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旅行:昆明-大理
一個都不能少
一個都不能少
李克勤
00:00/03:26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聲音來自D3838次列車的鐵輪與軌道的難捨難離的咬合。
此刻我被其中一節車廂包裹著飛馳在廣西的腹地,屁股開始隱隱作痛,於是我嘗試看向窗外的風景,分散注意力。
請看,窗外依次掠過的分別是——山麓——荒野——村莊——漆黑(進隧道了)——山麓——漆黑——哇,有城市——咦,什麼都看不見——荒野——山麓——是不是很無聊?這樣的困局大概還會持續八個小時左右。
一路向西的列車一直在鑽山洞,手機信號又不太好,為了避免大家無聊,我趁著這段時間說點題外話吧(又說題外話?!)。
題外話
眾所周知,我是成為了自由撰稿人以後才開了這個公眾號的——你們是知道的吧?不知道的要看回我第一篇文章了——而我要說的事也跟我的第一篇文章有關。
其實我在兩三年前開過一個公眾號,也是在上面寫一些類似生活感悟的東西——那為什麼沒有發表呢(這位同學問得好!因為要臉嘛。)——那時候是因為生活無聊,無聊得日子幾乎長得都一樣,分不清哪天是哪天,所以就想靠文字記錄下來。
用以證明自己的確是用掉了那麼多日子,而不是恍恍惚惚地覺得怎麼一下子大把大把的時間平白無故就流走了,還以為自己被盜時者盯上了呢。
(咳,這裡解釋一下,盜時者是我大學時候在一篇小說里創作的角色,《歲月神偷》了解一下?)
但是無聊的生活即使記錄下來也是極其無趣的文字,每到了給自己限定的deadline就會異常痛苦。
只能傷春悲秋、惜今懷古、悲天憫人、無病呻吟、為賦新詞強說愁——寫下了一堆自己都看不下去的文字。
我向來不會為難他人,更不會為難自己,所以就把那個號關掉了。
說這些不是想說我是一個曾經創號失敗、飽經滄桑的人,而是想說我是一個很敏感的人。
就像是刺蝟一樣,因為懼怕外界的攻擊而不敢打開自己。
因此這號的第一篇文章我也是思前想後,且在一些酒精的幫助下才有勇氣發出來的。
然後奇妙的事就發生了——居然真的有人看、有點贊、有稿單、有推波助瀾。
還引來一對醉酒的男女夜半來到我家啪啪啪——打臉。
他們對我苦口婆心地訓話一番後,一位給我約了第二天的工作面試,一位逼著我改簡歷到凌晨三點多。
然後,我得到一個工作機會。
頓時一掃我以前失利的陰霾,深深感覺到世界是布滿光明、充滿希望、還飄著淡淡薄荷香味的。
我越發覺得世界上大部分的問題都是溝通的問題。
如果你想去做一件事,你必須向世界發出你的訴求。
就好比你想要別人拉你一把,你得先把你的手伸出來。
如果你怕做不成某件事而丟臉,那說明你也不是那麼的「想」去做那件事。
說了那麼多,你們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麼了吧。
沒錯,那就是——如果你發現這個號很久沒更新了不是因為關停了而是因為我工作繁忙啊!
最後,感謝大家願意聽我嘮叨,我只能盡己所能寫好一點以作報答。
好了,跪求完畢,回到旅程上吧。
回到旅程
按照電影的剪輯手法,閃回過後一段漫長的時間就過去了,此刻我們已經橫跨廣西,離家千里,來到雲南的省會——昆明。
各位旅客請下車。
昆明南站是一個跟廣州南站一樣的存在,也就是說它距離市區還有相當遠的路程。
而我在網上預訂的青旅恰好在市區。
經過將近一個小時的地鐵,再循著導航走二十分鐘左右,我找到了旅舍。
昆明的地鐵票是一張畫著「山茶花」的卡紙
「傾城國際青年旅舍」位於朱德故居和翠湖附近,門口是一條有些斜度的大馬路。
門面是兩層的斜頂建築,啡色的牆面鑲嵌著大大小小的方塊玻璃窗,像是童話里城堡的一角。
門前的一顆綠化樹高出屋頂,錯亂的枝丫映在二樓的玻璃上。
接近凌晨時分,我按響了旅舍的門鈴。
良久,前台姑娘拉開門對我笑說:這門能推開的。
她富含深意的笑容讓我覺得,她這麼久才來開門是以為剛才一直在按門鈴的是個神經病。
進門迎面是一堵屏風,左拐是一堵用來放明信片的格子牆,拐過屏風後正面是服務台,右側是一個小廳堂。
廳堂成直角地擺放著兩張長短沙發,圍著一張茶几。
屋裡空白的牆上都貼著在遊記里經常提及的物事——留言冊、紀念照、途搭留言板等等。
二樓俯瞰廳堂
一條貼著右牆的木梯曲折連接二樓的酒吧,吧台和一張長桌靠近樓梯口。
服務員自顧自擦著杯子,一群旅客圍著長桌玩著桌游,再深入就是三三兩兩的小桌子,零零散散的旅客在看書、上網或者聊天。
酒吧原本空曠的中央擺著兩張撞球桌,幾名外國人擎著球杆游移在桌邊尋找合適的角度。
我得繞過他們穿過酒吧找我的房間。
二樓酒吧
酒吧內里有兩扇門,分別通往兩棟宿舍樓,兩樓之間夾著一個開放式的庭院,坐著一些抽煙的旅客。
我第一次走錯了房間,碰巧裡面有一個外國旅客。
我掏出門卡問他:Here?
他環顧一周猛搖頭:No,No,No!@#$%^&*···
我說:Other room?
