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一生多情詩意,志在摩登
《志在摩登:我的祖父徐志摩》是徐志摩的嫡孫徐善曾循著徐志摩的足跡,走遍三大洲八個國家後撰寫的徐志摩新傳記。傳記著眼於徐志摩人生定位的轉換,以及他將自己定位為詩人後的種種努力和成就等這些「志在摩登」的歷史過往。徐志摩頑固地堅持自己的現代理想,這傷害了他周圍的人如父母、張幼儀等;在愛情理想破滅後,他依然保持著知識分子的體面,也尊重和幫助摩登女性和知識分子,還挑起生活的重擔。這雖然讓他英年早逝,但也成就了他的詩名流傳。
志在摩登(節選)
一朝一夕一相逢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英國劍橋大學的國王學院橋旁,有一塊白色的大理石,上面鐫刻著這幾句俊逸的詩行。劍橋大學園內,綠柳扶堤,白雲舒捲,且倒映在康河的柔波里,一片寧靜幽謐。
近百年之前,有位中國人曾負笈於此,他在此和諧的景緻中閑庭信步,思自然之道,究天人之際,劍橋大學特為他勒石紀念。如今看來,這塊紀念石的寓意極為恰當:1931 年之後,也就是徐志摩化鶴西去之後的數十年間,他的詩歌在文學史上的地位已牢牢確立,也恰如鐫刻著他詩行的這塊紀念石,將永遠流傳下去。
現在,在西方世界提到徐志摩,除了世界文學學者或詩歌愛好者心領神會,頷首致意之外,大部分人對這個名字一無所知。但是在中國,徐志摩仙逝近一個世紀之後,他又一次躋身於國民詩人之列,其詩歌是中學和大學語文教材的必選篇目,其肖像也化作風流才子的代表形象。因為其筆調纖穠綺麗,故常有評論家將他與約翰·濟慈相提並論;又因其詩情感奔放不羈,故他又常被比作珀西·比希·雪萊。
李歐梵教授曾將徐志摩與弗朗西斯·斯科特·菲茨傑拉德相比較,他認為二人都屬於青鬢成名的文人,而且他們「相較於藝術,更醉心於生活」,都是「激情燃燒一代的代言人」。李歐梵還比較了二人婚姻情感的相似性。菲茨傑拉德的豪門太太,作家、舞蹈演員塞爾達罹患精神分裂,最後香消玉殞於療養院。徐志摩的第二任妻子陸小曼也是一代名媛,她是京劇圈的知名票友,又是舞場交際達人,還以斐然文采名動一時;她也同樣身染「重疾」,而這徹底摧毀了他們的婚姻。有所不同的是,陸小曼的痼疾是阿芙蓉癖(鴉片癮)。
徐志摩在20 世紀上半葉曾周遊歐美,且行且吟,再加上其個人情史跌宕起伏,引得公眾嘩然,因此他也被比作中國的歐內斯特·海明威。和這位美國同人一樣,徐志摩也緊扣時代的脈搏,書寫一代人的文學,在探尋現代性的大纛(旗)下奮力前行。
在很多方面,徐志摩的獨特人格和人生選擇是中國急劇變幻的時代縮影。彼時,中國一方面內省自身,反思其文化傳統和政治制度中壓抑人性的部分;另一方面又放眼寰球,從西方引進先進思想,並將其融入廣袤複雜的本土社會。徐志摩自幼研習古籍,飽讀詩書,接受了中國的文化遺產,同時他又對域外的遼闊天地情有獨鍾。留學英倫的歲月里,他醉心於劍橋濃郁的人文氛圍,沉浸於與英倫詩人等哲人的文人雅集,驚艷於英倫明秀的自然風光。他曾遠赴美國、英國、蘇聯(通過西伯利亞大鐵路)等,還曾造訪印度、日本。他把自己的思想和熱忱留給了所有的足跡曾至的國度,他也在和當地文人雅士的交遊中受益良多。
在34 年的短暫一生中,徐志摩曾奮筆疾書,曾慷慨陳詞,曾覓得知己,曾綺夢紅塵。他把自己的人生推向了極致。他的人生是一場盛宴,也是一抹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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