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公傳說·掛羊頭賣狗肉┃曹志天

掛羊頭賣狗肉

曹志天

「掛羊頭賣狗肉」這句話，大家是夠熟悉的了。可是，你可知道這句話的來歷也和小濟公有關嗎？

有一年，一個姓胡的大胖子，在天台縣城內後司街開了一爿「五香羊肉店」，店門口掛著大大的白白的羊頭，店裡頭熱氣騰騰，顧客盈門，什麼羊肉包子啦、羊肉水餃啦、羊肉挂面啦應有盡有。

可是，沒過幾天，從店裡出來的顧客，就議論起來。

「嗨，這羊肉香是香，可怎麼沒有個膻味呢！」

「對，我吃著也不對味兒，總覺得有些滯口淡。」

與此同時，永寧村也出了件怪事兒，很多人家的狗不見了。

小濟公家養著的一隻心愛大黑狗，一夜之間也不見了。小濟公好心疼，哭得眼晴紅了，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

天亮之後，他約上同村的好朋友小銀去尋找，他們們找遍了村裡村外田頭地角，不見大黑狗的蹤影。他們找呀找的，找到「五香羊肉店」後門的小溪邊，小溪的水嘩嘩流著，仍然不見大黑狗的蹤影。

突然，一陣響亮的「??」聲響了起來，叫聲是從羊肉店的後門傳出來的。

小銀高興地說：「聽，蟋蟀，叫聲這麼響，準是個將軍。」

小濟公提不起興緻，說：「狗都不見了，還提什麼蟋蟀哩！」

小銀嘟起嘴：「你不要，我要。」說著，就撲了過去，翻起石堆來。

剛翻開幾塊石頭，小銀大聲驚叫起來：「修緣，快來看，這是什麼？」

小濟公聞聲跑了過去，一看，石塊下藏著一堆烏黑油亮的狗毛，旁邊還有黃的花的狗毛呢！

小濟公看著好眼熟，抓了一把黑狗毛，仔細一看，大哭起來：「這就是我家黑狗的毛呀！」

小銀說：「對，是黑狗的毛。」

小濟公望了一眼羊肉店的後門，說：「哼，肯定是羊肉店的老闆偷去殺了的。」

小銀氣得咬牙切齒，小拳頭一捏：「走，我們找那黑心的老闆要狗命！」說著，拔腳就走。

「慢！」小濟公一把拉住小銀，「我們這樣冒冒失失跑去，沒有別的證據，他會推得一乾二淨，說這狗毛不知是誰藏在這裡，栽贓他的。」

「那怎麼辦？」

小濟公的大眼睛骨碌碌轉了幾下，附在小銀的耳朵邊這般那般說了一通。

一會兒，小濟公和小銀從小銀家帶來一隻大黃狗，來到到「五香羊肉店」門前。

小濟公對小銀說：「等一下，我把狗放進店裡，你就跑到羊肉店後門用口哨把狗從後門喚出去，接下就看我的吧！」

小銀點點頭，拔腳朝羊肉店後門跑去。

估計小銀該到後門了，小濟公朝黃狗屁股上一拍，「阿黃，沖！」

阿黃箭一般衝進「五香羊肉店」，胡老闆正在灶頭切肉，突然一團黃影衝過來，嚇了一跳，老大一塊肉掉在地上，滾進灰堆。

他氣得直咆哮「誰這麼亂闖！」定晴一看，呀，是一隻又肥又大的大黃狗呀！他頃刻換了一副笑容，好開心唷，嗨！天保佑，送上門的寶貝。抓住它，又是一筆好買賣。

他立刻大聲叫起來：「夥計們，快攔住這隻狗，別讓狗吃了肉，快攔住這隻狗！」

夥計們聞聲，丟下手中的傢伙和活計，團團圍了上來。

大黃狗左奔右突，沖不出去。

