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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聯收穫的意外驚喜

我從校園出來,就直接進入了當地的一家博物館任職。先在講解員的崗位上呆了三年多,後來就一直從事行政工作。

在為觀眾講解的時候,我多是偏重歷史材料。每次到文物展室,觀眾走馬觀花不用講解,我也自得其樂。反正觀眾來與不來,看與不看,我講與不講,文物都在那裡,好像除了它的藏品價值和評職稱的素材外,這些文物也沒什麼吸引力。

▲作者所在的博物館展廳(作者供圖)

在博物館工作有很多特殊條件,比如可以經常聽到一些專家的講座,或者對長期展出的文物進行細緻的觀察。同時因為做講解員的工作要求,我對除青銅器以外的其它類別的文物都有一定的了解,但僅限於是基本的常識。這些知識是零散的,雜亂的,不系統的。

隨著年齡、閱歷、心態、知識等因素的改變,再加上長時間工作環境的浸潤,突然有一天,我開始看到文物的美。那真是一種特別的人生體驗,好像一下子就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裡,沒有世俗,只有單純和美!有了這種認知,我就特別想與人分享這種美,看到那些對文物視而不見的觀眾就覺得非常遺憾。長時間的工作經驗讓我知道,在博物館文物講解的受眾度中,書畫遠不如瓷器等器物類,能認真觀看的觀眾往往比講解員懂得多,說起來又專業;不看的觀眾你說他不聽,最多就只關心畫的市場價格。我們博物館有這樣一種說法:瓷三畫十,就是說你用同樣的功夫,三年能成為瓷器的專家,可是要十年才能看畫。因此最初我把重點放在了瓷器領域。

▲作者所在的博物館展廳(作者供圖)

可是繪畫就是我心頭上的硃砂,總是讓我放下又想拿起。因為不是專業學習,我對自己也沒有什麼要求和壓力,看了很多書,也學了一些道理,卻還是雲里霧裡。為此我查找了一些資料,想知道繪畫究竟難在哪?就這樣和邵老師第一次相遇,結果是我被嚇到了,因為看了她在2014年6月寫的《繪畫史(書畫史)為什麼難學》。當時我覺得她和我接觸過的一些專家和老師是一樣類型的,以至於後來在看雅昌公開課時,看到邵老師的《中國美術史》我就自動略過。

去年我有幸參加了一次三聯的活動,當時有一項購課優惠,現在想想還真是「意外之喜」。

一開始聽邵老師的課,也沒什麼特別的感受,是在第四節《屏風山水》中聽出了門道,從此一發不可收拾,真是相見恨晚!

邵老師的課,讓我把零散的知識重新組合。如果說我原來的知識是一粒粒的珠子,邵老師的課就是那根線,不,比線還要高級,是現代化複合材料製成的知識框架線,它不僅可以把珠子串起來,還可以把它固定在知識結構模型里,對我而言,真是受益匪淺。

我在邵老師的會員學習群里講過,邵老師的課是有思考的,是經過自己知識結構重組的,不是文獻的羅列,不是故弄玄虛的高深。我還把專家分成「自說自話型、努力說教型、積極炫技型、尋求關注型」等,而邵老師是可仰、可學、可友型,是專家裡的清流。看來第一印象不可信啊!

我是聽過了很多專家的講座,所以才更懂得邵老師的好。她真的是無私地把自己的學習體會和專業上的小竅門都告訴了聽眾,有些經驗我們聽起來可能覺得沒什麼,但那可能是老師幾年甚至是十幾年才領悟和總結的,如今我們通過聽課就可以直接獲得。在二十年的從業生涯中,我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專家,所以覺得特別難得!

有這樣一個小故事,當年余叔岩先生有次伺候譚鑫培先生煙,就問師父,舞刀花怎麼能不撩到護背旗。譚先生假裝沒聽見,不說。過了會兒,忽然問:聽說你新得了荔枝味的鼻煙?余先生馬上說正要獻給師父,立即回家去取,還送了鼻煙壺。譚先生聞了鼻煙,一會兒就說:剛才你說舞刀花是吧?我來教你,是這麼回事……所以後來余先生來教戲也不肯亮全套,因為人家的功夫,都是好不容易從師父那摳來的,憑什麼白給你?如今互聯網上的課很多,關於藝術的也不少,都說自己有乾貨,可大多數還都是擺事實,講道理,有幾個人是真心把家底晾出來的?

