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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世界上最悲傷的景區:圖解一座島嶼的命運

作為法國歷史上最著名、最具藝術氛圍與文化氣息的圖片社之一,Agence VU至今依然享有盛譽,被稱為「攝影師之家」,匯聚了眾多才華橫溢、個性張揚的攝影師及攝影藝術家:老牌如西班牙視覺鬼才Ouka Leele、法國「人偶魔術家」Bernard Faucon,新銳如紅極一時的Kyle Thompson、Maia Flore,還有今年憑紀錄片《臉龐,村莊》勇奪奧斯卡提名的「拼貼之王」JR。

在Agence VU里,作品的「個體獨特性」向來是最受關注的要素之一,無論是對紀實攝影師而言,或是對視覺藝術家來說,他們都必須將個人風格完全、純粹地注入作品之中,所謂「眼前無水印心中有水印」,讓作品成為最亮眼的個人標籤。由是,向來以「回憶」見長的VU攝影師Juan Manuel Castro Prieto,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圖片署名:Juan Manuel Castro Prieto / Agence VU / 東方IC

Juan Manuel Castro Prieto在1958年出生於西班牙首都馬德里,曾經是理工科學生,攝影純屬興趣。但隨著年歲漸長閱歷漸增,他決定全力投身於攝影,漸漸摸索出屬於自己的明快爽健的風格,並開始拍攝自己的個人長期紀實項目:《尋訪安第斯》。

圖片署名:Juan Manuel Castro Prieto / Agence VU / 東方IC

他沿著昔日瑪格南攝影師Werner Bischof最後的旅途,一路深入到秘魯境內的安第斯山區,行過印加古國的遺迹,行過馬丘比丘和粉紅小鎮,從當地的傳統節日到古老的神秘儀式都未曾錯過。該項目的相關作品問世後大受好評,他由此躋身於知名攝影師之列,成為Agence VU里最受歡迎的成員之一。今年,他完成了自己關於「集體回憶」的最新項目:《索洛維茨基群島》,走進「世界上最悲傷的景區」。

圖片署名:Juan Manuel Castro Prieto / Agence VU / 東方IC

圖片署名:Juan Manuel Castro Prieto / Agence VU / 東方IC

每當天色自晴轉黯,那些泣血的亡魂,身上依然穿著死去時襤褸的衣衫,踏著浪聲,在活著的人周遭,跳著舞。

他們害怕被忘記,更害怕他們曾經親歷的苦難被後世刻意抹除。他們害怕那些曾經降臨在他們身上的厄運重演,害怕他們所篤信的一切最後都消亡殆盡,就像他們曾經葬身於這片土地上,連姓名與記憶都無從追尋。

在歷史的節點上,人們低聲說,那個時代過去了,過去了,那些死去的人,他們的遭遇也隨之被新時代的浪潮覆上。

圖片署名:Juan Manuel Castro Prieto / Agence VU / 東方IC

圖片署名:Juan Manuel Castro Prieto / Agence VU / 東方IC

圖片署名:Juan Manuel Castro Prieto / Agence VU / 東方IC

我們都知道,造物主不會輕易抹去那些傷痛的遺蹤,正如索洛維茨基群島始終在那裡,在那裡,守著白海,聽過舊日修道士們悠遠的唱詠,抵擋過聖殿騎士團的入侵,承受過克里米亞戰爭里英軍的炮火,庇護過因了戰亂而離散的難民,同時也接納了那些古老的抄本、手稿、畫作與經文。

當古老的記憶隨著時世更迭又翻了一頁、怒潮席捲北國以北全境之際,索洛維茨基群島仍在那裡,在白海,以逆來順受的姿態凝視著眼前的哭與笑、圓聚與訣別。索爾仁尼琴將索洛維茨基稱為「古拉格之母」,因1923年11月一份來自當局的法令讓島上的修道院建築被改為「索洛維奇特別營」,以充當前蘇聯的第一個「矯正勞動營」,即日後整個古拉格系統的原型。1926年,前蘇聯當局利用島嶼天然的地理環境,將「矯正勞動營」改成監獄。1931年,前蘇聯當局啟動白海-波羅的海運河工程,營中的不少犯人被派遣來充當勞工,而整個工程幾乎全都以人力進行,是前蘇聯第一個利用「勞改犯」的大型工程,被前蘇聯當局用作證明勞改成效的樣例。

圖片署名:Juan Manuel Castro Prieto / Agence VU / 東方IC

圖片署名:Juan Manuel Castro Prieto / Agence VU / 東方IC

及至1933年工程完成,修築期間死亡的「勞改犯」高達數萬人之多,但其中近乎酷刑的勞動條件、惡劣如煉獄的勞動環境,直到前蘇聯解體後才為世人所知,索洛維茨基群島亦由此一度臭名昭著。

1939年,因距離芬蘭邊境太近,索洛維茨基群島上的監獄被關閉,島上的建築則被改建成軍事基地。1960年1月,古拉格系統被正式關閉。

圖片署名:Juan Manuel Castro Prieto / Agence VU / 東方IC

圖片署名:Juan Manuel Castro Prieto / Agence VU / 東方IC

圖片署名:Juan Manuel Castro Prieto / Agence VU / 東方IC

歡樂當然不會就此重返索洛維茨基群島,死在這荒蠻之境的百萬亡魂在風與浪中喁喁低訴,伸出枯萎的手,想要攀住時代的拖影。

圖片署名:Juan Manuel Castro Prieto / Agence VU / 東方IC

圖片署名:Juan Manuel Castro Prieto / Agence VU / 東方IC

圖片署名:Juan Manuel Castro Prieto / Agence VU / 東方IC

在歷史的一個個節點面前,索洛維茨基群島幾乎被遺忘了。數十年之後,VU攝影師Juan Manuel Castro Prieto來到島上,尋訪那些仍然生活在那裡的民眾,老者,幼童,孤女,少年,夫婦,信眾……島上隨處可見的既有舊宗教的榮光,又有紅色時代鋒芒畢露的影跡,低聲為這座島嶼多舛的命途作證。

圖片署名:Juan Manuel Castro Prieto / Agence VU / 東方IC

圖片署名:Juan Manuel Castro Prieto / Agence VU / 東方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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