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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那一個人

一米之內與一米之外的坐標軸。

他,叫那一個人。

他,比我大一歲,一隻孤僻的羊,由於家庭原因而降級到我們班,到最後我也不曾知道他留級到我們班的具體原因,他太神秘,如果用一種顏色來形容他的話,「黑色」,是再合適不過的顏色。

凌晨3點多就醒了,因為夢見了一個人,都已經八年了,那個人突然出現在夢裡,沒有絲毫的徵兆,眼睛裡沒有一絲日出的顏色,還是那樣孤僻,那樣讓人害怕,沒有任何選擇的想後退。醒著的我很驚訝,不是驚訝做夢,而是驚訝不打招呼闖進夢中的那個人,而他卻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在過去那段不懂事的年少時光里,我稱他為 「那個人」。

那一個人。

就好像是從舊時光走出來的輪子碾壓在略帶霉味的日記本上,余留下來的是那個曾經不被視為珍寶的回憶中的所有旁白。

沒想到,在厭惡的舊時光里還有那麼一點點浪漫。「死對頭」,對!曾經的我跟那個人是敵人,是對手,是性別不同的兩個都很固執的人。那段時間,我跟他同處一個空間,但,好像只要我們兩個之間在坐標軸上的距離接近一米,我跟與他之間的空氣就會被僵化,呼吸起來就連空氣都是帶刺的,氣氛異常尷尬,所以我和那個人通常都會保持很安全的距離。

可是,也曾有一段時間我與那個人的距離就在那一米之內,由於成績排名靠前,他第一、我第二,我第二、他第三,被班主任安排在班級地理位置極好的兩個地方。

我是班主任的親學生,分班後我再次成為老師的學生,所以格外的親。當時由於是按照成績排名分出兩個尖子班,剩下的都是平行班,而我的排名卻是尖子班排名靠後的,出身普通,家境比我這個人還要普通,在學校沒有可以視為親戚的老師或主任或校長,所以我被那些有錢有權有人脈的學生擠到了平行班 。當然,這些都是分好班級去學校報到的時候才知道的,我不甘心,哭了整整三天,那時候就只是覺得不公平,天真的我卻沒有意識到社會的現實,以至於後來我接二連三地被騙。

那時候,我與那個人的距離就在一米之內,他性格孤僻,我又不是會暖心的丫頭,我也很冷傲。

我和那個人就此成為同桌。

我從小就偏愛數學,不管是幾何還是代數我都尤其熱愛,常常為了做一道超範圍的數學題而熬夜到凌晨兩三點鐘,那時候總因為熬得太晚和爸爸吵架。那個人很聰明,若不是因為家裡的原因應該不會留級到跟我一級,那時候我跟他經常打賭比賽做一道超難的數學題,賭注就是晚飯,先做出來的那個人才可以吃晚飯,我倆一起餓過肚子、一起聽老師講解過,他也會 偶爾賴皮溜出去吃晚飯……那一年應該是我最認真學習的時候了,後來的高中生活再沒這般認真過,因為打賭的那個人不見了,這卻也是我後知後覺被定格的遺憾,無法彌補。

學生時代,數學課上很流行被老師叫到黑板上做題,我最喜歡的就是幾何證明題,喜歡整齊有邏輯的解題思路。隨著那個流逝的學生時代,有些同學總喜歡解完題後將手中的粉筆頭亂彈到其他同學那,那個人也不例外,他總是把剩餘的粉筆頭彈到我這裡,我總是很憤怒,卻也總是無計可施。以至於後來我們為此大吵過不止一次。

東北的天氣晝夜溫差很大,有的時候晚上會很冷,班裡的學生都要備一件衣服,他常常搶我的衣服不給我,我沒有一次搶得過他,他總是讓我「求他」,他說:只要我求他他就立刻給我。我從來都是寧死不從的,從未求過他!他很喜歡挑戰我,試用各種方法讓我說「求他」,他沒一次成功過!最後到了晚上放學回家時,他總是跑過來把衣服還給我,然後第二天又會重新把衣服搶過去。有一次我忘記帶衣服了,到了晚上他把他的衣服給我拿過來了,那是第一次我覺得這個人還不錯!卻也是最後一次的好印象。

一個晚自習的晚上,他遲到了,有點微醺,滿身的魚腥味,整個班級的同學都在看著他,班主任的眼睛從茶色的鏡片里跳出來,說了句「趕快回座位」。

我:「你喝酒啦?」

那個人,兩嘴角一咧:「嗯~」

我:「啊~~你喝酒了?你竟然敢喝酒!」

學社時代的我眼裡全是單純,看到什麼都是稀奇古怪,喝酒更是作為一個學生不應該做的事情,對此我深信不疑,那一刻我覺得他不是個好學生。

那個人,故意靠得近一點,然後狠狠地遞眼神給我,還想試圖用手來堵我的嘴巴,可是我躲開了。他說: 「你能不能小點聲兒,全班的同學都聽到了。」

我眼裡滿是吃驚:「哦!哦!你跟誰喝的?」

那個人:「跟我爸……」

我:「啊~~~你,爸!你和你爸一起喝的酒,叔叔竟然帶著你喝酒!」

總覺得那個年紀的我們單純得不得了,八年後的自己應該無論如何也猜不到當時的自己簡直天真的像個傻瓜。

那個人,邪惡地轉頭說:「怎麼,你害怕了?」

我:「沒有,我才沒害怕呢,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害怕了!就覺得你身上的魚腥味聞起來讓人噁心」。

