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直男在談論愛情的時候他們在想些什麼
Time After Time
The Best of Chet Baker Sings
Chet Baker
00:00/02:46
5月已至，王小胖在他們工作室已經遛了3個月的狗，做了2個月的飯。
距離上次微信公眾號更新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王小胖還在改他那篇名為《不能上升到學區房海景房鐘點房的愛情都不是真愛》的軟文（金主是他們樓下的沙縣小吃）。
王小胖習慣性地提了提褲腰，將命名後綴為13的doc文檔發給了一門之隔的老闆的郵箱。
半首《帶你去旅行》還沒放完，老闆抱著她那條從三里屯帶回來哈瓦那和泰迪的混血狗笑呵呵地走出來。
「小王啊。我叫你看的咪蒙公眾微信號看過了嗎？」
王小胖報菜名一樣說出了諸如《記一件小事，什麼時候該跟男人上床？》這樣的10篇文章，比昨天彙報的數量相比少了3篇。
老闆摸著懷裡的奇行種問這10篇的轉化率和留存率如何。王小胖順勢告訴了老闆他昨晚那局跳刀藍貓雙方的買活送人頭的比率。
老闆肯定地地點點頭。
「我們做新媒體的，內容要垂直，要直擊用戶痛點。明白嗎？往下我也打算把公司部門之間的職能更加細化，做成OMG,SNG兩塊。當然，內容還是核心明白嗎？」
王小胖想起了他另外的4名同事，搗蒜一樣地點頭。
「520要到了。寫一篇關於愛情的文章吧。應該可以成為爆款。」
「可老闆…我還是處男。」
「？？？」
「我還是單身。」
屋外一輛三輪開過，慢吞吞地不帶走一片雲彩。
老闆拋出隱喻一樣的設問：「當你在談論愛情的時候你在想些什麼？」
當我在談愛情的時候我在想些什麼？
「當然是想著——」
「啪——啪——啪——」榔坪吳彥祖邊說邊拍著一瓶底座寫著MADE IN CHINA的82年的拉菲給王小胖斟酒，「當然是想著下一個女朋友啊！」
此刻王小胖和斯拉克（即榔坪吳彥祖）正坐在外灘附近的一家大排檔擼串。
來往的姑娘們穿著熱褲，白花花的大腿晃的王小胖有點恍惚。
「所以你老闆就派你來魔都採訪那些做自媒體的大咖了嗎？」斯拉克邊喝酒邊轉著他那把五菱宏光的車鑰匙，那是一輛被改裝過可以裝37人的劇組麵包車。
最近他們的公路電影拍到了上海，臨近殺青。恰好王小胖出差至此，於是二人相約於此。
「取取經而已。」王小胖就著臭豆腐和韭菜，輕描淡寫地喝著拉菲，「不然寫的東西也沒人看。才下學，沒什麼生活經驗和閱歷。也沒上過山更沒下過海。不像你。」
斯拉克緩緩地捋了捋那件王小胖看不出牌子的西裝，擺擺手，「莫這麼說。只是比你多談了幾個女朋友而已。」
沉默有頃，霓虹燈閃爍陸離。
「愛情是什麼感覺呢？」王小胖問。
斯拉克呷了一口酒，喃喃道，「你可真是一個直男呢。」
「直男？」
斯拉克指了指不遠處的東方明珠塔。王小胖獃獃地望著他，不明所以。
「你比那大鐵塊還要筆直。」
思考需要時間。王小胖開始思考鐵塊和愛情之間形而上的關聯。
斯拉克熄滅了煙說起從前，「曾經有個女孩問我，我有多喜歡她。」王小胖趕緊掏出筆和本，知道斯拉克一定有話要說。
「我回答她說。就像喜歡午夜的汽笛聲那麼多。」
望著斯拉克若有所思的憂鬱眼神，王小胖也變得憂鬱起來。
「有一天半夜裡，我忽然醒來。」斯拉克說：「正確的時間不知道，大概是兩點或三點吧，但那時是幾點並不重要。
總之，是半夜裡，我獨自一個人，沒有誰在我旁邊。四周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沒有一點聲音，連時鐘轉動的聲音都聽不見。
而我突然感到自己被隔離在一處遙遠的誰也不知道的地方。我體會到在這廣大的世界上，沒有誰愛我，沒有誰跟我說話，沒有誰會想到我。
即使我就這樣從世界上消失了，也沒有誰會發覺到吧？就像被裝在大鐵箱沉入深海的心情。因為氣壓我覺得心臟痛，痛得幾乎會撕裂成兩半——那種感覺你了解嗎？」
王小胖努力地撕扯著自己腰圈上的肥肉，感同身受地點頭。
斯拉克繼續說：「這恐怕是人活著所經歷的最痛苦的事情之一吧，我真的悲傷得要死。不，不是死了也罷了，而是就那樣下去，箱子里的空氣稀薄，事實上真的就會死掉。
這不是比喻，是真的。那是在半夜裡，一個人獨自醒來時的意思，你也了解吧？」
王小胖點頭。
「不過這個時候，我聽到遠遠的地方有汽笛聲。那真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的汽笛聲。
鐵路到底在那裡，我不知道，就是很遠很遠。微微的聲音似乎聽見了，又似乎聽不見。但我知道那是火車的汽笛聲，不會錯。
我在黑暗裡靜靜地諦聽著。於是，那汽笛聲再一次傳到我的耳里。然後，我的心臟不痛了，時鐘的針開始移動，鐵箱子慢慢浮上海面。
這都是由於那小小的汽笛聲的關係，由於那又像聽見又像聽不見的微微的汽笛聲。而我愛那個女孩，就像愛那汽笛聲一樣。」
周圍闃寂無聲，不遠處打烊收起卷拉門的聲音才將王小胖喚回現實。
「嘩——」
「這下知道怎麼談女朋友了嗎？」斯拉克起身結了帳，「明天回北京。和常營陳奕迅還有一個會。有緣再見。」
「有緣再見。」
「最後順帶一提，剛才的話是村上春樹的短篇集節選。」
說完，斯拉克開著五菱宏光揚長而去。
當夜回到青年公寓，王小胖就把今天的聽聞在微信上說給了老闆聽。
老闆回復到，「這樣的愛情觀太直男了。缺乏生活的深度和厚度。這樣，你還是接著改第14遍的《不能上升到學區房海景房鐘點房的愛情都不是真愛》吧。」
伴隨著黃浦江畔的汽笛聲，沒有愛情的王小胖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對「Hi宜昌」感興趣的
加嗨君微信
許你不一樣的宜昌
TAG:Hi宜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