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關於愛的故事

最新 05-22

終於等到你

第七感

張靚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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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天

那天的酩酊大醉，算是對過去的三個月的此致敬禮。

那年的六月一是個雨天，他已經一個月沒有理過我了。按耐不住心裡的想念，我登上了他的QQ，很順利。突如其來的陌生人的信息讓我慌了陣腳。我打電話給他，隔著雨他說了分手，我倔強的不放手，也不知道那天我是如何有勇氣說了半個小時的廢話，最終無果。

他和我一樣，當時還只是學生，他高一，我初三。就是這尷尬的年齡和尷尬的境遇，這三個月並不怎麼平淡。

他學藝術，每個禮拜都會來我的城市上小課，最愉快的就是周五放學，因為他也已經到了我的城市。那時候吃了飯，晚上去他上課的地方接他，8點多，兩個人就這樣肩並肩的回家，偶爾拌嘴，偶爾閑聊。也頗愛平日的每天晚上，在那個寄宿學校里，他總會蒙在被子里和我聊上半個小時天。我覺得，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幸福了。

那幾個月中最驚喜的一天也許就是我生日那天了。

他本來說不會來了。那天下午陽光很好，我偶然接到他的電話，那頭的他告訴我，他剛從學校出來，要我去車站等他。剛和同學分開的我很開心，很快在車站等到了他。他說，今天的剩餘日子由他安排，我也就尊聽君命了。我們去到了一個很小但很有特點的ktv，應該是他早前就找好的。那天我們都唱了好多歌，但幾乎我都記不清了。只有唯一的一首歌我深深記得終於等到你。他知道，他第一次放給我聽那首歌的時候，我卻哭了，在那個分別的日子了，是他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了。

後來我們去了影院，那天是清明節，很應景的，我們看了筆仙。我喜歡看恐怖片，同時也怕看。喜歡他的刺激，怕身邊沒有可靠的人陪著，但是那天，我僅僅有喜歡，僅僅是深深地喜歡著。我記得那天我們坐在第一排正中間，他握著我的手，全程，不斷。

電影結束也已經11點多了，我們匆匆回了家，那天晚上我們順理成章地進行了情侶之間深夜裡愛做的一些事。然後，就那樣牽著他的手，安穩地睡了一夜。

很享受那樣的日子。

記得錢鍾書說的那句「遇到你之前，我沒有想過結婚。和你結婚後，我從未後悔過。」同樣，遇到你之後我不曾想再遇到誰。

期望終究是期望，這筵席終究還是要散的，三個多月，百天有餘。記得他說的最後的分手，也記得他和我的第一段對話。

是在車站的門口。

「你是在等我嗎？」

「要不然呢。」

「那我們走吧。」

「好。」

愛你，從始至終。

我們的故事沒有完，不會完，不能完。

分手到現在已經三年了，我還在牽掛。

那年我中學畢業，考試前分了手，宣洩了一場後貌似釋然。此後我倆再沒有了聯繫，沒錯啊，我很想他啊。但就是沒有機會打電話給他，因為他總是會掛掉我的電話，最後索性把我放進了黑名單。我也只好妥協放棄。

但是記得那天下午，忘記了那天在幹什麼。偶然接到了一個電話，看到號碼158……是他的？是他的!手機就那麼震動著，我明顯能感受到我的心臟像是要跳出來似的。想要按下那個綠色的跳動著的圓圈，但又不知道要說什麼。終於，電話還是從那邊被掛斷了。懊悔著為什麼沒有果斷一點，做出那件打心底想做的動作。但突然，手機又響了，他的電話又來了，這次我沒有再在猶豫，接通了。

「嗯，你有事么。」

「沒事，就是給你打個電話。考完試了吧？」

「完了。」

「行，假期好好玩吧。」

簡單到無以復加的超級無厘頭的對話電話就這樣以如此草率的方式結束了。

我不懂他的意思，但還是很激動，那天下午我一直很激動，激動他終於給我打了電話。

再後來的一個假期里，我總是會時不時地想起他來，但是我終究還是沒有再給他打一個電話，我想等他回來找我。那是2014年，三年前。

我們分手後，我曾認識了一個新朋友，僅僅是朋友，就叫做峰吧。然後把峰介紹給了他，他們到是一直保持著穩定的聯繫，關係也是越來越好。那年10月的一天，我去找峰，並在外面吃了飯，敘敘舊。之後他送我回學校，一路上我們聊了很多，但最多的還是我和他，還有他的故事。聽到他後來的日子過得好，過得壞，都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再繼續偶然說起他還想見我一面，只是不確定我是否有時間是否有心情再去面對故人。雖然那時的我差不多已經把他放下了，但是本著好奇的心情和不死心的痴願，我還是同意了這無期之約。兩個月後我倆又聯繫上了，約好了時間、地點，QQ上沒有寒暄，簡單明了。

