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節氣讀繪本每每總有新發現

最新 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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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

著

節

氣

讀繪本

節氣，熟悉而又陌生的存在。二十四節氣是勤勞的華夏民族在世界文明長卷上點下的濃墨重彩，而國人似乎並不重視，我們自己也只知皮毛。孩子與自然的關係更自然些，成人無暇顧及的眼角餘光，在孩子那裡處處都珍貴。戊戌已至，願藉由與繪本的相遇，與自然的聯結，協助孩子也放飛自己，去發現節氣變化、四季更替之美。

門前無邊青麥，有鳥風中徘徊。

此心念念在遠，牆頭石榴花開。

——老樹

輸12

夏滿芒夏暑相連。

2018年5月21日，是小滿。

放眼全國，春風已度玉門關，夏在江南鋒芒乍現。自5月15日席捲華北、江南的第一場高溫還記憶猶新，身在西北也結結實實地感受了一番從10多度到33度的跨越式升溫。夏裝還未準備好，怎奈天公開玩笑。

小滿是一個有故事的節氣。滿，既可指籽粒之熟，也可指雨水之盈。小滿、芒種都是因著小麥而起的節氣，可見在二十四節氣起源的黃河流域，小麥絕對是個頭號玩家。在北方，小滿是麥子籽粒乳熟、將滿未滿的時節；在南方，小滿卻是江河湖滿的時節。既有物候，又有氣候，也更讓我確信了在我地大物博之中華，節氣從來都不能靜態言說。

將滿未滿？

突然憶起乍暖還寒的驚蟄、春分，原來這換季的糾結，在時光的流轉中隱約互現。而孩子「換擋」的糾結，可能比節氣變遷來得更猛烈些吧。

微博上有帖子提到，娃要扔的垃圾，千萬別去幫忙扔，不然不從垃圾桶里拿出來重新扔是沒法走的……有木有覺得很眼熟？哈哈。有一段時間，家裡的那個小不點變得特別的作，但凡有一點不順心，就分分鐘哭，還有各種各樣看似古怪而無理的要求。身在此山的媽媽們不由得仰天長嘆……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這，就是傳說中的terrible two！別急，這才是與天斗與地斗與娃斗的開始，還有horrible three，fucking four，dreadful five……最後這個是我編的，可別被嚇跑吼吼吼。

按照蒙特梭利的理論，區別於肉體胚胎，每個孩子降生之日都自帶一枚「精神胚胎」，這與我們通常所知的「孩子是一張白紙」不同。人類的嬰兒是動物界的早產兒，寶寶們必須在母體外繼續發展，直到他們可以直立行走。精神胚胎在一點一滴長大，雖然長得比大人們預想的慢的多，但在精神胚胎的作用下，孩子們自發地學會運用感官，攝取環境中的要素，逐步形成從末梢到終端再到末梢的完整的反射弧。

當孩子成長到兩歲左右時，精神胚胎的發育階段，有點像是小滿時的小麥：小得盈滿，灌漿飽滿卻未成熟。他們的小腦瓜里開始意識到「我」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有思維，有主見，渴望去探究，去表達和挑選。對於還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孩子們來說，最強烈的表現往往就是「秩序的敏感期」，身邊的人或事以他們熟悉的方式反覆出現，才更有安全感。對於習慣了寶寶們順從的養育者來說，孩子的「小滿」，變成了可怕的兩歲。

說到這，不由得想起兩本特別特別出名的書：《大衛，不可以》和《野獸出沒的地方》，講得更像是horrible three，fucking four這些，不過原理是一樣的。離和可心一起看這兩本的時光已經過去很久了，離她的terrible two也是，現在再翻起，只能記起看到結尾時的溫存。

不可以，還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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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那標誌性的大圓臉、三角鼻子、小尖牙、挑逗的雙眉，在小朋友們中間是多麼的深入人心。記得有一次共讀大衛·香農的另一本《小仙女艾麗斯》，我突發奇想，問可心：你知道這本書是誰畫的嗎？可心略一思索，就很肯定地說：是《大衛不可以》的那個！這樣的辨識度，在繪本屆除了艾瑞克·卡爾，恐怕就屬他了吧。這套書給我印象最深刻的，除了濃烈的畫風，還有書中那歪歪斜斜、隨心所欲的字體，很難得中文譯本能做到這樣，從圖片到文字都領會到了精髓。

一個成天精力過剩、到處闖禍的大衛，是每個媽媽的噩夢。食物搞得滿桌子都是、拿著平底鍋敲鑼打鼓、泥腳丫在屋裡到處亂踩、打棒球最終釀成「大禍」……我第一次給她講這本書時，一定是皺著眉頭說：不能學大衛，他太調皮了！但就是這個創意無限、到處搞笑的大衛，是每個小朋友的好夥伴，大衛和他們，才是一國的。或許他們邊聽故事，邊在心中盤算，你們說不可以，我偏要這樣看看~

不知道媽媽們思考過沒有，「不可以」說多了，它的效用是不是就遞減了。何時該放，何時該管，沒有一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框框。對於大衛這樣熱情奔放的寶寶，不知換一個方法說「可以」，是不是比簡單粗暴地「不可以」要奏效？比如一起和他把椅子放在櫥櫃旁邊，鼓勵他站在椅子的中央去夠高處的曲奇；比如提前告知餐桌禮儀，但約定好一起玩一場創意食物手工，或是找一個不影響他人的場所，開一場鍋碗瓢盆奏鳴曲什麼的。

躲開，還是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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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出沒的地方》，一名《野獸國》，對於這本書的各種超級讚譽不用贅述，封面上的凱迪克金獎赫然在冊，還有下面這張照片可以佐證。

然而對我而言，這本書最大的意義，是讓我看到了孩子跟我們鬧完彆扭之後，她自己是怎麼度過的。

2017年，小島讀書會的4名小朋友一起去北京看了「國際安徒生獎插畫大展」。在莫里克·桑迪克的《野獸國》真跡面前，我駐足了很久。這個叫Max的小男孩，從和媽媽吵架，在自己的意象中離家出走，到讓所有的野獸俯首稱臣，和野獸一起群魔亂舞，最終悵然若失，拋棄了野獸之王的地位回到家中。還好還好，雖然表面叛逆，但他心中一直有愛。

孩子越大，我們越「控制」不了他們。每次事態僵持，我們奪門而去，或是她把自己關在自己屋裡，我都在我們隔開彼此的那一瞬間就產生了好奇：她在想什麼呢？想離家出走？想主宰一切？想群魔亂舞？有時人家也會氣氣地說一句：我不再愛你們了，但還好還好，不管是我們甘拜下風地進去，還是她若無其事地出來，一個玩笑，那「不愛」又在笑成一團中煙消雲散了。

有些父子，處成了敵人；有些母女，處成了陌路。希望若干年後，我們還能像朋友一樣。這個目標很高很難，要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