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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感 偷影子的人

法國作家馬克.李維寫過這麼一句話:你偷走了我的影子,無論你在哪裡,我都會一直想著你。

初次讀來,就覺得這句話格外美,像是致謝生命里最豐滿動人的風,一絲一縷的溫柔都覆蓋在你心上,是愛,是深情,還是想竭盡全力獻給你的路途中的遺憾。

一直都很想把這句話用在異地的戀情上面,那些相聚成百上千公里的愛人們,那種生活在兩種環境裡面卻極力想同步生活的狀態,像是淋上楓糖漿的蘋果拔絲蛋糕,甜絲絲的心底還是缺少了點什麼。

是思念吧,佔據了大部分的空間。

01

一年以前的我,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異地的,甚至可以說連異校都接受不了。

我覺得距離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那些下雨沒帶傘一個人孤零零握著手機的時候,看著別的情侶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你只能把大衣的領子往上扯一扯以免風刮到你整張臉的時候,是要比單身一個人經歷這些要落寞得多。

我其實是個特別黏人的人,像是大海親吻沙灘的樣子,溫柔而熱烈,放肆不剋制,那個時候的我覺得,這樣,才配稱作愛。

幻想那種你帶著鮮榨的西瓜汁接我下課,買好熱氣騰騰的早餐在樓下等我,自習時你是要陪著我的,因為萬一水杯裡面沒水了,你要幫我去接的,體測時你要陪著我的,因為跑800米的時候,我最想在終點看到你。

喜歡看青春劇的姑娘,總是把感情看作生活的唯一,隨時想張開雙手去擁抱他,就算下一刻瓢潑大雨,我也要站在廣場的最中間緊緊的告訴他:我就要這麼勇敢而真誠的愛你到最後一秒。

02

可是一年的時間,在學校是左等右等,也沒等到那個合適的人,也因此習慣了獨來獨往,習慣了一個人去吃飯,一個人去自習,一個人去買果汁,再一個人在寒風裡面帶著口罩回寢室。

那些小女生才有的小脾氣都隱匿了起來後,身上漸漸長出了堅硬的外殼,長時間過著一種規律且自由的生活,卻對戀愛有了些許的恐懼,害怕哪一天突然有這麼一個人出現在你的生活裡面,你害怕他讓你迷失自我,你害怕他的出現打亂你的生活節奏。

這個時候,我突然很想談一場異地戀,再遠一點,異國也是OK的。

大早上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對你發一句「早安」,在腦子一片空白的時候,第一時間想起你,這是比清晨的雨露還要清新的事情,然後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上課也好,自習也罷,累了的時候花幾分鐘想想對方,嘴角彎起弧度的時候拿起筆的手格外有力,晚上睡覺之後可以給他打幾分鐘電話,你說你今天完成了一篇小論文,他溫柔的聲音出現在電話那頭,帶著表揚的語氣。

03

某天晚上和小盧同學一起壓操場,她對我講:異地哪有你想得那麼美好,其實好辛苦的。

她男朋友在合肥工業大學。北京到合肥全程1200多公里,她說兩個人一個月能見一兩次,來回機票上千塊,是支付不起的,為了省錢,兩個人都坐火車,經濟寬裕一點就買硬卧,要是遇到拮据的時候,14個小時的硬座也不是沒有坐過。

也曾看到過網上一句調侃的話:異地吧,真正考驗的不是感情,不是忠誠度,倒是金錢。

想來也是,學生時代的異地戀,連來往看你的車票錢都是從生活費裡面省出來的。小盧同學平日里,不買化妝品,也很少給自己添一件新衣服,她說男朋友也是,幾十塊買皮膚的錢也想省下來,積少成多,也勉勉強強夠來北京看她一次。

小盧其實比我還要獨立,在她的觀念裡面:任何人都不能成為感情的附屬品,都不能被所謂的「愛情」所束縛,我們需要有各自的規劃,大口地呼吸新鮮的空氣,大步地往前跑,把感情當成生活百分百的人,終究是沒有完整的自我的。

有些時候,全面而真實的認識自我,才能更加體會到自己該如何去愛別人,也深刻地知道,自己值得被愛。

小盧的男朋友是典型的工科男,整天在實驗室待著,他自己說每天最大的休閑方式就是和小盧通視頻的那十幾分鐘。

「我男朋友現在做的項目,是他導師寄予希望最大的,他導師也非常看好他。每每說到這個,我都是很驕傲的。」小盧說起這句話時,頭不自覺得向上揚,像是幼兒園裡面周末得到小紅花等待家長表揚的孩子。

遇上小長假,從空氣混濁的火車走出來的那一刻,雙腿雖然有些浮腫,可是,看著火車站外那個傻乎乎的人拚命沖你揮手的樣子,你真的覺得所有辛苦都是值得的。

04

對於愛情,我深知,我從來不是一個多偉大無私的人。

自私如我,雖歌頌,欣賞,亦讚美那種雪中送炭的人們,卻還是一股勁兒的希望我能和我的男朋友處於錦上添花的狀態。

我是不願意相信僅憑感覺就能走完這一生的言論,沒錯,可能喜歡上你只需要一個眼神,你給了我一種無可替代的感覺,可是感覺這種東西是很縹緲的,它於無聲無息之中來,可能走得也悄無聲息。

在我的認知裡面,好的感情一定需要保鮮,你身上一定需要有某種無以倫比的特質才能讓對方永遠保持和你在一起是踏實的感受。

Betty問我:你有一個人去吃過海底撈嗎?