到了約定的日子，我早早收拾好，去了那個kfc。到了之後他也在。

「好久不見，你還好吧。」

「我還好。」

簡單的開場白，我們進去點了東西。聊到了自分手後的種種，都敞開心扉，但是又感覺各自心中還有著什麼隱蔽的話語沒有說出來。

那天他穿了一件特別臃腫的羽絨服，12月的北方小城，格外的冷，但是看著他怎麼都覺得是暖和的。

之後他提議去看個電影吧。那是個試營業的電影院，看電影幾乎不要錢。一部上映了好長時間的青春片，人不多，很清凈。他卻一直握著我的手，要確定的是，我們才剛剛見面，剛剛說了幾句話，僅僅是剛剛，卻像是一直沒有分開過一樣。

晚上住在他的出租屋，在城市北邊的偏遠地帶，挨著一所大學。晚上我和他去學校打水，需要繞過一座小山。很陡，很難走，他不自覺的把手伸向身後的我，我卻也不自覺地將手遞給了他。就這樣走著走著，不記得走了多長時間，只記得半路上他突然停下來，扭過頭，樣子像是要我去吻他。我沒有考慮的時間，也容不得我去多想一秒要不要配合他。就這樣，沒有節操的，就著這不尷不尬的前任身份，親了他。再後來我就繼續跟著他走，腦子裡很空。突然他問我。

「為什麼要親我。」

「不知道。」

「真不知道？」

「配合你唄。」

再後來我就什麼也沒有再說了。

打完水到了家簡單收拾了被褥，我們兩個就躺在被子里。他還是握著我的手，我也像以前一樣依偎在他的肩上，聽著他勻稱的呼吸聲，漸漸地我也睡了。

第二天起床，大約是九十點的樣子，他疊被子，我洗漱。閑聊著時他突然跟我說。

「誒，跟你說個事吧。」

「唔，，你說。」

「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啊？啥!」

看著他一臉真誠的樣子，忍不住想笑。溫暖的陽光透玻璃照在他臉龐，我就這樣看著他，心裡一直對他的怨恨彷彿突然被融化了。

「好吧，我答應你。」

他高興地像個孩子一樣把我抱到床上，就那樣緊緊抱著。

「謝謝你。」

「在么？」這是他很長時間一來第一次找我。

「在。」我跟警惕，不知道這次他想幹什麼。

我是有男朋友的，一個比我大很多，同時對我很好，我也很愛的男人。

「你和你的他還好么？」他試探地問我。

「我們很好!」

「你們好就好。這次祝你們幸福，如果你們分手了一定要告訴我。」

「謝謝，我們會一直很好的!」我很搞不清楚他是什麼意思。

「也祝你和你那位快樂哈。」我打趣地回復他。

「我現在單著了，不想和別人再好了。」

「哦哦，浪子也學會安定了哈。」我很不以為然也很不以為意。

「嗯。」他沒有再說什麼。

他是我的前任，就叫他兩次分合，曾緊緊的把住了我的心，又曾洒脫的不留任何信息地和我分手。漸漸的，我對他淡了感覺。

那是在高三。

高考前一個學期，要先招飛行員。因為我各方面條件都還可以，軍招和民招初選都通過了，11月中旬和同學們約著一起去了石家莊參加複試。因為一些不可抗拒的原因，我失約沒有在去石家莊之前去看我的現任，他很生氣。

到了石家莊，第二天的複試。我們5個人，都因為各種各樣苛刻的要求不達標而被淘汰了，晚上心情不好，一起去了酒吧，權當是出來逛了趟省會。

正喝著酒，現任來電話了。我慌慌張張地在洗手間接了他的電話。

「今天怎麼樣？」

「沒通過。」

「明天來北京么？我想你了。」

「可能去不了了。你別生氣啊。」我有點為難，也只能這樣了。

「我們分手吧。」

我聽到他說這句話時，簡直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說，慌慌張張掛了電話，關了機。回去猛猛得喝了一整杯不知道叫什麼的洋酒。

