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了尾巴的蒼老的狗

?文/幼痂

如果說汲取養分就能成長的話，在我看到來那倒未必。因為那養分放在蒼老的人身上，起不到半點作用，反倒是一種奢侈的浪費。我現在反倒比較想不明白，蒼老這個形容詞究竟是怎樣一步步從一個動詞演變過來的。我才二十歲，有些時候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活了半個世紀那麼長。可又有時候，我又覺得自己還是個年輕的骨血，渴望激情四射的生活。

我在發著霉味的舊街巷看著一直垂著眼皮的狗，微微抬起頭連朝我這陌生人叫喊的力氣都沒有。也許它和所有年邁的老狗沒有什麼不同。可是偏偏，他卻恰巧是最與眾不同。只因為它丟了自己會搖擺的尾巴。我湊上前想仔細看清它的尾巴，把準備好的食物丟給它，它叼著食物緩緩的走開。我不免有些生氣，它竟然沒有跟我道謝。哦，是呀，它沒有尾巴怎麼跟我道謝呢?我總是這樣自問自答，也不知道對不對，但心裡總有理由能搪塞過去。

我不知道它為什麼弄丟了自己的尾巴，我可以為它設定一萬種假設，可我並不想知道它到底是出於某些原因。我見到它的時候，它就是這個樣子了。誰都不會過多的設想將要遇見什麼，因為所有突如其里的意外跟驚喜都不會給你時間設想。就像某一天我們偶然的打個照面，或許你將看到蓬頭垢面不修邊幅的我，或者幸運的話，那日的我正好看起來比較精緻一點。無論怎樣遇見，都會有某一個點映在腦袋裡，關於這隻丟了尾巴的狗，我只記得它並未向我道謝就棄我而去。

當我沾染上了蒼老的靈魂，我也彷彿是個頹疲的老者，漠不關心的生活里連激情都覺得沒所謂。你問我心中還是否有愛存在，只是我根本講不清愛不愛到底是什麼邏輯。是個動詞，還是個形容詞呢？或者都是呢？我不知道。我也常常感受來自別人對我的溫暖，簡單的小動作總會溫暖在心上，像胃不舒服時候的一杯熱茶，恰到好處。可我畢竟不是一個好人，竟然常常沒有道謝。也許不是沒有記得，更不也不是不想。我也說不上來原因，就是我沒那麼做。我想，你一定當我是個狼心狗肺的人，我說我不是，可你大概不會信。

感激不是家常便飯的事，卻是該像家常便飯一般記在心裡的事。只是不幸的事情發生，我像極了那隻丟了尾巴的蒼老的狗，我想答謝，可我已經丟失我能朝對方搖一搖的我的唯一的尾巴。

其實你只在意了我的轉身，卻沒多看一眼，我微微抬起來的眼睛裡，寫滿了溫情和你要的感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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