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如果我離婚了你會同意嗎？」「回來餵豬！」

01.

「媽，如果我離婚了你會同意嗎？」我穿好婚紗，正在試婚鞋，冷不丁的隨口問了一句。「回來餵豬，咱娘倆一起過日子！」我揚起臉看著母親，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說真的，我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母親回答的如此認真。

母親是個十足的農村婦女，她從小家裡窮，沒念過書，大人把她當男孩一樣看待，放牛放羊餵豬都是家常便飯。母親還是一個做飯能手，看起來很不起眼的蔬菜一經她手就變成了美味佳肴，這也是為啥我總喜歡膩著她的原因吧！

父親去世後母親便獨自撐起了這個家，幸好我家只有我一個女兒，她一個人也能應付得來。我上學那會跟著母親去賣過幾次菜，都是自家種的綠色蔬菜，母親賣菜時跟她平常簡直就是兩個樣子，拉著大嗓門在市場吆喝，那種五大三粗的樣子至今讓我感到不舒服，一個女人怎麼可以那個樣子呢，矜持點不好嗎？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跟母親去過菜市場，因為看到那種別人投來的目光我受不了。

02.

轉眼間，我到了談戀愛的年齡，母親對我要求很嚴格，不許我分心，只能一心學習，還經常對我說：「學生嘛，就應該學習，不學習還要幹嘛，餵豬？」她的話總是這樣話糙理不糙，我知道她是為我好！

高三的時候我喜歡過一個男生，他學習特別好，我有機會就拿著一堆問題去請教他，一來二去我倆就戀愛了。後來我母親知道了，氣的她專門跑來學校找那個男生談話，然後又找班主任談話，最後我還被調離到別的班級，當時在學校都傳開了，別提多丟臉了，那一年我都沒和她說過話！

上大學後我鬆了口氣，因為她我特意考取了外省的學校，臨行時她眼圈有點紅，顫抖著把書包遞給了我，直到我上了火車，她還不忘敲打玻璃囑咐我吃好穿好，別為了省錢虧待了自己，那一刻，我扭過頭不敢看她，擦了擦眼角！

03.

我以為大學四年可以安靜了，可母親還不忘時不時的打來電話敲打敲打我，讓我好好學習，不要談戀愛，如果沒到本事，回來就和她一起餵豬！我讓她小點聲說，一旁宿舍的姐妹都已經笑的前仰後合了！

畢業後我留在了省城，找了份不錯的工作，又認識了現在的丈夫。我倆結婚時，讓我納悶的是母親沒有反對。婚後，我和丈夫也吵過幾次架，每次我吵架後我都想回娘家，可一想到母親那句「回來餵豬」，我就忍了，我肯定不會跟她一起餵豬的！

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後，回去看母親的時間就更少了，更多的是把精力放在自己孩子身上。只有自己當了母親後才能體會到當時母親的不容易，那些年她太難了，一個人把我拉扯大，我欠她的恐怕這輩子都還不上！

04.

正當我猶豫要不要回去一趟時，母親來電話了，當時我就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我提著一堆禮品回到老家，剛進門就看到母親趴在窗戶上看我，她佝僂著腰，低著頭，手艱難的撐在窗台上，那不單單是看我，而是一種盼望……

醫生說她沒幾天了，腦袋裡長了個瘤，還是個晚期的！聽完我腦子一片空白，我還沒來得及盡孝。那一晚我想了很多，以前我總覺得母親是個粗人，每天就知道讓我餵豬，一點都不愛我，可現在同為人母的我才明白這種愛是無聲的，是一種做母親的藝術！

看著旁邊滿頭銀髮的母親，我又想起結婚時問她的那句：「媽，如果我離婚了你會同意嗎？」「回來餵豬！」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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