魯,亦曰夷;


其稱中國者,獨晉、衛、齊、魯、宋、鄭、陳、許而已,通不過數十州,


蓋於天下特五分之一耳。」



清中葉天津楊柳青年畫《幽王烽火戲諸侯》


便是說,屆至春秋史劇上演,周朝領域內,包括周初所封建諸殖民國家的各「國」 住民,原始的、進步的各種經濟方式與生活習慣,差異仍大。雖然其中標準「中國」,亦即以城郭定居為標誌,代表精深灌溉農業集團「五分之一」 比例,估計為嫌保守,此其一。


其二,「蠻」 「夷」 「戎」 「狄」 稱謂,其時為立於「中國」 文化、經濟基準而互相區別的不同生活類型集團,「中國」 自身,又至春秋時代仍是依於地域而別的晉人、衛人、齊人之稱,反倒無統一稱謂,而為單純的政治區分


農業生產力不斷向上,技術進步的農耕集團周圍不同經濟類型人類間,社會生活形態歧異明顯發生,文化差別的感覺敏銳化,固有政治區分之外,文化、經濟基準的「戎」 「狄」 意識乃因而強烈萌生。其時,歷史區劃已系周朝封建國家的時代。



春秋初期星羅棋布的諸侯國

大變化自洪邁所記述的時代展開,天子權威失墜,封建秩序約束力解紐,封建制國際和平均衡局面崩壞期的公元前八世紀以後,也是經濟上大發展的時代,農業愈進步,土地需求愈熾熱,國家兼并現象加劇乃為不可避免。


春秋政治中軸五霸十二諸侯全以由進步農業為基盤的高文明支持,而形成春秋時代國家數字急劇減少的磁心。


激化了的滅國形態,一方面系農耕國家自身間基於更有利的共同利益,而鑄定其最高發展與最終結局必須合併的方向,結合彼此的土地與人口;另一方面,向原在「中國」 域內和平共存,卻非「中國」 式生活諸集團的國家,展開無情戰爭



齊桓公伐山戎迷路,管仲獻計老馬識途


公元前七世紀前半齊桓公「尊王攘夷」萬古流芳的一大歷史盛事。攘夷,非常明顯便是驅逐夷狄,自此堂皇大纛矗起,轟轟烈烈的列強霸業,等於向夷狄發出了總攻擊令攘夷運動蔚為滅國運動主流而相與合一。以迄春秋之末的兩個世紀間, 「中國」 地理範疇完成農業經濟齊一標準的凈化戰國時代,放眼七雄便已系清一色相同文化、經濟的地與人


進步農耕諸集團以「 攘夷」 共同行動,而與夷狄尖銳兩分對立期間,彼—我自覺的激發,而有由最早典型農耕部族「夏」 引申的「諸夏」 意識突破。


《論語》孔子名言: 「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 (八佾篇),可指示兩個對比名詞被廣泛應用, 「諸」 明示了複數,正是生活方式共通立於孔子所慨嘆「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衽矣」 (憲問篇)的境界,而生活場所(國家)又相分割的時代狀態反映。



管仲射小白(後來的齊桓公)

管仲(約公元前723年-公元前645年),姬姓,中國古代著名的經濟學家、哲學家、政治家、軍事家,被譽為「法家先驅」、「聖人之師」、「華夏文明的保護者」、「華夏第一相「。


「諸夏」構成,純粹依循「農耕」 基準為特堪重視的特質,質言之,是文化的而非血統的夏(周)人、殷人同系高文明農業民族,而於文字資料中非同一血統


相對而言,清朝姚彥渠《春秋會要》世系卷除周朝王室外,錄有一百七十六國,其中四裔類「犬戎」 「驪戎」 「鮮虞」 均明記姬姓,與周族為同血統,文化形態卻互殊。 「鮮虞」 又記其系「白狄別種」,則白狄可能也與周族存在血緣關係。而類此,於攘夷運動中都已是戰爭對象


「諸夏」 農耕環境統一運動值得注意的另一面是,農業知識與技術愈向上,人口愈多,結合的需求愈大,防洪設施、人工運河以及灌溉工事網興築,在在依賴大量勞動力,所以,鬥爭動機原非定須排斥夷狄不可,增加土地的同時,也希望增加人口,逼迫被征服者合作,轉變其固有經濟與生活方式,毋寧更為有利,除非夷狄拒絕放棄傳統,才斷然加以消滅或驅逐



戰國時期中山國


惟其如此, 「諸夏」 攘夷運動下的夷狄,並非全數向「中國」 域外大退卻,被吸收入「諸夏」 圈的亦絕非少戰國七雄以外諸國之一,鮮虞後身的中山國便於其時以「諸夏」 化著名,「諸夏」 堅持文化準則,而非以血統為要件以區別夷狄,此又系例證。


於此,已可明晰獲得如下結論:


春秋後期,中國全域一致的惟一民族,實質已漸形成,只是依於列國分立的形勢而以「諸夏」 通稱。待攘夷成功,四夷的蠻、夷、戎、狄於「中國」已全不存在, 「諸夏」 名詞隨之退隱,戰國時代反而未被強調。


相對來說,四夷意識也自其時修正,由「中國」 域內移向「中國」 域外而賦予方位之別,但是區別於「中國人」 的基準,所重視仍是生活風習而非血統,如「東方曰夷,被發文身,有不火食者矣;南方曰蠻,雕題交趾,有不火食者矣;西方曰戎,被發衣皮,有不火食者矣;北方曰狄,衣羽皮穴居,有不火食者矣」

(《禮記》王制篇)



戰國時期匈奴王鷹形金冠


間隔兩個多世紀,秦朝統合中國又過渡到漢朝偉大的單一民族與偉大的單一中國合一時,正值北亞細亞游牧大風暴匈奴威力最猛烈之際,農耕—游牧抗爭推向前所未有的高峰,前此諸夏—夷狄局面,卻已轉變為「中國」 內—外對立態勢「中國」 民族自覺再度高揚,一個驕傲的民族名詞「漢族」,終隨「漢」 的朝代名正式成立,而於歷史散發其恆久的光輝。


所以,二千年中國歷史主宰的漢族之名,系公元前三世紀末而得,漢族實體的誕生則須早過至少二百年,在約略公元前第六或第五世紀。於構成漢族的意義上,前此存在的諸組合成員,或者說,前漢族諸集團,例是「諸夏」,此其一。


其二,前漢族諸集團均具揚棄狹隘血統觀念明朗開放性,漢族誕生便秉此特質,漢族形成之後,恢宏豁達的開放性繼續未變。 「中國」 以外異民族,自漢朝以來一波又一波被鼓勵、歡迎與吸引加入漢族範疇,漢族自身也以不斷新陳代謝而得新血統、新成分的補充,而保持充沛的活力、旺盛的生命力,以及日新又新的創造力。



漢朝與匈奴的數百年對峙,鍛造出一個「強漢」


漢、唐雄偉的世界性大帝國建立為頂點,近代世界成立以前漢族幾乎已繫世界文明進步史上最高智慧與最大貢獻的淵藪。歷史上的漢族向以「民族大熔爐」 聞名,其中國史與世界史的榮譽,正基於前漢族時代便已賦有的開朗與開放特性

第五卷·近代中國的成立(宋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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