正在這時，只聽得一聲暸亮的口哨聲，在後門響了起來。大黃狗猶如戰馬聽到軍號聲，狂吠一聲，兩腿一用勁，躥了起來。

店老闆急忙上去攔阻，大黃狗用腳一抓，銳利的腳爪抓得他光禿禿的頭皮鮮血直流，隨後箭一般朝後門跑出去了。

店老闆氣得火冒三丈，正要繼續朝後門追去，忽然，一個夥計跑來報告：「老闆，不好，小濟公討狗來了。」

店老闆心裡「咯噔」一下，糟糕，今天真是偷雞不著反要蝕把米了。

他做賊心虛，不敢出去，可又不敢不去。他知道小濟公的厲害，只得硬著頭皮走了出去。

走到店堂，只見小濟公正大搖大擺地站在店堂中央，見胡老闆出來，小濟公說：「胡老闆，我的黃狗跑進你店裡，請你還我。」

店老闆說：「狗，什麼狗？我沒看見呀！」

小濟公說：「沒看見？大白天一隻大黃狗跑進店裡，你都看不見？！好吧，你沒看見，我問問大家看見沒看見。如果大家說沒看見，就算了；如果大家說看見，今日你就非賠我的黃狗不可！」

小濟公說完，就轉向坐在店堂吃「羊肉」的顧客：「各位叔叔伯伯你們有沒有看見黃狗跑進店裡呀？」

顧客們異口同聲地說：「看見，看見！」

小濟公把頭一歪，盯住胡老闆：「怎麼樣？」

胡老闆急得滿頭大汗，前言不對後語：「好，好像是有一隻狗，不，是一隻黃乎乎的貓，從後門逃出去了……」

話還沒說完，大家就「菱」的一聲笑了起來。

小濟公說：「好吧！是狗也罷，是貓也罷，既然從後門逃走，你就帶我到後門去找吧！」

胡老闆料知不是小濟公對手，只得乖乖地帶著小濟公向後門走去。

顧客們都跟著去看熱鬧。

後門開著，哪裡有大黃狗的影子？！

店老闆得意起來：「我說沒有就沒有吧！」

就在這時，小銀從旁邊撲過來，抓住他的鬍子，哇口哇地哭：

「你賠我的黃狗，你賠我的黃狗！你把我的黃狗殺了，嗚嗚嗚——」

胡老闆的鬍子被小銀揪得痛極了，道：「放開，你先放開！」

小銀放開手，站在一邊又哭又罵。

小濟公說：「小銀，你怎麼知道他殺了我們的黃狗？」

小銀把淚一措，彎下腰，急速搬開腳下的石頭，說：「大家看，這黑心賊，殺了多少狗，這些狗毛都是他埋的。」

眾人定睛一看，一堆堆黑的、黃的、白的、花的狗毛，堆得土坑快要滿出來了。

這一下，胡老闆傻了。

小濟公說：「各位叔叔叔、伯伯，這家「五香羊肉店」掛掛著羊頭，賣的卻是從別人家裡偷來的狗肉。你們說，他的心黑不黑？」

聽了小濟公的話，眾人衝進店裡，撬開肉櫃，裡面放著一塊塊煺了毛的狗肉，還有一隻狗殺死在後院里，還沒去毛哩！

這一下，眾人全明白了，紛紛大罵胡老闆黑心腸。

一個後生衝過去，抓住胡老闆，「啪啪啪」就是兩耳光，喊道：「鄉親們，我們把他這黑心店砸了。」

大家擁進店裡，把那塊「五香羊肉店」的招牌砸得粉碎。

小濟公和小銀爬上櫃檯，摘下那那顆羊頭，朝街心拋去。

羊頭在街心骨碌碌滾了一路，「嗵」的一聲掉進了路旁的臭水溝。

從此，「掛羊頭賣狗肉」這句話就流傳開了。。

天台縣非物質文化遺產叢書《濟公傳說》

插圖源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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