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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美女學霸為畫畫去陝北住7年窯洞 晒成土妞

我叫廖哲琳,1983年出生於台中,畢業於台灣大學哲學系、外文系。2011年從美國碩士畢業回到台灣後,我去了留學機構當英語老師,最多時可以拿到月薪3萬元人民幣,但我感覺生活憋得慌,想尋找出口。我覺得自己滿腹空洞理論,生活卻是一片空白。於是,我離開了故鄉,來到陝北黃土高原,半路出家拿起畫筆,開始了在陝北的寫生之旅。供圖:廖哲琳

我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很大程度上是受了石魯的影響。有一天,我在書店看到石魯的畫作,被他筆下革命熱血的紅色深深吸引,他的傳記也深深打動了我。20歲放棄大筆家產的他,來到陝北,用飛機殼做成畫箱,再自製帳棚睡袋和渡河的汽船,跋山涉水,全副武裝專註寫生。看到他,我心想:這才是年輕人該有的樣子!

正巧,沒多久,我就看到了雲門舞集的「流浪者計劃」(一項資助年輕藝術家「貧窮旅行」的項目)。我毫不猶豫地提交了申請,希望能去陝北,讓自己煥然一新,跟石魯PK。後來成功得到了「流浪者計劃」18000元的資助,可以去陝北呆3個月。

當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媽時,她說了句:「那些有正事干,想當公務員的人,才不會去報名參加呢!」我父母都是農民,從小就期我出人頭地。我也算是做到了,從小就是學霸,拿獎拿到手軟。可是,這次我決定追隨內心。於是2012年1月,我帶著一本地圖,幾本能塞在口袋裡的小學生畫畫本,獨自一人從台灣飛到了陝西。

到了西安,我去陝西國畫院閑逛時,遇到了畫家王瀟老師。聽說我想去陝北寫生,王瀟老師不假思索地在我的口袋本上寫下了:安塞縣樓坪鄉魏塔村,他說那兒是連書上都沒有的地方。就這樣,我來到了當時還不通班車、沒有手機信號的魏塔。看到圓圓厚厚的、排成一圈一圈的黃褐色山坡,我感覺自己被帶進了一個鋪天蓋地全是「黃饅頭」的童話世界。

一輛摩托車把我送到一排窯洞前,這就是房東老蔣的家。我就住在老蔣家的土窯里,睡炕。窯洞的牆壁裂了一道縫,晚上有風呼呼灌進來,閉上眼能聽到整個村的聲音:好打架的狗在四面八方大肆咆哮,村口小賣部打牌的人吵吵嚷嚷,摸黑放羊的人趕著羊群回家,隔壁窯洞老蔣的鼾聲。

早晨醒來,蔣嫂便準時「放飯」。老蔣總是對我說「吃飽飯,不想家」。這樣的鄉村生活,我實在喜歡!喜歡歸喜歡,剛開始,我還是不適應這種蹲茅坑、用盆洗頭洗澡的生活。因嫌麻煩,我1個多月沒洗頭,而村民至少1周洗1次。因此,我成了村裡「最臟」的人。

最難對付的是陝北毒辣得跟火烤似的太陽。開始我還勤敷面膜,但沒堅持多久,就徹底放棄了,改戴帽子,用我從台灣帶來的「客家農婦帽」遮成「蒙面人」。然而, 3個月後,我還是被晒成了一個黑黑的土妞。老蔣說我變得土裡土氣的,跟當地人沒什麼兩樣了。

老蔣是個60來歲的陝北老漢,把我當女兒看待。他看我瘦弱,經常幫我提畫架和顏料。每次我想找好看的風景寫生,他就騎著三輪蹦蹦帶我在村裡山上四處轉悠。

時間一長,我便通過老蔣認識了村裡每一個村民。他們管我叫「台灣畫畫娃娃」,但私底下大概把我當「瘋婆姨」吧。他們總是對我開玩笑,問我為什麼不結婚生子,為什麼要來他們這「破地方,畫那些「山呀 、人呀 、驢呀」。他們日復一日地種地幹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也學著他們,把畫畫當成創業。

天一亮,我就吃早飯,然後開始一天數十張的速寫。中午回來吃飯,然後畫畫;晚上六點再回來吃飯,再畫。日復一日,牛馬般地勞作,時間安排得比上班還緊。我還自製了一個小月曆,標出日期貼牆上,每天晚上都會在上面記錄當天畫了幾張畫。就好比在自家「單位」簽了到,心裡就踏實了。

在這裡,我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太陽底下的黃土高坡,就是我的大畫室。村裡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創作的素材。遇見的每位老漢大媽,都是我的模特。我走到哪兒畫到哪兒,把魏塔村的驢、馬、羊,雞鴨貓狗都畫了個遍。我不搞「主題創作」,只是去融入,去感受。