對於邵老師的學術成果和嚴謹的治學態度,我沒有資格發表意見。可作為老師,邵老師傳道,傳的是山水畫的正道,一切從真實出發,不講藝術史八卦,不逢迎、不取寵。邵老師授業,講的都是自己對知識的總結和升華,從來不照本宣科,真是「掰開了,揉碎了」講給大家聽。邵老師解惑,不僅講明白是什麼,還告訴你為什麼及它的源流。

如果你是初學者,你可以通過聽邵老師的課,了解中國山水畫的基本概況,以後進到博物館和美術館中,即使不能真正看懂,但絕對可以欣賞到山水畫的美。

如果你是有一定基礎的愛好者,你可以通過這個課,進階到一個全新的境界和層次,跳出原有的思維,能夠用心靈去感受到山水畫的美。

如果你是專家,你可以通過這個課,了解一下邵老師的講課方式和語言魅力,學習一下如何把專業深奧的知識講得不失水準又明白易懂和有趣。

真心感謝三聯,感謝中讀這個平台讓我重新認識了真正的邵老師;也感謝邵老師,為我們打開了認識中國山水畫的大門,讓我可以領略山水畫的美!

▲正在授課的邵彥老師

今天是國際博物館日,越來越多的人們開始關注博物館、喜愛博物館,博物館也變成城市的一部分,走進我們每個人的生活。在中讀的這個小角落,熱愛藝術、文物和博物館的我們,談古論今、教學相長,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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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田:諸上座帖,很是感慨。為什麼大家只去看字,卻對黃庭堅說了什麼毫不在意。

上善若水:佛語太難解了呀!老師是專業人士,學術重在求真。我么是外行,書畫於我是他山之石。學習借鑒欣賞。

邵彥:人物畫在五代到南宋已經碰到玻璃天花板,所以在線描形式上搞怪求新。書法是在清代碰到玻璃天花板,用碑學搞怪求新。

鹿頂記:今人繪畫是否能夠超越古人?

邵彥: 今人繪畫技巧已經超越古人,氣質超越不了,越來越浮誇了。

上善若水:多謝老師指教!學習了!

邵彥:不客氣,也談不上指教,我個人見解,可能比較激進。我學習這些年老覺得專家們說法太溫和中正,自己聽了也聽不明白,所以現在自己講寧可過頭一點。按規律說,信息傳輸有電阻的,你們接收到的信息量可能就差不多正好。

上善若水:我覺得老師講得挺系統的,深入淺出。值得歸納出本書。

立群:老師,董其昌的畫是不是有點像錢選,清雅簡筆...

邵彥:筆法完全不一樣,雖然董其昌認可錢選。

立群:哦,筆法是有差別。我是從設色和意境上大致感覺有點像。

邵彥:錢選比較工緻,繼承宋代院體。

立群:哦,那就不一樣了。

邵彥:大家聽《聽山水》會發現我對傳統文化持批判性繼承或曰揚棄的態度,所以審美談的不多。

青綠:邵老師的課,不像部分學者,文人氣足的同時,多了許多酸腐氣。我們就是現代生活中的人,要腳踏實地地活著。

立群:應該這樣的,古人也不是神仙,批判性繼承才是真感受。

邵彥:張伯駒展吉林省博和國博拿來的東西倒值得看,難得一見。趁人不多可以去看看。

李欣來:想問下邵老師和各位群友,這個引用前人的話,需要一定找出最早的出處嗎?還是不重要?比如傳為董源的沒幅作品都不一樣,董其昌的結論是董源是人中龍,但很多文章都把這句話「董源是人中龍,變化莫測」引自啟功先生的調侃;再比如「眾里尋她千百步……」不是最早出自辛棄疾的詩嗎?為什麼很多文章都引自王國維的三境界?

