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部蔡邕《筆論》鍾繇不惜夜半挖韋誕墳墓

文/項蘇農

（數字電影《鍾繇》）

【作者簡介】項蘇農，蘇州市人，現在蘇州從事律師工作。工作之餘愛看閑書，出差之機常逛街市，間或有所感，書詩文自娛。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一）鍾繇是何人？

關於鍾繇盜墓，來自於《書斷》的記載。

《書斷》是唐代書法家張懷瓘品鑒、評論書法家和書法的著作，對後世影響很大。不過先說明一下，這很有可能是一個張冠李戴的故事，因為鍾繇其實比韋誕還要先過世。不過這事兒很有趣，我們不妨來講講。

（鍾繇的楷書）

鍾繇，字元常，是三國時期的著名書法家，善於寫楷書、行書、草書，其中寫得最好的是楷書，因此被後世尊為「楷書鼻祖」。

不過，他還是三國時代很出名的政治家，在漢朝廷擔任尚書郎、黃門侍郎等職，因幫助漢獻帝東歸有功，封東武亭侯。接著受曹操重用，委任為司隸校尉，鎮守關中，功勛卓著，遷前軍師。魏國建立，任大理，又升為相國。曹丕稱帝，為廷尉，進封崇高鄉侯。後遷太尉，轉封平陽鄉侯。與華歆、王朗並為大魏三公。明帝繼位，遷太傅，進封定陵侯。

人們對他的兒子可能更熟悉，就是滅蜀之戰的主角之一的鐘會。

當然，今天主要講講他的書法：楷書。

（《軍事聯盟》中的鐘繇與司馬懿）

（二）為一本關於書法的典籍《筆論》而癲狂

鍾繇在少年的時候，曾經跟隨劉勝去了抱犢山，在那裡整整學習了三年的書法。學成以後，就經常和曹操、邯鄲淳、韋誕等人在一起，切磋書法技巧，常常是樂此不疲。

這一天，鍾繇和曹操、韋誕三個人，按照老規矩又聚在一起。在寫完字後，這三個人又坐在一起閑聊起來了。

鍾繇首先開口問曹操：「主公，你當年在洛陽任北都尉時，是不是經常去太學門外看《熹平石經》？」

曹操回答道：「去是去過的，但不是去看字的，而是去維持次序的。那時蔡邕寫字的石碑剛剛豎立起來，那些聽到消息後，前來觀看以及臨摹和抄寫的人，多是多得不得了，光是馬車每天就有一千多輛。」

韋誕接著說道：「那時候我倒是經常去觀摩和臨摹的，蔡伯喈的隸書寫的真好啊！我總結了一下，有四個特點：結構嚴整勻稱，字體方平正直，筆法中規中距，布局雍容恢宏。」

（曹操）

曹操聽後，先是讚不絕口後是充滿遺憾的說：「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可惜我當時審理案件都來不及，沒有這閑工夫啊。」

鍾繇也對著韋誕說：「老前輩對蔡伯喈字的特點，所做的四點評價很有道理。但是依我之見，如果把『筆法中規中距，』改成『筆勢中規中距，』那就更好了，這就更符合蔡伯喈字的特點了。」

韋誕當即反駁道：「你說的不對。筆法和筆勢是有根本區別的。所謂筆法是用筆和行筆時，必須共同遵守的寫字方法；而所謂筆勢是用筆和行筆時，是針對某個具體一個字的用筆規律。」

鍾繇還是固執己見的堅持說：「如果討論制墨的問題，那你絕對絕對是對的，因為你是這個行當的權威」，說到這裡，他朝韋誕豎起了大拇指：「但現在是討論筆法和筆勢的問題，你的這個說法就是不對的。」

韋誕漲紅了臉，發急的道：「誰說我只懂的制墨？我除了懂制墨，我也懂筆法和筆勢的區別。我的說法是有腳本的，我是有權威根據的，老實告訴你吧，我有一本關於筆法和筆勢區別的書。」

「書？誰寫的書？

「蔡伯喈寫的書。」

「蔡伯喈？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蔡伯喈的書名叫什麼？」

「書名叫《筆論》。」

「那你借給我看看。」

「借給你看看？」

「是呀！」

「不借。」

「為什麼？」

「借給你，你會不還的。」

（鍾繇楷書《宣示表》單字放大圖）

「怎麼會呢？我會還的，我一定會還的，我保證會還的。」

「我不相信你，我不會借給你的。」

「你到底借不借？」

「不借、不借、不借。」

「真的不借？」

「真的不借、不借、不借。」

「你借給我，你也不會死的。」

「我就是死了也不借給你。」

鍾繇一邊不停地捶打著自己的胸部，一邊聲嘶力竭地對著韋誕說：「你借給我吧！你借給我吧！……」由於捶打的過猛過狠，導致口吐鮮血，眼睛一翻，幾乎就要昏厥過去。

在一旁的曹操見狀，急忙叫人取來五靈丹，讓鍾繇趕緊吃下去。過了好長時間，鍾繇這才喘過氣來，血也不吐了，總算是活了過來，逃過了死亡的鬼門關。

（鍾繇楷書《宣示表》單字放大圖）

（三）鍾繇盜墓

這兩人在對話中涉及的蔡伯喈，名字叫蔡邕，是東漢時期著名的文學家、書法家。她有個女兒很出名，就是文姬歸漢的蔡文姬。

蔡邕在書法史上最大的貢獻，是他所創的「飛白」筆法，被廣泛運用於篆隸揩行草的各種書體中，因此對後世學書法的人影響巨大。有書法理論著作《筆論》《九勢》存於世。

當鍾繇得到韋誕死去的消息後，他連夜派人去盜掘了韋誕的墳墓，通過這種下三路的方法，這才拿到了蔡伯喈《筆論》的真跡。

此後，鍾繇在書法上突發猛進，特別是他的筆法更加精妙。

他由於在書法上專心致志，陷入了痴迷狀態，在床上一覺醒來，首先做的事情是以手指當筆，在被子里寫寫劃劃，以至於蓋的被子的被面子和被裡子，都被他的手指寫破了。去上一個廁所，也是在廁所里劃劃寫寫，常常是呆個一整天忘記了出來。總之是看見世界上的萬事萬物，都會以書法的眼光來看，根據其自然走勢的形象描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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