後來,我開始嘗試畫人物肖像。我的第一位模特兒是個小男娃,有一天,他走進我住的窯洞時,我正在屋裡畫畫。沒想到他很認真地坐了下來,被我畫了半個小時。

我喜歡這裡的人,他們或卧在槐樹底下,或坐在田野里,嘮話、撓癢,咧嘴大笑,不自覺地摳腳、搔癢、挖鼻孔,兩眼直愣愣、乾巴巴地瞅著你看,壓根不管你怎麼畫他。他們是自然中的自然,是活生生的模特兒,不靠形象而活。他們從不遮遮掩掩,喜歡把心事掏心掏肺亮出來。聊起天也沒有「請、謝謝、你好、對不起」。看著他們,我也被「傳染」得自在了。

陝北的作畫方式非常原生態。我常常到野外忘了帶調色板,就用一塊廢棄的鋁片代替;有時候要擦筆,就用草來吸油畫顏料;有一次連筆都忘了帶,老蔣就去隔壁家拔豬毛,再用易拉罐的鋁片捆起來,拿一根竹筷子,做成一支油畫筆。有時,油畫還濕著,風一吹,就「啪」一聲掉地上沾滿雞屎。這種畫別有一番韻味,帶著泥土的芳香,帶著陽光灑在糞土上的氣息,我稱之為「有機的畫」。

後來,發生了一件神奇的事:因為看到我畫畫,老蔣也開始畫了。我們一起出門寫生,畫遍村裡的每個角落。蔣嫂總笑他不務正業,但老蔣頭都不抬,創作激情擋都擋不住。每次我們進城補貨,路人都會投來異樣的眼光。有次到手機營業廳充話費,一個小伙忍不住問老蔣:「你們兩個是油漆工嗎?」我倆往身上一看,顏料東一塊,西一塊,糊得滿身都是,我們也成畫的有機體了。

老蔣對於畫畫有一套自己的看法。他對陝北的山水草木、動物人群都瞭然於胸,下筆便自然流淌出來了。陝北的牛、人、山那種一脈相承的渾厚感,在老蔣的畫筆下呈現得淋漓盡致。老蔣認字不多,卻把村裡的每一個溝溝卯卯,都搬到畫布上。短短四五年,老蔣都畫了快 800 張畫了。

除畫畫外,我還參與村民的各種活動。不論是喜是悲,我總跟著村民們,參與他們的生老病死喜怒哀樂。有時候,我也會幫他們鋤地放牛,拔豬毛,收玉米擦擦。村民都說我是魏塔人了,又覺得我還蠻勤快,還差點選了我當魏塔村的生產隊長。

畫得多了,我就抽空到能上網的地方把畫傳到了網上。2014年,有一個年輕人,因為在網路上看到我的畫而來到魏塔。他有一雙單純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這裡。我們一起在早上七點去畫牛驢,一起度過整個冬天,去每家每戶串門。他見過我的蓬頭垢面,見過我最丑的樣子,我們在一起不需要掩飾。不到一年,我們就結婚了。在陝北的生活就是我們的蜜月旅行。

原本3個月的「流浪者計劃」,被我無限期延長了。一般人來魏塔寫生也就待個十天半月,最長也不會超過一個月,我一待就是幾年,成了在這裡待的時間最長的寫生者。在魏塔的這些年,我的眼尾紋加深了,抬頭紋開始浮現,忘了很多GRE高階英文單詞。但我畫了700多張畫,寫了兩本書,結交了很多朋友,遇見了一個人生伴侶,過得比之前的 20 多年都要精彩。這筆投資我覺得還挺划算。

我現在很少回台灣,回去偶爾遇到熟人,人家會半開玩笑說我是「搬木炭的」。去年,為了畫展和書,我回台灣呆了一段時間,發覺在城市已經不太會過馬路了。很多人都說應該去畫一些名勝古迹,或者更雄奇偉大的東西,就連我爸也問:「台中摩天嶺都比那裡的山漂亮,怎麼不回來畫?為什麼要畫這些光禿禿的東西。」但我媽(左二)卻理解我了,還和老蔣、蔣嫂一起參加了我的畫展。

如果要我形容陝北,我會說:紅色是他的血液,黃色是他的皮膚,黑色是他的頭髮。在這塊貧脊的土地上,人們總是像驢一樣迸發出血脈噴張的生命力。無論條件多艱苦,他們都能痛飲生活。這裡的粗野厚實治好了我那無病呻吟的「文青病」和充滿焦慮的「現代文明病」。而在城裡時,我每天都要處理各種交際,擺弄一些無意義的閑談和各式各樣的信息,總在為未來焦慮擔憂,心太累。

至今,我每年仍會回魏塔,只為再看看那山,畫畫老鄉,看看這些平凡樸素得像土豆的人。從2012年初到現在,已經7年了,有些老鄉去世了,有些還在。每次回去,我總要對見面的老鄉說句」你還是沒變」。其實,我也沒變。像當初一樣,我依舊平凡,依舊是那個憑著一股傻勁兒畫畫的青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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