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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為醜陋的紅斑是胎記,直到十八歲,我才知道這是鬼契

大樓里的燈光很暗,透著一層淡淡的紅色,像是被稀釋過的血水。裡面有不少男女的嬉笑聲,還有走來走去的腳步聲,但我卻看不到人。

一直以為醜陋的紅斑是胎記,直到十八歲,我才知道這是鬼契

我傻傻地杵在大廳中央,像被誰給定住了似得,挪不開腳步。那股陰風在我背後不斷飄蕩,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我背後撞我,想鑽進我的身體似得。我屏著呼吸,莫名的背脊發涼,無法控制地打了個寒戰。

手中的盒飯袋子可能破了,溢出的湯汁滴答在地上,飄著一股紅燒肉的香味。

「唔,這丫頭長得咋這麼磕磣呢?嘻嘻嘻……」

一縷陰風從我耳邊掠過,我聽到了一個嫌惡的男音。我霍然回頭想要反駁,卻是什麼都沒看到。

「咳咳咳,真香,紅燒肉的味道呢,香,真香。」這是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好像就在我跟前。

「嘖嘖嘖,小丫頭,你這臉蛋是怎麼回事呢?好可惜啊,要不然也是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呢。哎呀死鬼,你摸我屁股幹嘛呀,討厭……」

一直以為醜陋的紅斑是胎記,直到十八歲,我才知道這是鬼契

這聲音很嬌嗔,嗲得我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看不見這些人,但聲音卻清楚地充斥著我的耳膜,當然還有那飄來盪去的陰風陣陣。任我膽子再大,額頭上還是冒出了豆大的汗水,順著腦門「啪啪啪」地掉。

我偷偷地環視了一眼四周,這裡面還真就是我在電視里看過的那種民國時期的歌舞廳,配置都非常奢華。

水晶的吊燈,各種精雕細琢的實木傢具,還有一個視覺非常寬闊的舞台,只是上面沒有人。

如果不是這廳里的氣氛太詭異,會是我見過最美的地方。

「來,來啊!」

忽然,眼前又莫名出現了我在霧團中看到過的手,正朝我揮,我吞咽了一下唾沫,慢慢挪了過去。

奇怪,我又能走了,只是我的腳在哆嗦,抖得跟篩糠似得。

我不由自主地來到了一個吧台,裡面站著一個穿著黑色禮服的男子,非常帥氣。

精幹的板寸頭,輪廓分明的五官以及那高挑魁梧的身材,絕對是我此生見過的最英俊的男子。

不過他的臉色有些慘白,毫無血色。但緊抿的唇瓣卻異常嫣紅,如此映襯之下,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這,這,這個是你們點的盒飯吧?一,一共七十五塊錢!」我把盒飯小心翼翼地放在吧台上,結結巴巴地道。

第一次見到如此帥氣的男子,我有些緊張,也可以叫有些花痴,以至於剛才的害怕瞬間煙消雲散。

這男子抬起頭涼涼地看著我,唇角泛著似有若無的邪笑。他的眸子好像深不見底的寒潭,一瞄就有種攝人心魂的暈眩。

他在打量我,彷彿看一隻獵物似得,從下到上,慢悠悠地如X光似得掃過我的全身,直至我其貌不揚的臉蛋。

頓然,他的眼神忽然變得驚愕,似有些匪夷所思。他看了我好久,忽然莞爾一笑。

「你叫什麼名字?我是這裡的經理,我叫秦風。」

「我,我叫九九。」

我緊張地看著秦風,心頭有些發毛。他雖然非常俊朗,但卻給人非常陰冷的感覺,事實上,我根本無法去看他的眼睛,太懾人了。

「九九?挺好的,是九月初九九時生的吧?」他斜睨著我,笑得更加詭異。

「是,是啊,你怎麼知道?」

我老老實實回到,心裡更發毛了。我的生日是老頭在我襁褓里發現的,這也是我名字的由來。

秦風沒說話,笑著站了起來,轉過吧台來到了我面前。他很高,我要比他矮一截,於是我後退了一步,這樣不用仰視他。

他忽然走近我,頓時有一股強大的陰氣迎面撲來,我莫名地拽緊了拳頭,齒關咬得緊緊的。

他輕輕嗅了嗅我,而後疑惑地吐了一口氣。然而,他離我這麼近,我竟然沒有感覺到他的氣息。

怎麼會這樣?

