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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都到哪去了?

與一朋友微信閑聊。我無意間說端午節要到了,他居然一連打出一連串問號:端午?端午還在嗎?我一愣,端午不是好好地呆在每年的農曆五月初五嗎?轉念一想,朋友的話或另有意味,很值得揣摩。

端午到哪兒去了呢?如果按慣常思維來回答,那就是:到汨羅江去了,被龍舟載走了,被粽子裹走了,被艾草熏走了,被雄黃酒灌醉了……這些,都是端午節的傳統元素,大凡言說端午的人,都迴避不了這些必需的「要件」。當然,還有一點也不得不說——端午被韓國人搶走了——搶先註冊了!有人會很「阿Q」地說,註冊就註冊了吧,屈原總還是中國的吧,節日還是我們在過,不照樣放小長假看龍舟,剝鹹鴨蛋吃粽子。

且慢!如果我們真的認為端午就僅僅是「放小長假看龍舟,剝鹹鴨蛋吃粽子」,那端午就真的不知到哪兒去了,或者說我們自己讓端午迷失了。

節者結也。節日連著民族的「情結」、民眾的「心結」,是精神傳承的符號,是血脈延續的紐帶。所以,任何一個節日都承載著或寄託著什麼,不會孤立的存在,也絕不僅僅是在時令變化季節更替時,提醒人們開展相應的活動——哦,清明到了,該踏青了;哦,重陽到了,該登山了;也不是僅僅是找個由頭家人、朋友聚一聚,吃吃月餅、湯圓、餃子什麼的。如果真這麼簡單那就不是「節日」而是「日子」了。所謂節日,大都有與民族優秀傳統一脈相承的人文價值蘊含其間。我個人認為,在所有的傳統節日中,端午或更有底蘊、更有故事、更值得咀嚼玩味。除了民俗的含量,比重更大的是歷史文化。雖然民俗也融合了文化,但融合的同時也不免要覆蓋和擠壓文化。民俗的本意是讓文化通俗、接地氣,但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這通俗演變為庸俗了。譬如:端午節成了粽子節,中秋節成了月餅節,元宵節成了湯圓節……。本來很有深意的內涵因被具體「物化」而一下就膚淺、輕浮了;本來很寬闊的外延因被壓縮為「口福之什」而小器、低端。

孩提時代,吃個粽子要盼一年,日子在期盼中方顯價值。邀約幾個小鄉黨,揣上幾個熟粽子去看劃龍船,是難得的物質和精神的「饕餮大餐」。現在,粽子在超市裡批量地冰凍著,彰顯著物質大豐富時代的特徵。本來是精裹細纏的民間手工,被市場需求搞成流水線上的機械化生產,少了一個帶儀式性質的、雅趣和諧的過程。四季都有粽子賣,證明生活的確好了,但也常會引起時序感覺的混亂。稀罕的節令食物成了尋常之物,叫人沒了念想,即使天天都有吃,也就一個「吃」字罷了。當然,經常能吃到粽子,是市場滿足人們的物質需求的好事,只不過從舌尖到心間,還應有一座天生橋,你來我往,既有口福,又有點意思與情趣,這,或許更是美食之要義吧?

有的人時常都在說要「詩意地棲居」,而當節日的詩意找上門了,他們卻閉門謝「客」。毋庸諱言,在物慾橫流、弱肉強食、道德缺失、思想蒼白占等現象充斥人類精神領地的今天,一些人快被物化為異類的族群了,血脈中原本高尚和正直的基因被世俗和功利蠶食、蛻變。我想,為了繼承中華民族博大精深的思想寶藏與人文精神,還是要「超然物外」一些才是。

端午因懷念屈原又叫詩人節,寫端午詩的人不少。清代有人詩曰:「櫻桃桑椹與菖蒲,更買雄黃酒一壺」。這是一個很實在很物質的詩人。再來看看老舍先生早年寫的一首端午詩,其境界就迥然不同:「端午偏逢風雨狂,村童仍著舊衣裳;有客同心當骨肉,無錢買酒賣文章……」前者僅僅看到了物質,後者卻凸顯出情感;前者僅僅寫了民俗,後者由卻由民俗引出對民生的關照。兩相比較,高下自見。由此可見,端午是一個既寄託情感又彰顯情懷的日子。

端午因其變味而被我那位朋友認為不存在了,不免也有失偏頗,但其憂患之心可感。節,當然還在,但如果精神不在了,內涵消逝了,血肉沒有了,就只是一個形式的骨架支撐的空空的軀殼,這樣的節,不過也罷。

話說回來,龍舟還得劃,划出奮勇爭先的豪氣;菖蒲還得掛,以迎接一個清涼夏日、朗潤乾坤;雄黃酒還得適度地喝,這是以毒攻毒,祛邪扶正的治癰良方。尤其是粽子還一定得吃,還要吃得舒坦和從容,有滋味還得有韻味和意味。最好是聚攏家人,約好親友,坐下來,輕輕解開纏繞心思的綵線,剝開碧綠的外衣,慢慢釋放粽葉和糯米混合的清香,細細品味晶瑩剔透的香甜和綿軟,讓味蕾隨著思古幽情和濃濃人情一起綻放……

這個時候,端午就在我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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