那個惡人翻了個白眼給我。其實,我確實害怕了,畢竟除了他我之前沒有見過一個喝酒喝醉的,包括爸爸在內。雖然他只是一點點醉,可是當時我還是有點害怕。晚自習是班主任的課,通常這個時候同學們都是格外的小心,那些混日子的有點痞子氣的同學都會很安靜。而那個連老鼠都不敢出來溜達的晚上,我和那個人聊了整個晚上,他爸爸再婚,後媽對他好像不是很好,我仔仔細細看了看他那由於酒精作用而泛紅的臉,我足足看了三遍,確定他沒有被虐待……

年少時的世界就那麼一小點兒,稍微有點世界之外的事情就足夠讓自己的世界撼動不已,佔據掉大半個世界。

那個人:「你看什麼?」

我:「哦~~~沒,沒看什麼,就是檢查下你有沒有被虐待,有沒有被打。」

那個人,不耐煩地看了看我,笑了好久。

他有一個親姐姐,他告訴我現在都是姐姐在供他讀書,姐姐很累,他很心疼姐姐,當一隻如此孤僻的羊說出這樣的話時,我的意外全都浮現在了臉上。

他說他想保護姐姐,想掙錢給姐姐花。我被感動但沒有哭,那場合不適合。不知道是喝醉的關係還是什麼,他一直說著家裡的故事和事故,我就很認真地聽了整個晚上。

那個晚自習之後,我開始害怕他,沒有理由地害怕,我至今也搞不明白原因,就是覺得他很嚇人,讓我很恐懼。

而他呢,不知是醉酒忘記了,還是我們有默契地對那個晚上隻字不提。

可是腦子裡卻忘不掉那個晚上的魚腥味,那以後我再未聞過如此腥的魚腥味。

慢慢地,此後的生活里我開始愈發的討厭魚腥味。

好像就是從那之後,一米之內的距離被拉到一米之外,我們的成績都很穩定他第二,我第三;他第一,我第二。

我嘴上不提他帶有魚腥味的晚上說過的話,我有預謀地失憶著。

漸漸地,時間久了,我們比秋天葉會落還要自然地成為了死對頭,別人眼中的「敵人」。課上,只要是他提出的觀點或是解題方法,亦或是英語課上的種種,我都會強烈地反駁,而,那個人,好像從未反駁過我,只是附和著說我說的對。

不懂事的年紀啊,一米之外的距離!

課堂上成了我跟他的戰場,作戰的明明是兩個人,可不知為什麼贏的總是我!

那時候的我沒有絲毫得意,也記不起他的種種經歷,只是隨時做好戰前準備。

那時候的我真的是幼稚到無地自容。

不過,還好,最後一次的戰場不是我們彼此,確切的說我的目標不再是那個人。各自勝利,我們上了同一所高中。所有的事情好像沒有結局就結束了。

死對頭,曾經那樣一段時間裡有那樣一個人。

他比我高那麼多,可,

就當我很勇敢地抬頭直視他的時候……

那時候開學不久,高中給大家帶來的新鮮感還有餘溫,大家各自保留著初中時期的那份稚氣。

我在高中校內的超市買水,一排又一排,許多排的貨架,有的貨架不是很高,但卻看不到貨架另一方人眼以下的部分。

我很隨意地選著我自己需要的東西,走到一個拐角,

一個比我高的人走到我的前面,

我沒抬頭,下意識,讓出路,走另一邊,

可是那個人卻朝著我的方向走了過來,

我抬頭,

他低頭,

我跟他四目相對,

我並不知道是他,我也沒有猜到貨架另一端的那個人是他。

他眼裡好像寫滿了委屈,

他比我高那麼多,可就當我很勇敢地抬頭直視他的時候,

那一瞬間我的整個身體都變得軟極了,

我開始不敢看向他,

我慢慢地移開視線,

他將我擠到貨架的一角,

他的一個手臂抵著貨架的一端以至於我不會輕易逃跑,

眼裡好似寫滿了委屈,

他就在我面前,不到一米的距離,我不讓自己跟他有眼神上的交集,

……

死對頭以來,

那是我第一次沒那麼理直氣壯,

第一那麼沒底氣,

第一次那個人沒給我贏的機會,

後來……

後來我還是逃走了,灰溜溜地。

凝固的時間,流逝的我們。

後來沒有以後,後來我們就成了現在的我們,

沒有聯繫,更沒有交集。

後來的我們永遠缺席!

此篇寫於2016.2.11

那時候曾有同學跟我說,

他的日記本上有我的名字……

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經強大到足夠保護姐姐,是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還是已經結婚了,回老家的時候希望不會碰到你,因為我怕有一方會認不出另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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