他像是要崩潰似的把身子探出窗口,指著另一棟樓大叫。
我說了一句「thank you」後轉身下樓。
二樓酒吧外的露天庭院
當晚住的是八人間,我睡上鋪,進門時其餘的人都已經睡下,後來又有幾個人陸續回來。
放下行囊,躡手躡腳地到公用衛生間洗漱。
拉起床簾,在滿是漂白粉氣味的床單包裹下進睡。
半夜四點多悶熱得醒來一次,覺得口乾舌燥,怕下床喝水會驚擾其他人,於是又強行睡下,直至天亮。
早晨的傾城國際青旅
早餐之後披著晨光、沿著街道行走,到翠湖看水鳥、看老人耍太極。
騎小黃車逛了一圈雲南大學,櫻花正盛。
跨過一條馬路就是西南聯大的舊址,歷史上只存在了八年的傳奇大學現只剩下一個翻新過的門坊。
或許那所大學本就沒有物質化地存在過,只是一所精神殿堂。
一個上午走下來實在是興味索然,又突然想到自己距離目的地還很遠,無謂浪費時間,當下就決定前往下一站——大理。
西南聯大舊址
退房以後,我坐在廳堂的沙發寫著明信片,旁邊的沙發坐著一個日本長者,弓著身在本子上寫寫畫畫,頻頻發出驚喜的讚歎。
當時一位老同學捎來一通電話,跟我訴苦,因為公司里不同職能部門的薪酬差異懸殊導致他心理不平衡。
他自然就是屬於薪酬相對低的部門,因此他萌生轉行的想法。
對於他的感受我深有體會,也曾有過一段自覺小人當道、懷才不遇、滿腔哀怨、苦大仇深的時期,後來終歸釋然。
因為存在即合理,同樣環境下,其他人能取得比自己更好的報酬自然有其過人之處——至少是過你之處。
當別人取得成就的時候,你只看到表象,就狂妄地覺得他做的事情自己也能做,這就是傲慢與偏見。
就如你看見得寵的同事只會對老闆鞍前馬後、溜須拍馬,陪著客戶紙醉金迷、夜夜笙歌,覺得很輕易就可以做到——仔細想想,真是這樣嗎?
人就是這樣,往往會貶低他人的努力,誇大自己苦難。
(就如我如果不寫公眾號也不知道原來排版那麼的繁瑣!)
我用以上個人體會安慰了一下同學——也不知道他聽沒聽進去——然後彼此作了一個空約,掛了電話。
去大理
心花路放 電影原聲帶
郝雲
00:00/03:53
本已經訂了晚上火車票的我按捺不住逃離的心情,而且不想再被關在鐵箱子里,於是異想天開地在滴滴上發布了行程,料想不到真有順風車司機跟我聯繫。
他發的信息是語音,讓我打他電話,我反覆聽了幾遍那個電話號碼並記下,打過去,打錯。
更改了幾次一個可能聽錯的數字打過去,仍是打錯。
我只好留下我的電話給他,聽天由命。
當在一座陌生的城市不知道去向何方時,我採取的應對之法就是坐上路線最長的那趟公交車,沿途觀光。
但那天我更率性,跳上了最先靠站的那輛公交車,在昆明的繁華商圈正義坊下車。
當我被各款熟悉的品牌店包圍的時候,滴滴司機終於聯繫我,我們約了個地方匯合。
一輛商務車,滿載七人,出發大理。
當汽車駛上高架橋,我望著在午後的光塵中漸漸遠去的高樓大廈,頓覺:錢可以讓旅行更如意一些。
午後的昆明
一路黃澄澄的油菜花田,和司機絮絮叨叨的話語。
在雲南如果你坐過老司機的車,會發現他們給你的印象如出一轍——對男乘客言語誇張,對女乘客話語曖昧。
內容上虛虛實實、假假真真,一路上跟你交代他們的風月往事。
昆明到大理那趟車的司機我給他的標籤是:從良。
他說年輕時不懂事,胡作非為,而如今,他想做一個好人。
抵達大理已經夜深,車子轉過一個山坳從高速下來,大理城的高樓披著璀璨的燈飾等候著旅客。
乘客陸續下車,再走半小時,抵達大理古城。
我和司機在路上已經商量好同住在古城外的一家他朋友開的客棧,名字叫「風沙渡」。
時值淡季,房費也確實便宜,標間兩人分擔下來才¥35。
司機跟我說旺季的時候房費翻個十倍八倍那屬於正常,而且是有錢沒房,更有甚者連車子都開不進來,只能住在下關。
下關就是剛下高速那個進城關口。
夜深的大理古城,洱海門
放下行囊,乘著夜色到古城裡逛了一圈,吃了點東西,才知道所謂的餌絲就是類似於麵條的麵食。
古城,就像是電影里的古城,我懶於描述,也自覺描述不到位。
洱海門,宏偉古樸,巨磚壘砌,不動如山,在墨色的蒼穹下不怒自威。
縱然夜深,城裡仍然燈火通明,偶有有打烊的暗淡店鋪夾雜其中也被旁邊的輝煌掩蓋。
但行人已漸稀疏,露出寬闊的青石板鋪砌的古街。
行更深,小食攤夾道迎人,紋身、街唱、飾品等稀奇古怪個性酷炫的攤位臨街而設。
現代商業體與古鎮融合得渾然天成,麥當勞、肯德基、必勝客等快餐店的裝潢亦如古代客棧一般,佇立古街邊也絲毫不顯得突兀。
古城特色的金拱門
行至南門,腳力盡而夜深,折返客棧。
由於來時路的許多街燈已經熄滅,一時找不到歸路,遂跟司機要定位,循著導航,覓得歸路。
因此接下來的旅途,每當我抵達一個陌生的地方都會在微信上定位發給自己或親友群,以便迷途知返。
風沙渡客棧
別太關注我,讓我自個兒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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