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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到極致才稱得上是愛情嗎

小虎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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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冬天,記得是陰曆十一月十六晚上,跟S君P君在西湖裡坐小划子。S君剛到杭州教書,事先來信說:「我們要游西湖,不管它是冬天。」那晚月色真好,現在想起來還像照在身上。本來前一晚是「月當頭」;也許十一月的月亮真有些特別吧。那時九點多了,湖上似乎只有我們一隻划子。有點風,月光照著軟軟的水波;當間那一溜兒反光,像新砑的銀子。湖上的山只剩了淡淡的影子。山下偶爾有一兩星燈火。S君口佔兩句詩道:「數星燈火認漁村,淡墨輕描遠黛痕。」我們都不大說話,只有均勻的槳聲。我漸漸地快睡著了。P君「喂」了一下,才抬起眼皮,看見他在微笑。船夫問要不要上凈寺去;是阿彌陀佛生日,那邊蠻熱鬧的。到了寺里,殿上燈燭輝煌,滿是佛婆念佛的聲音,好像醒了一場夢。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S君還常常通著信,P君聽說轉變了好幾次,前年是在一個特稅局裡收特稅了,以後便沒有消息。

家裡人似乎都不甚愛花;父親只在領我們上街時,偶然和我們到花房裡去過一兩回。但我們住過一所房子,有一座小花園,是房東家的。那裡有樹,有花架(大約是紫藤花架之類),但我當時還小,不知道那些花木的名字;只記得爬在牆上的是薔薇而已。園中還有一座太湖石堆成的洞門;現在想來,似乎也還好的。在那時由一個頑皮的少年僕人領了我去,卻只知道跑來跑去捉蝴蝶;有時掐下幾朵花,也只是隨意挼弄著,隨意丟棄了。至於領略花的趣味,那是以後的事:夏天的早晨,我們那地方有鄉下的姑娘在各處街巷,沿門叫著,賣梔子花來。梔子花不是什麼高品,但我喜歡那白而暈黃的顏色和那肥肥的個兒,正和那些賣花的姑娘有著相似的韻味。梔子花的香,濃而不烈,清而不淡,也是我樂意的。我這樣便愛起花來了。也許有人會問,你愛的不是花吧?這個我自己其實也已不大弄得清楚,只好存而不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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