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與林徽因:我愛你,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偶然
——徐志摩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
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說起民國時期的愛情,總難繞過徐志摩與林徽因。一個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天縱詩才,一個是有第一才女美譽的「人間四月天」。兩人機緣巧合地在倫敦的相遇,誰知竟演了一場回蕩至今的愛情悲歌。
林徽因與徐志摩
如果說梁思成是林徽因情投意合的一生愛人,那麼徐志摩可以說是林徽因的文學伴侶和少女時代的精神偶像。在英倫,徐志摩第一次遇見林徽因的時候,那一年她只有十六歲,徐志摩二十三歲。那時的林徽因還只是一個跟著高官爸爸來歐考察的梳著兩條小辮子的小女生,而那時的徐志摩已是有婦之夫,連孩子都有了。誰料這一遇,讓徐志摩徹底為之傾倒。
在歐洲考察期間的林徽因
他瘋狂地愛上了這個在他眼中既有大家閨秀的「幽嫻貞靜」又有現代女性的「活潑大方氣質」的完美女子。從相遇那刻起,林徽因便成為了徐志摩詩意的想像,靈感的源泉,他如同飲過紅色的靈泉一般詩興大發。他在《猛虎集序》中直言:「從永樂以來我們家裡沒有寫過一行可供傳誦的詩句」 「在二十四歲以前我對於詩的興味遠不如對於相對論或民約論(即社會契約論:編者按)的興味」,但正是在「整十年前(即1921年:編者按)我吹著了一陣奇異的風,也許照著了什麼奇異的月色,從此起我的思想就傾向於分行的抒寫。一份深刻的憂鬱占定了我;這憂鬱,我信,竟於漸漸的潛化了我的氣質。」而那一年,正是他生命中遇見了林徽因。
詩人的情感總是充沛而又熾烈,他給她寫詩,和她共賞文學與戲劇。即使回國後,兩人也常常有著書信往來,或共同組織新月社的文學活動,並一同作為翻譯接待了1924年訪華的印度大師泰戈爾。以致於在後來林徽因的好友費慰梅女士的回憶中,「徽音對徐志摩的回憶,總是離不開那些文學大家的名字,如雪萊、曼殊斐兒、吳爾芙。」 在費慰梅看來,林徽因和徐志摩的關係,「非情愛而是浪漫,更多的還是文學關係。」
泰戈爾訪中期間林徽因和徐志摩兩人擔當翻譯時的合影
林徽因曾為徐志摩的追求而動搖,可惜詩人的幻想與不切實際終究無法讓她這一出身名門、受過良好教育的大家閨秀安心託付,最終她還是在奔放浪漫的詩人與踏實穩重的建築學家中選擇了後者。她曾在多年以後回首往事時說:「徐志摩當初愛的並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詩人的浪漫情緒想像出來的林徽因,而事實上我並不是那樣的人。」
林徽因與梁思成
而於徐志摩,他的老師梁啟超早在他與髮妻張幼儀離婚時便曾勸過他:「萬不容以他人之苦痛,易自己之快樂」。然而徐志摩在回信中堅決宣言:「我將於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話雖自在洒脫,但未能得償所願的那段熾烈的感情,即便數年後兩人都已互有所屬,依然在他的心頭蕩漾。才華橫溢的詩人最終不幸隕落於空難,而那場未完成的旅行的目的地,正是他應邀出席的林徽因演講會的所在地——北平。一切的故事也就這樣不期然而然地畫上了休止符,斯人長已。
林徽因在徐志摩爽約了的那場演講會結尾,朗誦了她這一摯友、曾經的戀人的一首詩:《常州天寧寺聞禮懺聲》。當詩在「……頌美呀,涅盤,讚美呀,涅盤!」的高昂中結束時,在場的觀眾,無不看到這位二十七歲女建築學家顫抖的嘴唇和眼裡飽含的熱淚,那是對一代才子逝去的悲傷和對年少的那一段奇遇的緬懷。
一代才子徐志摩
就像徐志摩在給她的詩中寫道的那樣: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雖然兩人未能修成正果,但詩人的浪漫形象和情誼終究是在她的心中扎了根。徐志摩飛機失事後,與好友一同去往濟南替徐志摩收屍的梁思成帶回了一小塊失事的飛機殘骸。看到這塊飛機殘骸,林徽因立時哭紅了眼睛。從那時起,這塊飛機殘骸便一直掛在林徽因卧室的牆壁上,藉以緬懷與哀思。
「最好你忘掉,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徐志摩如是說。然於一人而言,一段情倘若只是星光斑點,尚能交由歲月遺忘;若是此般燦然星河,又豈能輕易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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