在一起一年半了，就這樣草率的分了手，有點束手無策。

第二天，我和他說了我已經分手的消息。

他只回了一句，我想去石家莊找你。

聽到以後，有點蒙。他來幹什麼？他想幹什麼？

因為第二天就要回家了，只能說，「明天就不在石家莊了，別過來了。」

他好像有點失落，「好吧。」

在之後他說，他想見我一面，叫我定一個時間。

那就約在過年吧，正好只有那時才有空。他又囑咐我，叫我放了假一定要告訴他。

看得出他很想見我，因為他是一個說到就要做到的人。但是我，似乎沒那麼強烈的慾望去見他，因為我總是被傷的人。

時間過得很快，兩個月過去了，寒假到了。大約是1月25日，他找了我。

他問我放假沒，我說放了。在之後他沒說什麼了。

快要過年了，我每天都會在家寫一整天作業，偶爾閑下來，會找他聊兩句。

那時候也沒想著會和他再聊出什麼火花。他吧，是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人。他會風淡雲輕的說出，老夫老妻了，這種不符實際的話。也會說出後悔和我分手的沒用的話。

越到年關，我們聯繫的越密切，幾乎每天都會打電話，彷彿每天不說幾句話就會很難受似的。他總會說這樣一句話，可能以後你得照顧我了。我當時是不理解這句話的，所以我就很爽快的答應了。

除夕，他和朋友出去喝酒。我在家看春晚，真的很無聊，給他發消息，他給了我一張正在喝酒的照片，雖然很傻，但是還是覺得心裡有了底。

我們約好了初三他來我的城市，那天一早他沒有聯繫我，我以為這場約就要黃了。11點他說他從家出來了，我也慌慌張張去見他，一個小時的車程，路過他曾經的高中，路過我們初次見面的大街小巷，幾年了，我們終究又會在這裡重逢。

車進站了，我不急不慢的走進去。一進門環視一周，好像沒有他。再一看，一個又瘦又高的男孩背對著我站在不遠處，走近。輕輕地拍了他一下，「你在等我吧。」

「當然了。」

「我們走吧。」

「好。」像是三年前我們初次見面一樣，他依然會帶著我走。

我們去了超市。他掙了點錢，要給我奶奶買點什麼生活必需品。到我家的時候發現一大家子人都在，他放下東西就要走，奶奶給了他200壓歲錢。他不好意思要，我就替他收下了，從那時起，我就成了一個欠著他的人了。

晚上我和他在外面住，進屋後剛走到床前，放下東西。轉身的一刻，突然感覺嘴唇上一陣溫熱，是他的突如其來的吻，我昏了頭腦。然後他把我推到床上，就這麼躺著，我望著天藍色天花板，他就在我身邊。那一晚，我們睡得都不老實，但睡得跟踏實。

第二天一早我就回家了，中午吃了飯就出來找他，下午我們上了街，晚上在一家新開業的電影院看了一部巨無厘頭的賀歲片。他和我一起回了家，10點就躺下了。我們都沒睡，一直在聊天，偶爾我媽出來拿東西，我們就屏氣凝神。第二天一早不知怎的就醒了，趁著天略帶陰沉，性意正濃，久違的乾柴烈火，他比以前活好多了，滿意也哀傷。再起來也是9點多，吃了飯，休息了一會，我送他去車站。

等車的時候，他側身和我說「喂，上大學要理我近一點。」我不以為然地，「再說吧。」

他不再說話，就是靜靜地看著我。他又打趣我「這次送我走不會哭了吧？」

「怎麼會啊!」

「我來的目的，是想和你好好過日子。我玩夠了。」

「等我。」

「一定。」

他走了，我看著他的車緩緩開出了車站。那天陽光很好，我沒有難過。

應該也是從那天開始，我們兩個又不明不白地在一起了，和三年前一樣。我還是我，他還是他，但我和他卻都不是原來的我和他。

但自那天起，我心裡感覺好像被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填滿了，那應該是些會讓我很暖心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