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清晨：跑步與春聯
Morning Mood
Moonlight Bay
Banda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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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來後，還不到六點。到兒子房間想叫他起床一起去遛狗，可是看他睡意還濃，叫了兩聲只是翻了個身，於是就決定自己去遛狗。
今天的天氣比昨天好，空氣指數為良。樓外路邊的那棵大樹，應該是椿樹，正是開花的季節，疏疏落落的青色小花灑落了一地，有一股很特別的味道。天氣尚好，時間還早，我決定帶著金豆走到玉河。
在衚衕里，忽然發現有一戶人家的對聯很有意思。是這麼寫的：
「旭日出東方光彌宇宙，百花開大地春滿人間」。
雖然橫批已經翻折，看不見字跡，但是這幅對聯還是一下子讓我很喜歡。因為這個「光彌宇宙」，讓這個對聯顯得很是別緻。彷彿有一種金光四射、豪氣漫天的感覺，很是大氣磅礴，特別有氣勢。
這讓我想起來小的時候一個故事。
小時候每逢過年，都是爹早早買好了春聯。記得有一年臘月底，爹突然發現少了一副。於是就讓我蹬著自行車到鎮上去買。
農村臘月的集鎮上，人來人往，熱鬧異常。一街兩旁，有很多把對聯鋪開在地上賣的小販。我推著車子，望過去，滿眼的全是各種字體的求發財、求好運對聯：
「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廣進達三江。」
「福旺財旺運氣旺，家興人興事業興。」
「慶佳節萬事如意，賀新年八方來財。」
「事業有成步步高，財源廣進年年發。」
「出門求財財到手，在家創業業興旺。」
這些對聯，幾乎都是在色澤不一的紅紙上，用黑色或者金色甚至燙金字體「揮毫潑墨」式寫就印製的，滿紙都是對財富和金錢毫不掩飾的迷戀和渴求。
作為一個還在中學讀書的窮小子，我內心裡並不反對人們對財富的追求和嚮往，但是自己卻很想能夠找到幾幅看上去有更多內涵的春聯。說白了，就是不想要那麼俗氣的春聯。
在農村裡生活了十幾年，我見過不少的春聯，也總能見到一些讓人眼前一亮，賞心悅目的好春聯。比如讚美春天，很有一些詩意的春聯。類似這樣的：
「爆竹聲聲辭舊歲，梅花點點迎新春。」
「喜鵲登枝盈門喜，春花吐艷遍地春。」
「大地播春光山清水綠，神州增秀色萬紫千紅。」
「風調雨順九州歌樂歲，國泰民安四海慶昇平。」
「碧水繞華堂春光無限，黃鶯鳴大地捷報頻傳。」
然而那天，我在大街上來回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看到心中想要的對聯。即便是有一些文雅一點的，比如：
「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門。」也因為字跡並不好看或者不如我所願。轉了幾個來回，在一個很大的春聯地攤前逡巡徘徊之時，賣春聯的兩個正聊得開心的中年婦女看我在尋找就問我：
「你想要啥春聯？」
「有沒有那種好一點的？怎麼都是這種發財的啊？」我也沒想太多，說話有些過於「直抒胸臆」。
「發財的你都不想要，還想要倒霉的不成！」那婦女鄙夷地瞪了我一眼，奚落地說道。之後兩個人又開始有說有笑，留我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我無語苦笑。我知道，她們自然不懂我想要的是什麼。
看著滿大街的地上，擺滿的各色紅色、金色的對聯。我很想自己有一天能寫出一副美好的春聯來。不過我也忘了後來買的什麼春聯了，但是這個故事卻一直留在我的記憶中。
回來再說這衚衕里的春聯。我繼續往前走。到了蓑衣衚衕的拐角處，一抬頭髮現一戶牆上的春聯更有意思。上面是這麼寫的：
「立品直須同玉璧，讀書何止到青雲。」橫批是「正道直行」。
我一下子停在那兒，怔怔地看著這付「與眾不同」甚至很有「格調」的春聯，心裏面彷彿有一種悠然而生的正氣凜然的感覺。
難得的好春聯啊！儘管時隔三月，春聯兩邊都已折皺，但是仍然風骨猶存。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居室主人的品味應該不凡。想不到在這窄窄小小的巷子里，居然能發現有這樣的春聯，既讓人略覺意外，又讓人豁然開朗。
記得後面衚衕里有幾戶人家，都是在門上刻有類似的門聯：
「忠厚傳家久，詩書繼世長。」
突然很想帶兒子過來看看這幅春聯，又沒有帶手機，無法拍照。於是牽著狗，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家裡，兒子正坐在床邊穿襪子。於是忽悠兒子說外邊的空氣很好，想不想跟著我快速地出去跑一趟。兒子欣然同意。
於是我倆沿著我剛才的路線，在清晨的合同里，一路跑跑停停，去尋找這兩幅有「格調」的春聯。走到第一幅的跟前，我還走到門檐底下，看清楚橫批的內容「吉祥如意」。跟兒子解釋了一下之後，又趕緊跑向蓑衣衚衕。
兒子一直擔心上學遲到，我一再寬慰他，沒事，肯定來得及。只要你相信，你就可以做到。在我的解釋下，兒子跟著我跑在這清晨的衚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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