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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思想自由

論學術自由,當必思想自由,而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外在的力量可以約束人的思想,禁錮思想的只有自我思想之桎梏,沒有自我思想之突破,便沒有自我思想之自由。當然,這只是從思想本身而言的,所謂思想自由,一般定義是指思想傳播與交流的自由,而以一種思想之強勢禁制百家思想發聲,則是對思想的禁錮。沒有思想之自由發聲,便沒有學術之自由。

本文著重談自我思想之自由。

人人都有一個自在國,都具有思想之自由。

這是一假命題。

當你的心靈被一種思想頑固地佔據時,你實際上已經失去了思想之自由。以一種思想為真理就意味著否定其它一切思想,自然也否定了自我之思想。這叫借屍還魂,沒有自我之思想也就沒有自由之靈魂。

思想本應該是一個動詞,而當你將思想定義為名詞時,這思想便已經失去了生氣。哲學思想與科學思想給人提供一種認識世界的方法,而如果你以某一思想為真理評判世界時,又將流於絕對。世界上並不存在一種絕對真理,如果存在那只有上帝,否則便是強盜邏輯。

張進峰先生髮言說:「如果我們從蘇格拉底『我只知道我一無所知』這個邏輯點來看,文明的大廈實際上是建在「沙灘」上的,所有的正義概念都能夠被非理性所解構,包括『愛』。」

這當然是一種思想,而當其呈現在你面前時,這種思想便被名詞化而成為一種概念。

「所有的正義概念都能夠被非理性所解構」,意思應該是這種「正義」不用通過理性解讀而被自然認同。我是這樣理解的,毫無疑問,這是一種理想主義。「正義」,義之正,一種社會秩序的規範定義,是受某種思想支配的意識形態產物。既然有「正義」就必然有正義的存在與非正義或稱邪惡的存在。也就是說,「正義」與「邪惡」的存在都因「正義」而存在。我們說正邪不兩立,而實際上正邪因有「正義」而必然兩立於世,說正邪不兩立是說正與邪水火不相容,從來就是殊死鬥爭。因此,「正義」的極致在對「邪惡」的戰爭中彰顯。而無論如何戰爭的本身都是「惡」,雖然你以正邪區別卻終究跳不出一個「惡」字。以此而言,所謂文明竟可以用惡與惡的對峙來解構。餓狼吃人為「邪惡」,而殺死餓狼則為「正義」,請問,狼是否同意?「被非理性所解構,包括『愛』」,這「非理性」是否包括異類?因此,所謂「正義」只是一個群類利害行為的定義,而當人類文明發展到保護野生動物時,不過是殘忍過後的強者對弱者、高貴者對卑賤者的一點點憐憫,屠夫對殘存者的仁愛。由此可知,所有「正義」都是強者的定義,除非天之義,絕對不存在一種被所有「非理性解構」的「正義」,包括「愛」。這不是對張先生思想的否定,相反,「正義」本應以其為依據。

正,止於一也。其曰,唯初太始,道立於一。

一者無分,「正義」,公平於萬類。

張先生「正義」之義當為此義。

蘇格拉底說:「我只知道我一無所知。」

老子說:「知不知,尚矣;不知不知,病矣。」

兩位大智慧者都以「無知」為「知」,其義為根本義,這是思想的終結。

米蘭·昆德拉說:「人們一思考,上帝就發笑。」

老子說:「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耶?正復為奇,善復為妖。民之迷,其日固已久矣。」

上帝所以發笑,原因或在於此,「正」與「奇」、「善」與「妖」有解嗎?凡是人所定義,都有所偏,而所謂「正義」,追求一個公字而又難公,因此說「其無正耶」。皆為相對義,以天之義衡量皆可批判,眾義相搏而近正,這應該就是思想的意義,終極在於根本。

張進峰先生因蘇格拉底的語言而啟動思想,我則因張先生的思想而啟動思想,理解未必一致,但各自的思想都沒有受到任何制約,不論深淺,都是自我之自由思想。

對於老子思想,張進峰先生認為:「老子僅僅是自然主義層面的智慧,叔本華、尼采是顯明精神意志層面的。」「僅僅」二字暗含低層次的意思。由其對叔本華與尼采「顯明精神意志層面」的推崇,可見其思想所向在於自我精神意志的張揚。老子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又說:「聖人恆無心,以百姓心為心。」又說:「我好靜,民自正。」這可以被視為老子的自然觀,而這種自然觀卻是以消弱自我意志而充分彰顯萬眾意志得以體現,這本就是對個性精神意志的充分尊重。老子所擔心的是王者意志的彰顯而導致眾志趨同,那將是極其危險的事情。思想偏於一極,對自我精神意志的推崇就很容易導致強勢者的意志膨脹而造成希特勒式的災難,老子思想正是對這種潛在危險的警惕與限制。從某種意義上說叔本華的「唯意志論」與佛道思想要接近一些,而尼採的「權力意志論」所追求的目的卻走向了反面——他認為追求和發揮要求統治的權力意志,既是宇宙的本質,又是自然和社會的唯一動力,也是最高的生活原則和道德原則。他把戰爭看作是權力意志的最高實現,認為強力就是道德。

人不怕不思想,但怕思想偏激。

某先生對中醫思想有極深的偏見,讀拙作《對癌症的假想》(以中醫理論為基礎的推理)即責為神經病。偏見不等於思想,偏見以至偏執則是一種思想的頑固,因此關閉了一扇思想之門。我推崇批判精神,而批判是以對批判對象深刻理解為基礎的,沒有深刻理解的批判不叫批判,不過是一種感情的低級否定,沒有深入思想,則是不過大腦的當然,是一種粗暴的作風。

認識未達深刻便沒有批判的資本,要批判就必須是深刻認識而深及骨髓的批判。

而批判也不等於全盤否定,中醫理論是一套本乎生命意義的理論,其存在並發展幾千年能無可取之處?當代中醫與其說是被現代醫學打敗,不如說是被其不能自我突破打敗。中醫理論本乎生命意義的完整性是現代醫學所缺少的,是需要補充的根本性內容,卻因為其神秘性而被忽視,又因為功用主義而被排斥。現代科學技術為中醫科研提供了可能性工具,而中醫理論為現代科學保留了一塊原始寶藏,否定與排斥則是思想在這一方面的自我封閉。這一方面是中醫對現代科技的否定與排斥,另一方面則是現代醫學研究對中醫理論的否定與排斥。

當思想執著於一種理念時,思想也就失去了靈動與自由。

因此,自我思想之自由還在於自我之否定與批判。一個團體,一個國家都應該具有這樣的精神,否則將是頑固不化,將是自我禁錮,將是自決於文明與真理的追求。

老子說:「為學者日益,聞道者日損,損之又損。」

學者,悟也。

日有所學,而日益聞道,一旦聞道,則在於自損自我之失道,這便是自我之否定與自我之批判。唯此方能日新而日日新。

沒有否定——肯定——再否定——再肯定……思想將被固化為一種沒有生氣的概念,也便再無自我之思想自由的可能。

笛卡爾說:我思故我在。

佛說:無思,無慮,我自在。

道說:歸根,曰靜,靜,是謂復命。

我說:我思,我在,我無思,則天地自在。

自我思想之自由,以否定與批判彰顯自我之意志,或者迴向自我,否定自我之意志,其如老子所言:「知人者,知也;自知者,明也。」

「正義」,「正」可為名詞,可為形容詞,也可為動詞。作名詞,則「正義」為準則;作形容詞,則「正義」為善美義;作動詞,則「正義」為義之修正。到我無知時,我無定義,則自為「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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