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強】杜老師
杜老師
初夏的傍晚,一陣細雨帶來了天然的涼爽,有老同學從外地回西安,我們幾個在西安的老同學相約相聚,擺酒小酌。我們1977~1979年間在乾縣薛錄中學讀書的老同學,現在都已進入知天命的年紀,談論往事世事、工作之事、天上地下無所不有,無拘無束,也談論起老同學以前和現在,當然也談及到了當時我們高一三班的老師,諸如數學老師杜天榮、語文老師馬守宇、物理老師陳世海、化學老師劉皓生、英語老師葉淑媛,還有其他老師,他們的音容笑貌瀝瀝在目,整個人心身輕鬆興奮,我的思緒也像這雨中的微風飄忽不定,在這種氛圍下,我也很自然想念起了杜天榮老師。
杜老師是我們讀高中時的班主任,那時候他大約三十幾歲,上海人,身形比較肖瘦,白皙的臉龐上戴著一幅黑邊的近視鏡,顯得乾淨斯文,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說著一口夾雜上海口音的陝西話。他是西安交大畢業的高才生,給我們上數學課,他的教學水平可是當年乾縣地區高中數學教學的頭名呢!他的數學課我非常喜歡,主要因為他上課邏輯嚴密,條理清晰,版書整齊,思路獨特,也因我感到一學數學就像進入奇妙的世界,那些數字、符號、曲線、公式不再生硬抽象,就象天生的一樣自然,而且必須是。還有個原因我感到杜老師也特別喜歡我們幾個所謂學習好的學生,當時我們班在薛中小有名氣有許磊、何亞樂、羅雁賓等,他為能培養出我們感到些許安慰和自豪吧?總對我們特別提問、關照、交流、指導。杜老師唯一對我生氣的事我現在仍然記得,課外之餘我們幾個男同學一起聊天,聊到了同班的女同學何亞樂,她不但學習是尖子,人長的也漂亮。我說了誰以後要是娶了何亞樂一定美死誰了!那時候我們不懂愛情,但隱隱滋生著青春朦動。我的話杜老師知道了,他有點生氣,嚴厲批評我不該說這樣話的,並且讓我在全班同學面前罰了站。此事我並沒有怪杜老師,只想著自己「罪」有應得,也沒因為此事影響學習。七九年高考,在數學、物理、化學、語文政治五門課中,我的數學成績最高,也進入了全年級數學的前三名,這可能是對他辛勞的最好回報。他的嚴謹、聰慧、理性、師長情懷深深地感染著我,包括他的品格,使我在以後的人生中獲益匪淺!
七九年高考,我們都如願地考上了大學,我是在遠離家鄉千里之外的桂林就讀,畢業後工作在渭南蒲城和商洛地區,因此我很少見到、聯繫到杜老師了,直到我九七年從商洛調回西安,才陸續知道了關於杜老師的些許信息。應該檢討,這段時間是我做的不好,沒有主動地去看他、聯繫他,但他始終沒有責怪我,反而還在其它同學面前提起我,打聽我的消息。杜老師是在八十年代中期離開陝西回到上海老家的,可以說,他把自己十幾年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和聰明才智奉獻給了陝西乾縣人民,培養了一批又一批人才,使我們這些毫無背景、社會最下層的農家孩子跳出了農門,吃上了商品糧,做著國家的事,在當時對我們來說這是何等的偉大啊!而他卻忍受著遠離家鄉的孤獨,還要適應西北高原蒼涼的陣風、人文飲食的差異,確實不易。他恩澤著我們,把這片土地當作自己的第二故鄉,從無怨言,默默奉獻。聽說他離開薛錄中學之時,朝著學校大門深深地三鞠躬,才踏上了回上海的新的人生旅途。我能理解他當時的複雜心情:不舍、感謝、安慰、祝願。
九七年我調回西安後,這才和杜老師見了面,他好幾次回陝西,牽掛著朋友同事,牽掛著這些昔日作為學生的我們。十幾年後再見到他,我感覺他還是原來的他,變化不大,說話仍然親切,幽默樂觀,臉上寫滿了高興,可能是為我們這些學生有了自己的事業、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好的歸宿高興吧?而我感到激動,突然間有一種要掉淚的樣子,那種感情真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0一年也是夏天吧,我要去上海,第一件事就是給杜老師打電話,告訴他我要去看他。要去見恩師了,我心懷感激,帶了陝西特產「西鳳」酒、「好貓」煙、乾縣挂面等等,裝了美美一大包,總感覺裝不完對他的感恩。杜老師當時住在奉賢,離市區還有幾十公里的路程,他開車來市區接我,約好了在莘庄見面,他早就到了,調涼了車溫,生怕熱著了我,當時我還傻傻地想杜老師都花甲的人了還會開車。(不僅開車,他的電腦技術也相當了得)到家後,師母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招待我,那晚我就住在杜老師的家中,我們師生把酒共飲,回憶著過去的時光,訴說著大上海的新鮮事,這是人生何等的愜意和瀟洒啊!第二天他仍然當司機,陪我在杭州灣觀光流覽,這一幕現在想起來仍然記憶猶新,感人肺腑。
感恩您,杜老師,有機會再回西安,我們等著您,歡迎您。願您家庭美滿,生活幸福,身體健康!下次去上海,我還會專門看望您。言不達意,秦郎才盡,權當為學生對尊師的一份祝福!
個人簡介:陳文強,網名秦嶺,陝西乾縣人,西安某單位職工,文學愛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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