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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青春在幾月的風中散場?

導演: 林書宇

編劇: 林書宇 / 蔡宗翰

製片國家/地區: 台灣

上映日期: 2008-06-06

片長: 107分鐘

又名: Winds of September

青春

終散場

一聊青春,就很容易變得矯情,好像大腦自動開啟了某種防禦機制,所有與美好無關的人情事物被阻擋在記憶大門外,所以,看得見風景的房間看到的風景就是房間里的。我們帶著某種獵奇,偷窺別人的青春秘事,他越私人就越動人。

我不談論我的青春,一三年夏天,我從高中畢業,青春就已散場了。

在後來的,許多電影中,青春常常變成了陳腔濫調的事件搬演,自溺與媚俗充斥銀幕。精緻化的淺薄和意淫式的虛弱佯裝成華美外衣,掛在電影的櫥窗里,等待著那些沉浸在爆米花的甜膩中,噙著可笑眼淚的男男女女進行挑選。

從任何角度來說,我都很難在類似致青春式的模板電影中找尋到我的歡樂時光,它的刻意假裝,它的對情感的捏造,對邏輯的出逃,對日常真實的背叛,都在抹殺和玷污我曾擁有過的那些如煙火絢爛短暫的日子。我的青春鏡像在這些電影中無法被映照,我的情感體驗也無法被勾連,青春在影像空間里不是錯位就是缺席。

內地電影里最好的青春,在我有限的觀影記錄里,還是停留在姜文的《陽光燦爛的日子》和婁燁的《頤和園》,從歷史的維度考量,特定年代背景下的青春記憶正是我陌生的經驗,然而他們通過充滿說服力的影像表達在我身上創造了魔幻時刻,我由此在穿越時空成為彼時的在場者。

在細數青春變奏的曲目時,林書宇導演的《九降風》作為被遺落的樂章而被阿楠提及起來,他說我應該會喜歡,說實話,相較於前輩導演作品,諸如楊德昌的《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侯孝賢的《戀戀風塵》等電影在藝術性上有很大的差距,所以談不上很喜歡,但依然需要談。

電影中的榕樹下,就好像《牯嶺街》里的小公園,是共同體聚焦的場域,在放學前後,彼此的插科打諢慰藉了一小段百無聊賴的時光。與此相對照的,是封閉而壓抑的學校集體式的生活,由此爆發出來的無因的反叛,他們抽煙,喝酒,逃課,朝著教官的車子扔盒飯,以魯莽的對抗表達權威管制下的不滿,尋求群體認同來確證自我的存在。

棒球場上扔出的熱狗和鞋子,游泳池裡翻騰的水花和嬉鬧的話語,街道上機車的飛馳,天台上盒飯時間的漫談,MTV里對親密行為的探索······他們的青春就如在千篇一律的藍色校服之外,裝扮出了別樣的色彩。它自由,浪蕩,與眾不同。

但青春遠不止那些盡遂人願的美好,還有成長中不可避免的陣痛。藏在數學習題背後的暗戀,偷盜機車的秘密,被玩笑撕裂出的傷口,腦震蕩之後永遠的沉睡······青春在愛情的苦悶與傷心,友情的失落與懷疑中兜轉出複雜難解的問題。

導演在處理青春問題時,選擇在主劇情中穿插剪接新聞報道的畫面,職棒聯盟的命運興盛與衰微,就如青春這一主調織體的副旋律。棒球作為他們整個青春生涯投以生命熱情去愛的對象,當它被黑色勢力裹挾而一步步走向式微時,這一群體的情感紐帶也逐漸瓦解,連他們最愛的棒球都背叛了他們,他們對這個世界還能相信什麼?一個烏托邦的倒塌,就是一場青春盛宴的幻滅。

當畢業典禮在那首藍色蝴蝶中進行,電影滑入了抒情的變調中,沉甸的情感在那些失聲的影像里爆發出了積蓄已久的力量,無疑,這一段落製造了情緒上的高潮,當無盡的哀傷被風吹起時,也是揮手勇敢的說出再見的時候了。

但我們都知道,

青春很短暫,但這場告別註定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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