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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頭鷹的故事

01

太陽的餘暉照在半山坡上,不遠處的森林卻已經漆黑一團。在一棵還算挺拔的大樹的枝丫上,站著一隻帥氣的貓頭鷹,憂愁地望著天空。

「嘿,你好啊」

旁邊的桃樹上站著一隻很機靈的猴子,正在向仰頭張望的貓頭鷹打招呼。

「你在找什麼?」

貓頭鷹依舊仰著頭,沒有說話。

於是,猴子放大聲音,接著說道,「你說出來,看看我可以幫你找找么。」

02

「我不知道還能找得到么,我已經找了好久了。」

貓頭鷹發現了對面桃樹上的猴子,低聲地回答。

「其實,我在找一顆星星……」

猴子換了個坐姿,一隻手拿著吃剩下的桃子,一隻手對著空氣擺擺手說,

「天上的星星這麼多,各個都長得差不多,你怎麼才能找得到?」

天更黑了,貓頭鷹爬到更高,在更接近星空的枝椏上,眼睛張得更大,仔細分辨天空中的每一刻星星。

03

「那顆星星,對我來說,是獨一無二的。」

貓頭鷹揉了揉有點發澀的眼睛,慢慢說道,

「很久以前,我比較貪玩,尤其是白天,不想呆在樹上睡覺,喜歡在森林裡來回逛游」。

猴子就著沒咽下去的桃子,點著頭含糊地說道:

「我也喜歡到處玩,最後發現還是坐著的這棵桃樹結的桃子最好吃,嘿嘿。」

貓頭鷹沒有任何錶情,他現在心情很低沉,對吃的東西完全沒有興趣,只是禮貌地等猴子說完又繼續自己的回憶。

「森林雖然很大,但轉的次數多了,也就沒太大意思了。我就慢慢地想去森林外的世界看看。」

04

貓頭鷹頓了頓,繼續往下說。

「外面的世界,你可能也聽說過,房子很高,還配有很大的玻璃窗戶,把太陽光反射的明晃晃的,很刺眼,房子裡面的柜子裡面放滿了五顏六色的食物。」

猴子吃完手裡的桃子,又隨手拽了一個桃子,說道,

「可是,種類再多,我只喜歡吃桃子,你應該最喜歡吃田鼠吧?」

「額,是的。」貓頭鷹不好意思的應著,他並沒告訴猴子,那裝滿食物的柜子里沒有田鼠肉。

「和森林比起來,外面的世界真的太大了。我幾乎每天都出去轉。剛開始還很緊張,在太陽剛落下去的時候就回森林裡,後面感覺輕車熟路了,就慢慢地回來晚了,直到有一天,」

猴子貌似聽到了一句不易察覺的嘆氣聲,隨即朝貓頭鷹做了一個鬼臉,想逗逗他。

05

貓頭鷹提高了聲音,算是回應了猴子的鬼臉,繼續說,

「那天,天氣很熱,臨近黃昏的時候,看見路邊上有人賣冰鎮啤酒,有個小鬼買了一瓶,喝了一口就丟掉了,還呸呸呸了幾聲,正好,我也有點渴,就撿起瓶子,把裡面剩下的啤酒喝完了,第一次喝這種東西,感覺味道還不錯,就是有點暈乎乎的,我也沒多想,誰知竟然在回森林的路上飛著飛著睡著了。」

猴子聽得一驚,想著可能有壞事要發生,連桃子都不吃了,屏住呼吸聽貓頭鷹繼續說。

「醒來的時候,在一個狹小的房間里,門緊閉著,有個高高的窗戶,透著些許月光。後來,從門縫飄進來一縷酒味兒,比我喝的那種要濃烈,應該是白酒,還有粗獷的笑聲,我意識到我被人類抓了,現在被囚禁著。」

06

過了好大一會兒,猴子輕輕地說道

「我曾經也有這種被囚禁的感覺。我曾親眼看到兒時的玩伴被人類裝在鐵籠裡帶走,雖然我還在森林裡,但他是我的身體和思想的一半,他被囚禁了,我也被囚禁了。可是生活還是要繼續,我也算是挺過來了,在這森林裡,逐漸找回完整的自己……只是,希望玩伴他過得開心」

「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事了」貓頭鷹略帶歉意地說

「沒事兒,現在我已經好多了,你繼續說你的。」猴子笑了笑,繼續吃手裡的桃子。

「被囚禁的日子,無聊至極,自由被剝奪,飯也是有上頓沒下頓的,我只能爬上窗檯往外面看看,自己給自己找點樂子。白天是最無聊的,窗戶外除了一望無際的麥田啥都沒有。」

07

「晚上會有好多星星,如果天氣好的話。偶爾我會向那些星星們搭話,跟他們聊聊地面上的事兒,不過星星們對我說的東西都不感興趣,都慢慢的飄到我看不見的地方了,只剩下一個中間帶痣的星星,每天晚上都陪著我聊天。」

「嗯,這個帶痣的星星,我好像也見過幾次,在那麼多星星裡面,不是很顯眼,一直默默無聞,可能也挺孤獨的。」猴子說。

「剛開始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不過後來,我發現聊的越多,我越覺得她那明亮的內心讓她的外表更閃耀,我對她越來越著迷。我想給她講講以前遇到的朋友,想給她看看森林裡睡覺用的枝丫,想朝著她的方向飛奔,想摸摸她帶痣的臉龐,這些我沒有告訴她,因為我無能為力,我出不去。」

08

「當時的我,真的是失落到極點!」

「加油!哥們兒。」猴子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只能說句加油的話鼓勵貓頭鷹。

「被囚禁的久了,總會不舒服,雖然我努力打起精神,星星總是一眼就看出我的失落,她安慰我,鼓勵我,給我講笑話,給我唱歌,逗我開心。她知道我渴望自由,眼神里滿是關心和焦慮,看得出來,她很想幫我重返森林。」

貓頭鷹的語氣滿是溫柔。

「後來有一天,在她快走的時候,她對我說,你能抬起頭么,我想記住你的眼睛。我抬起頭,她看了好大一會兒,差不多太陽快出來了,才回去。」

09

「後來,那天夜裡,我依舊打算坐在窗戶邊等星星,可是白天沒吃東西,花了好大一會兒才爬上窗戶。剛坐穩,門突然被啥東西砸到,自己開了,我吃驚的看了一會兒就小心翼翼地走出那關了我好多天的牢房,飛奔回森林。」

「你說的那天是不是白天下了一場很大的陣雨?」猴子獃獃的問道

「好像是的。」

「其實,那天剛入夜的時候有流星,好像就一顆……」猴子的聲音逐漸減小。

沉默了一會兒,貓頭鷹意識到了什麼,突然發飆地使勁拍打著翅膀。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么?你再說一遍?」

……

10

後來,貓頭鷹走了,找到原來囚禁自己的房子,還有那顆黯然失色的隕石。

「從此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給你講以前遇到的朋友,給你看睡覺用的枝丫,帶著你去我去的任何地方,用翅膀溫暖你美麗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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