一直以為醜陋的紅斑是胎記,直到十八歲,我才知道這是鬼契

我屏住氣打算再證實一下心頭的疑惑的,他卻迅速又走開了。

我悄然瞄了他一眼,發現他正在注視我,黑白分明的眸子很深邃,像兩顆黑寶石似得奪目。我必須沒出息地承認,這真是我見過的最英俊的男人。

「你跟我來!」許久,他開口了,領著我走向了樓梯。

我還是能聽到樓梯上有不少人在走動,嬉笑聲不斷灌入我的耳中。我走得小心翼翼,深怕撞到了看不見的東西。

此時我的心一直是揪著的,要不是身邊有個經常性裝神弄鬼的老頭,我估計我都嚇得逃走了。

秦風帶著我來到了二樓一個寬闊的房間,這房間非常空曠,唯有擺放著一副神龕,下面一個蒲團。

神龕上掛著一副畫像,但只是一個男人的背影,他一身黑色的長袍,頭戴九旒冕,披了一件綉著雲紋和一條飛龍的玄色披風。

畫像上有一股渾厚的氣息在流轉,不像秦風身上冒出來的那種寒氣。是一股強大的,攝人心魂的氣息。

他氣場非常很強大,因為我站在這裡都能感覺到他君臨天下的那種豪壯,這估計是哪個朝代的帝王。我歷史學得不夠好,也瞧不出這衣服出自哪個朝代。

「你把菜放上去吧。」

秦風吩咐我,令我有些不悅,我雖然是送盒飯的,但也沒義務幫人當傭人吧?我不悅地偷瞄他一眼,發現他滿眼敬仰地看著那個畫像。

我有點嗤之以鼻,依他的話把盒飯放在了神龕上,還好心地把紅燒肉和魚香肉絲飯盒打開了才又睨著他,難為情地嘀咕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我要回去了。這錢一共七十五塊!」

「恩?」

他霍然轉頭,眸色凌厲地刺向了我。更詭異的是,四下里忽然颳起一陣陰風,我嚇得腿一軟,後退了兩步,但還是勉強保持著鎮定。

「對,對不起。天,天色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我硬著頭皮道,不敢看他那冷若冰霜的臉。

他陰森地看了我好久,我卻一直垂著頭。老頭說了,遇到氣勢強的人,垂著頭當做視而不見,也是一種自保的辦法。

許久,他才走的神龕面前,恭敬地跪在蒲團上磕了三個頭,嘴裡還喃喃自語著什麼,我聽不見。

大概持續了五分鐘,他才又起身走向了我,淡淡瞄了我一眼。

「跟我下去拿錢吧!」

他一臉漠然地走在前頭,我灰溜溜地跟在後面,有點憋屈的感覺。

「啊……嗚!」

耳邊,那嬉笑聲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凄厲的鬼哭狼嚎。廳里的陰風更甚,溫度彷彿在瞬間降到了冰點。

我彷彿覺得身體四周全部都是一層層的寒氣,不斷地襲向我。我穿的是短袖,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一層一層的冒,但也止不住我的哆嗦。

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怎麼會如此詭異?

到樓下的時候,秦風又走進了吧台,恢復了他剛才那溫文儒雅的模樣。

他笑盈盈地遞給我兩百塊,那手透著一股森白,沒有血色,但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手。不像我的手,活活一勞動人民的手,到處都是繭子。

「這多餘的算是給你的小費,畢竟這裡遠,又難找,你來一趟也不容易。」

他輕聲道,我頓時有種感激涕零的悲壯,剛才他對兇巴巴的不敬瞬間就煙消雲散了。我平日里受夠了別人異樣的目光,很難找到一個不嘲弄我容貌的。

「謝,謝謝!」

我接過錢,心頭一陣狂喜,說了好幾個謝謝才不好意思地轉身離去。

而就在我要出門的時候,我似乎聽到秦風嘟噥了這麼一句話:「唔,等了這麼多年,終於出現了……」

我愣了一下,頓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出了夜總會,而就在我要騎車離去的時候,無意中朝右側瞥了一眼,卻看到了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面寫著「西平墳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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