我想了想,好像每次去都是三五朋友結伴,雖知道一個人去海底撈服務員會給你放一隻小熊在對面,但我還沒有去嘗試過。

Betty在英國,男朋友在天津大學,兩個人一個月見一次面,他們的經濟能力也能支撐得起。相反,兩個人沒有覺得跨越12個小時的時差多辛苦,而且她說兩個人都不喜歡整天膩在一起,感情在短時間升溫是沒錯的,可是這樣子很容易沒有自我。

後來我才知道,決定出國並退學的那天,Betty一個人去吃海底撈了,服務員建議她點清水鍋底不要錢的那種,以為她一個人來吃火鍋是心情不好,她點了正常鍋底,肥牛羊肉蝦滑......她各點了一份,比誰都吃得開心。

周四晚上我們宿舍四個人視頻,得知另外兩個室友都脫單後,她說了這麼一段話:異地,我不建議嘗試,對於大部分女孩子來說,還是想時時刻刻依偎在男票身邊,可能我獨立慣了,受不了那種膩膩的狀態。當然,換句話來說,異地也有很多期待的地方,過久了思念的日子,你才更珍惜對方。

說到這兒,她的鏡頭切換到了桌面上與男朋友的合照。

05

晚上路過操場,聽到一個姑娘歇斯底里地哭泣。

已經記不清楚自己上一次這麼用力的哭是多久了,舊事隔素光,一如那被風吹散地很遠很遠的縷縷青絲,也幸,大晚上的,就算你哭花了妝,口紅和著口水留下來,誰也不知道你是誰,竭盡全力的發泄自己的情緒,到最後也能找得到一間小小的庇護所。

現實總是很殘忍的,稍不注意就是血腥的,猜不出姑娘是失戀了還是學習不如意,總之連空氣都帶著沉鬱的憤怒和無奈。

大學生活嘛,總是靈氣滿滿的,你可以牽著男票的手去食堂點一份石鍋拌飯,也可以獨自一人背著書包去圖書館佔位置,拿到獎學金你第一時間給父母分享,順便撒個嬌,想買上次看中的那款粉底液。

當然,最重要的就是,你還可以這樣理直氣壯的大哭一場,感情失意也好,學習不如意也罷,反正你哭都哭得心安理得,偌大的校園裡,沒多少人認識你,大不了第二天照樣把馬尾扎得很高,早起去占《詩經》研讀課的第一排位置。

年輕確實很好啊,你可以任意選擇你的情緒,你可能覺得你一無所有,反過來,其實你擁有太多太多了。

06

小心那個偷影子的人,他會偷走你的心。

我不知道你的影子被帶到了多少公里之外的地方,是不是思念在一直陪伴你呢?

當然,絕沒有鼓勵大家都去嘗試異地戀的意思,只是眾人都說異地苦,我卻想寫一些關於它美麗的地方。

戀愛有千千萬萬種模式,這種「可能分手都是電話裡面說的」異地,你選擇它,是一種勇氣,一種挑戰,但是更希望你能享受它的美好。

信任,忠誠度,金錢......這些都是異地連需要考慮的事情,那些時時刻刻思念的日子,那些為了自己也為了對方打拚努力的日子,帶著理智的情愫,也藏著一絲血腥的味道。

小盧同學很贊同我的觀點:盲目地把感情當成生活的唯一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如果兩個人因為彼此而影響自我的發展狀態,走不下去都只是時間問題。

整天依偎在一起的溫暖也好,理智地異地也好,哪一種戀愛方式都沒有問題,你選擇的,就希望你能負責任地走下去。

當然,如果你是異地,我想用風箏寫下思念,讓風代替我去抱抱你。

好嗎?

——以上——

非常巧合的

這篇關於異地戀的推送在五月二十日發送

我倒是不覺得5月20號非得是小情侶過的

每一個特殊的日子

都極具儀式感,都值得被紀念

韓寒說:

告別的時候,要用力一點

後來我想,這句話放在告白身上也同樣適用

相比起愛情,有時候我會覺得

親情比什麼都來得自然

友情在每一個時刻也更彌足珍貴

所以想在這一天,

對我的父母說:

很愛你們,越長大,越能體會到親情的無私

對我的朋友們說:

很愛你們,一路走來,

真正玩到一起的人越來越少

願多年以後,我們白髮蒼蒼,

還能在一起談論著年輕時候的夢想

還有每一個看到這裡的你

感謝你見證我這大半年的成長

最後

我倒是最想對自己告白:

真的很喜歡現在的你

希望你能把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

希望你永遠對生活充滿熱情

更希望你一直做你自己,無怨無悔

親情友情也好,愛情也罷,

所以,今天520了,

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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