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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棄疾起事抗金,二十二歲統帥義軍!

宋靖康年間,辛棄疾回鄉組織抗金義軍,他運籌決勝,首戰告捷,那一年才二十二歲。

四風閘民眾一片歡騰。丁壯載酒牽羊,婦女們搬著絹帛兒童們捧著野梨,前來犒勞。很多在水深火熱之中活不下去了的農民,紛紛要求參加義師,棄疾都一一作了安排。他嚴密地封鎖了去歷城的消息,整頓部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忙碌了一天一晚,辛棄疾並不覺累,卻想和文郄老人聊聊明亮的燭光,映著伯侄二人興奮的臉。同是這一間房子,氣氛和前幾天大不一樣了。「坦夫,」老人親切地叫道。「記得你受蒙館於劉、蔡二位先生時,詩詞就很見功夫。蔡光先生還斷言你日後以詞成名不道你文鋒未露,卻顯示出運籌決勝的才華,棄疾笑而不答。他在思考著另一嚴肅的問題。老人興奮地建議道:「你應該填一闋氣吞山河的《滿江紅》,或者,《瑞龍吟》也好。」他品量著這場勝利的分量,搖頭晃腦地說:「小令太雅,素為裁紅剪翠之體。要填長調,用險韻。象蘇公的「大江東去,浪淘盡……」老人說得激動,竟搖頭晃腦地吟起長短句。

棄疾何嘗不感到激動!他從小就讀於名師門下,又在祖父指點下涉獵百家。唐五代的「花間派」詞人,本朝「豪放派」、「婉約派」的高手,以及在詞的題材、聲律上各有貢獻的名家,哪一位他沒有悉心研究過呢?老實說,對於他們在詞的領域裡建樹的一座座高峰,年青的辛棄疾認為並不是不可超越的。

只是目下義軍初創,萬機待理,並不是吟詩填詞之時。於是轉了話題,正色說道:「古人說,名正言順。當務之急,首要的當是正名。」

宋金對峙

「我想過」,棄疾道,「以「忠義軍』命名,如何?」

「好!」文郄贊道:「勤王而不受祿,『忠義』二字,名實相符。」

「往下呢?」棄疾謙遜地問,「何去何從,您聽到過一些什麼議論?」

「眾說紛紜。」老人回憶著,侃侃而談,「有人說,俺們這裡四面環山,可以憑險固守。有的主張移師甸柳等地,擴大部伍。還有人主張乘勝攻取歷城……」世故的文郄講了這些便很有分寸地說,「當然,『築室道謀,三年不達』,更何況是匆匆聚起的一支軍旅!據守去從,悉由賢侄定奪了。」

辛棄疾

棄疾沉吟了一下,說:「這裡離歷城僅百里之遙,猛安軍朝發夕至,「守為下策。義軍初創,不習陣戰。盲目攻城,則是敗亡之道。至於擴大部伍,震懾四方,則不必移師甸柳。古人不是說「得道多助嗎?義師所至,雖萬眾可聚。」

「有理!」文郄完全贊同這些精闢的見解,問道:「依你之見?」

「依我之見,移師山東中部,與耿京會師一處。」辛棄疾淡淡地說。

「隸附耿京?」文老人喃喃地念了一句,便不作聲了。

不久前,他也風聞素安山區有個叫耿京的農民,不堪金人的蹂,結集六個獵戶,在東山起事,很快發展成萬人之眾。早響又聽說他們攻佔了菜蕪縣、泰安軍,有許多小股義師爭相。可是,這位當年門裡的循吏,總覺得耿京畢竟是個農民,難成大事。他知道,好多士子儒生,一則為耿京起義高興,一則也對這個農民領袖不甚以為然。於是,他婉轉地說道:「耿京一個農夫,以賢侄之才…」

辛棄疾伸出右手,打斷了伯父的話頭,爽朗地一笑,說「伯台,豈不聞『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停了停,他斂起笑容說,「耿京義軍發展神速,四方歸附,正說明他的過人之處。那裡,東有沂蒙,西倚泰岳,進可以威懾河南、河北諸路,退可以據險以守萊蕪、泰安。故我以為會於耿京,乃是上策。」老人被說服了,欣然贊同道:「公子高瞻遠矚,定然不負重望。」

「伯台,您呢?」棄疾憂鬱地問。

「我么?」辛文郄老人卻微微一笑,說:「為伯年過花甲老態龍鍾,征戰無能,徒增累贅。」他停了停,認真地說:「坦夫,你走吧!義師一發,愚伯也就遠走他鄉,覓個僻靜的處所,暫避一時。待他年你恢復中原,功成業就之時…」老人傷感了。

外面,辛標闖了進來,說是又有一夥要加入義軍的人來了。辛棄疾還想向伯父說些什麼。老人止住了他,輕聲說:「你軍務在身,去吧!去吧!……」

沙場秋點兵

方針就這樣決定了。辛棄疾決定義軍還屯駐三日,一方面大體按宋朝的兵制初步整頓一下部隊,一方面向歷城方向設伏。他要打好退兵一仗,再從容轉移。

一切都按計劃順利地進行著。辛棄疾親自草擬了義軍的有關律令和聲討海陵王的檄文。人們幾乎把這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公子傳為神人。幾天間義軍競發展到二千來人。轉移的時候,辛棄疾叫二楞跟在自己身邊。他騎在馬上,看見四風寺那個火工道人和小和尚也走在部伍中,便笑著和他們打招呼,順便問起那個義端。小和尚笑著說:「那個賊羔子不是好人。不知咋的,十天前偷了俺寺里一對銀燭台和一隻天寶爐,跑了。」

辛棄疾不解地「啊」了一聲。他無暇細究,舉目望著南去的義軍,旌旗隱隱,騾馬蕭蕭,不由得一陣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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