上善若水:和您一起學習。王國維先生是引用三位詞人的經典詞句來形容成就大學問者畢經的三種境界,三個階段。其中第二句到底為柳詞還是歐詞似有爭議。不過我的宋詞詞典里只收錄了柳永的《蝶戀花》。至於繪畫大家們的成長與成還要請教邵老師。

邵彥:《蝶戀花·佇倚危樓風細細》是柳永詞,《青玉案·元夕》是辛棄疾詞。大家習慣從王國維引是要用王國維提出的學術語境,就是學問第二層、第三層,而不是講原詞里營造的那種戀愛語境。引文一定要引最早的源頭,引了支流叫拾人牙慧,在學術圈會被人看不起,認為讀書少,學術功底差。一般來說《辭源》就會提供原始出處,所以《辭源》才是古漢語基本工具書。

李欣來:有這話我心裡就有底了,謝謝老師和各位群友。

上善若水:請問老師:什麼是「界畫」?在書上讀到這個概念,聽高曉松聊《清明上河圖》,也沒解釋特別清楚。

邵彥:就是畫建築物、車船的畫,有時用到界尺。

上善若水:哦!明白了!謝謝老師。

鹿-agneswang:跟著老師長知識。

尚濤:紅樓夢裡畫大觀園,就是讓畫師先把房子什麼的畫上,就是用的「界」。

上善若水:讀《清明上河圖》的流傳歷史,深感一幅圖卷的命運多舛。幾易其主背後隱藏著多少朝代興衰更迭,又聯繫著收藏者與掠奪者之間的愛恨情仇。由此明白為何賞畫不止要賞析畫的本身,更要有對題跋印章的研究。

邵彥:可以只賞析畫本身的,那樣就和陶瓷器物沒什麼差別了,沒了書畫本身的優勢。書畫沒有固定地點,文字信息(包括文獻著錄里的文字信息)是其重要優勢。古建築研究、石窟研究也很看重工匠、贊助人的題記,考古出土也指著墓志銘、墓主印章、葬冊之類,屬於確證,只靠器型推斷都是軟證。很多種類的器物沒有題記文字,那是沒辦法。藝術史的年代判斷是模糊的,文字才比較可靠,這一點也是藝術史家都不肯說出來的實話。但書畫鑒定還有一個大問題是這些題跋印章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原配,事情很複雜。

上善若水:恩師所言極是!有文字可考。確實,這需要專業知識。

鹿-agneswang:每次聽你們說幾句都覺得收穫好大。

上善若水:大家集思廣益,老師負責統一梳理。每次無論觀賞書畫還是古董,總不免感嘆人的生命居然還不如一卷畫,一隻瓷器久遠。物換星移,人世滄桑。絹帛看似脆弱不堪,卻可流傳千古。而收藏它的人,無論王公貴胄,還是文人墨客,皆已一抔黃土掩風流,被淹沒在歷史的塵煙之中。所以想想張伯駒先生雖然視私藏勝過生命,其實也明白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

邵彥:無機物比有機物久遠,磚石恆久遠,一塊永流傳。其實最能體現人之脆弱的是非遺,微妙處全靠口傳心授,傳承鏈條一斷,人活著也沒用了。

苗聞:請問北京故宮《韓熙載夜宴圖》是什麼時候的啊?什麼時候的摹本呢?

邵彥:餘輝認為故宮《韓熙載圖》是南宋末年的。可以在知網上搜餘輝1996年的一篇文章看,故宮博物院院刊。這篇文章很有名的,有說服力。

苗聞:好的,謝謝老師!

嘉嘉:請教邵老師,對故宮藏錢選《山居圖》老師有什麼看法嗎?

《浮玉山居圖》

邵彥:故宮錢選《山居圖》算傳世錢選中上品吧,錢選無爭議的山水畫只有《浮玉山居圖》。《山居圖》代表了一批錢選傳世山水畫的面貌,這件還算比較好的,比同類畫法上博的《秋江待渡圖》好。至於《浮玉》完全是另一種畫法了。大都會那兩件人物畫《歸去來圖》和《羲之愛鵝》也是同類畫法,水平不如《山居圖》。但這些不能細究了。

《聽山水 · 中國美術史「臥遊」指南》專欄

【主講人】

邵彥,女,浙江杭州人。中央美術學院副教授,中國繪畫史博士,書畫鑒定、中國美術史方向碩士生導師。在中央美術學院執教 21 年,2015 - 2016 年曾任美國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高級訪問學者。對中國繪畫史和書畫鑒定的許多領域進行過深入的研究,在專業刊物上發表過大量研究成果。研究方法從經典的形式風格分析到廣泛的社會學研究無所不用,研究內容從深奧的古文獻考辨到前衛的同性戀研究無所不包。執教《中國美術史》《中國書畫鑒定》等骨幹課程,編纂教材《中國繪畫的歷史與審美鑒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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