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紅裙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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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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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紅裙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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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參與了某綜藝節目，任務是找出隱藏的卡片。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我在一個路口的轉角處看見一個面容頗為姣好的女人，身著一襲紅裙，目光投向很遠的地方。我往後望了望，只有一堵擋住了陰天的高牆。

隊友也找到了卡片，拽了拽我的袖子。我回過神來，兩個人飛快地沖著任務點跑。這時候突然開始下高強度大暴雨，積水很快漲到了膝蓋處。更不幸的是，水閘被沖毀了。

從地勢較高的地方不斷有各種各樣的東西隨水流飄過來，缺了一個腳的椅子，還繞著幾根瓜藤的架子，小孩的玩具積木，門的把手??

我們很艱難地往上走，腿很重，但已經感覺不到冷了。我們遇到了同為參與任務的小王，這是這段記憶里最溫暖的一段劇情。

小王的劉海被雨淋得濕透，長過了眉毛。敞開的藍色外套和白色T恤糾結在一起，黏在他的身上。

遇到他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路燈已經壞了，唯一的光線是路兩邊居民的應急燈，都在他們的院子里，光線極其微弱。但我還是看清了小王的臉，非常漂亮。

一直以來他都以一個根正苗紅的五好青年形象出現在大熒幕上。而現實里的他並沒有與其人設有太大出入，的確溫柔，即使陌生，他依然向我們伸出援手。幾個人站在水裡，水位已經沒到了胸口。小王往前看了看，說必須往上走。

可是水流很急，從水庫泵出來的水汩汩地往下流。小王把握好局勢後，攬著我們所有人，一起走到了高處，水位退到了腰以下，無法再往上了，連保持在原地都很困難。小王非常努力地穩住所有人，但幾分鐘後還是退回了原位。而我因為在最邊上站著，所以我還站在那。所幸救援隊的疏通工作基本完成了，大水很快得到了控制。

警察針對每一個倖存者調查身份，要求出示身份證。並不嚴格，畢竟大家剛經歷了一場天災，大家都信了這是天災。但也有嘴碎的老人說是有人故意使壞，水庫會失去控制。源頭是一個背著背簍的老人說自己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個穿紅裙子的女人往水庫的方向走，可是基本沒有人相信這會是女人做的。

警察在查小夥伴們時，我再次看見那個紅裙子女人。她頭上戴著一個花環，長捲髮被精心打理過，一點也不像同樣經歷了洪水的人。她往山上走，我糊裡糊塗應付了警察後跟著她走。她停下時，我躲在路邊的樹籬里。她在人工山路上放了一束被包裝過的百合，脫下了自己的紅色高跟鞋，並把右腳的鞋子側放。我這才注意到，她雖然穿著涼鞋，但搭配了一雙白色長襪。

她環顧四周後若無其事地離開，我一路尾隨。

路面還未乾，隔幾步就有或深或淺的積水。她走得極快，絲毫不受浸水的襪子影響，連裙擺上都濺了泥點。

她走進了一座矮房，房子佔地面積很大，戴著一個院落，院裡的花草七零八落，看得出來先前花草很多，花瓣被掃起堆得很高。

她在前廳的儲物櫃里拿出一束和剛剛一樣的百合，穿了一雙平底的紅色涼鞋，鞋尖設計有細帶子打的蝴蝶結和交叉著的細帶子。不是新鞋，鞋子的腳趾處有較深的褶皺。

她進了其中一間房間，門是木製的，很老的木門，木紋已經泛黑，加之剛剛水的浸泡，發出一股難聞的霉味。門的把手已經掉落了，正好使我得以看清室內發生的一切。房間里的擺設很簡單，一張大床，大到足以睡下三個人，被子已經被洗滌得泛白。床頭有一個床頭櫃，三個抽屜，柜子上沒有擺放照片。衣櫃在正對門的那堵牆邊，是三門的，足夠放三個人的衣物。床對面的那堵牆邊擺著一個木製的，類似縫紉機的工具。

一個老人坐在矮凳上，老花鏡掛在她的胸前，她正在用那個工具碾花瓣，凳子旁邊堆放著很多袋香囊。房間角落裡堆放了很多花，顏色深深淺淺雜亂無章。

紅裙子女人走進房間時老人問了一句「二姑娘回來了？」

女人應聲「是。」

二人便再無任何交流。

女人動作很輕地把手裡的百合放在橘紅色的地磚上，有把鞋子脫下。老婦人仍在製作香囊，紅裙子女人的視線飄出窗外，我看向那個窗口，花瓣堆在那兒，像極了房間裡的花堆。

有個年輕人騎著拉貨的便車來了，他走向那個花堆，身影像極了小王。

「是大姑娘回來了嗎？」老婦人問。

女人垂了垂眼，答「不是，我出門找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