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生命敬死亡
因緣機巧,看了關於已去世的台灣作家林奕含的《房思琦的初戀樂園》作品,對其遭遇感到不幸,對其才華感到惋惜,對其去世感到理解,對其作品感到慶幸。然而,即便如此才華橫溢且美貌並存的女子,寫出這個作品來治療自己的抑鬱症進行升華失敗,但也給社會更多的反思。
林奕含生前的最後一次採訪視頻,捫心自問三個問題,臨終也無法解答而選擇死亡。
摘抄部分林奕含採訪視頻中對自己寫書的自我評價和疑問。
第一問,藝術它會不會、是否可以含有巧言令色的成份?
第二問,把上面的問題反過來,會不會藝術從來就只是巧言令色而已?
第三問,我身為一個書寫者,我這種變態的寫作的藝術的慾望是什麼?這個稱之為藝術的慾望到底是什麼?
她說這不是一本控訴的書,不是一本憤怒的書,而是一本女學生愛上誘姦犯的故事,而且女主角也註定會終將走向毀滅且不可回頭。
她說整個故事最讓她痛苦的是:一個真正相信中文的人,他怎麼可以背叛這個浩浩蕩蕩已經超過五千年的語境?他怎麼可以背叛這個浩浩蕩蕩已經超過五千年的傳統?對文學抒情應該是言有所衷的,是有「志」的,是有「情」的,應該是「思無邪」的。
她的精神醫生在經過幾年後對她說你是經過越戰的人。又過幾年對她說你是經過集中營的人,後來又對她說你是經過核爆的人。她自己稱集中營的屠殺不是最大規模的屠殺,而是房思琦式的屠殺。
整個書寫中所有的故事是最大的詭辯,都是對藝術所謂的真善美的質疑,書中故事房思琦的靈魂雙胞胎怡婷在看完了房思琦的日記後,站在大樓外,恍然覺得她和房思琦不是學文學的人,而是文學辜負了她們。
從上面的摘抄中,我由衷感到她文學的認知思想早已走上了極端,對自己的行為也是極端的進行中。她的問題,純屬文學討論,我很想回答她,也能回答她,但是她已不在了,聽不到了,我的回答就沒有意義了。死馬當活馬醫,再遭死馬不能再死一次,但是死馬還能再活一次嗎?不能!
那麼林奕含假如寫完了這本書還痛苦的活著,在她寫完書到她自殺的兩個月內,經過有效的心理治療和引導,是否就真的擺脫得了精神病性抑鬱症嗎?我想一半的一半吧!
林奕含在高二的時候就被補習老師進行誘姦,為了活下去和不絕望,扭曲了後面心理事實,讓自己愛上強姦犯老師,以文學為名的愛,以性交換生存,讓心理的創傷以逃避和合理化來掩蓋痛苦。但是強姦犯老師卻並不是只侵犯她一個,而是還侵犯其他的女學生並拋棄,有的女學生帶傷隱忍度過,有的在網上披露卻反被罵和抵損,網友們和看民們都把責任推給被侵犯的女學生,只顧發泄自己的情緒和道德高度指責別人,忘記了誰是受害者誰是侵害者。而且現實事實是被傷害的人難以走出傷痛,性侵者卻逍遙法外。
林奕含說從集中營走出來的人寫書都有一個願望,希望人類歷史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是在她寫書的時候,她說她很確定,不要說世界,台灣,這樣的事情仍然會繼續發生,現在,此刻,也在發生。她的思想並沒有脫離實際,然而卻接受不了這件事情發生在她身上,這不是她的錯,也不是她理智問題,而是情感理智和人格問題束縛著她認知的局限性。社會總是有意無意一次又一次的翻弄她想弄好的傷疤,包括她自己,試問,這樣的傷口還有什麼時間進行癒合??
在看林奕含的作品和百度相關人物介紹和視頻後,能感受到她那種對文學的熱愛對情感的需要對痛苦的既矛盾又無可奈何,猶如身在深淵,本想脫離深淵,卻又被文學的致美和被傷害後的致痛而拉向深淵深處,而忘記了追求文學的本意和經歷傷痛後成長的本願。
林奕含的孤獨無人能理解,她把自己的世界封閉的太嚴實,因為自尊心的維護,敏感的性格,怕再一次受傷的心態和壓抑,導致林奕含的內心世界無法被人理解和支持,即便給精神醫生講了,但是精神醫生的社會文化可能讓他對林奕含的世界無法給予支持和化解傷痛,所以林奕含的治療效果不佳,總是靠吃藥維持,還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根本,但林奕含也未必全然配合,一部分可能是藥物原因,一部分可能是身心原因,還有一部分可能是思想的極端。林奕含的這些背後隱藏人格和面對傷痛的無能為力,因為敏感讓被性侵的事件和抑鬱症事件放大了,就像用放大鏡看螞蟻一樣,細緻細末都看得清清楚楚,並且還非常用心,導致在自己的內心世界裡總是痛苦和不被人理解和支持的孤獨。
林奕含說父母什麼都教了她,就是沒有教性知識,這一課父母永遠缺席,可是中國的傳統文化本來就對這一課就是屬於隱澀羞恥的態度,加上對儒家之學的推崇,她的父母和社會又怎麼能抗衡已經浩浩蕩蕩超過五千年的傳統?儒家之學本來就是教人隱忍,壓制人性,表現的有教養有素質,卻不能正視人性,常常給人以道貌岸然的感覺,在這樣的環境下,林奕含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在父母那裡學到性知識這一課,更加無法知道人性之所以然。
當林奕含在經歷了性侵事件和抑鬱症後,在文學中扭曲事實想讓自己放下怨恨和憤怒卻無果,去醫院進行精神治療無效,通過寫作嘗試將抑鬱升華也失敗,當內心的傷痛和抑鬱症的痛苦還在繼續折磨自己而沒有減輕時,死亡毀滅好像就成了必然的事情了,那死亡就一定是愚蠢的事情嗎?
曾經我們從小到大受到教育說要好好活著,要好好活著孝敬父母,要好好學習知識報效國家,就是沒教人正確面對死亡,雖然死亡無時無刻都在發生,新生也是無時無刻都在發生,但對死亡卻給予偏向恐懼心態,對新生偏向希望心態。因為恐懼所以逃避死亡,因為有希望所有逃避恐懼,死亡就成了根源點,要不就是避諱不談,要不就是給予貶低否認打擊對待,不知不覺中就留下了這樣的印象,找死是一件愚蠢的事情。然而通過了解林奕含的人格、她的生活境遇和做出的系列反應,找死真的不是一件愚蠢的事情,而是解脫,當然對於林奕含來說,找死也不是一件智慧的事情,畢竟她愛文學。
林奕含之死和其才華隨之流逝,像天空中的一顆流星,一閃而過,亮過瞬間,久久的消逝於黑暗。林奕含最後生命留下了這樣的文字:忍耐不是美德,把忍耐當成是美德,是這個偽善的世界維持它扭曲秩序的方式,生氣才是美德。到死還是未領悟人類社會本質。然而終究是一條生命,對於活著的人來說,內心的慈悲心還在,對生命和死亡還是存在有敬畏,如此便是證明活著的意義之一。
敬生命,敬死亡,不找死不找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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