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誇它，「這是我近幾年看過最有勁兒的電影」
國產電影又砸過來一個瘋狂的石頭
上周五去看了李非導演的《命運速遞》。
《命運速遞》5月25日上映
說實話，當天完全是奔著「到場嘉賓姜文」這幾個字去的。
這個片名怎麼說呢，有种放到商業片里能打四五分的氣質，放到藝術片里還會被踢出去的趕腳。
直到臨開場幾分鐘，我查了資料才明白這部電影真正的基調。
以命運為主題，以黑色幽默為基調，調侃了金錢和權利的橫行，然後諷刺了這個世界充斥著各種不平等的無奈。
不能被嚴格定義為商業片，也不能被劃定為藝術片，而是帶著強烈的「黑色幽默」類型化標籤，以此奪人眼球。
用梁靜的話說，感覺又砸過來一個「瘋狂的石頭」一樣。
一個半小時的電影一口氣看完，只覺得意猶未盡。第一次覺得竟然能透過一部電影，看到了銀幕之後導演躁動的心靈。
一股難掩的高興勁兒、興奮勁兒以及蠢蠢欲動的心情呼之欲出。
難怪姜文說：「這是我看過最有勁兒的電影。」
01
「我擔心，我一思考，上帝就會笑。」
事實上，從去年的First電影節首映之後，《命運速遞》就已經被各大影評人diss了一圈故事內容以及敘事結構了。
它講命運輪迴，講因果使然，也講小人物在大時代之下的小悲慘。並且影片用非線性敘事，用各種蒙太奇手法串聯出各色小人物命運多諾米般的無奈拼圖。
蓋里奇的《兩桿大煙槍》，寧浩的《瘋狂的石頭》，包括忻鈺坤的《心迷宮》都是非線性手法運用的成功者。
為什麼到了《命運速遞》這裡，卻被群嘲了這麼多？
演員夏雨在映後坦言到，「我遲到了二十分鐘，以至於我到結局都沒搞明白這裡邊的人物關係到底是什麼？」
但又有人說，一般導演處女作慣用的技巧性勝利，在這部電影里體現的淋漓盡致。「別人的非線性敘事，捋直了仍然是一部精彩的故事。但《命運速遞》捋直了，只是一個簡單到乏味的故事。」
但針對這一點，導演李非卻非常坦然地面對：「我不認為世界上真的存在有什麼深刻的東西。我擔心，我一思考，上帝就會笑。」
所以，這部電影到底是複雜還是簡單？
今天大腦門就把這個故事捋直了說。
三個主要人物，兩個次要人物，外加三個快遞員群演，以及一個計程車司機。從人物動機到人物行動，最後再到人物結局，似乎只有一個男主角完成了一次圓滿的升華。
一個投資煤窯失敗的屌絲方南，跟著一個所謂的大哥6年，卻在被高利債追上門的同時，大哥只留下這樣一句話「借錢，免談。」
周小鐵被地區組織委以重任，派到北京前來追債，追的正是方南十萬塊錢的債。
在周小鐵的北京一日游當中，分別碰到了差點遭到潛規則的演員初九，欺負外地人的計程車司機，見一個愛一個的快遞員，替兄弟打抱不平的大個，以及跳樓未果的大哥女人，和不管說什麼都把錢放在第一位的大哥。
方南走投無路，一邊告誡身為演員的女友初九時刻提防周圍的導演，一邊勸說自己的女友色誘老闆，從而詐騙錢財用來還債……
最後幾個人兜兜轉轉，發現事情到最後每個人所得到的只是一場空。
故事簡單嗎？
簡單，但講好真的沒那麼容易。
包括在女主角初九身上，導演就放置了三個以上的人物矛盾障礙。男友到底愛不愛自己，女演員的路到底在哪裡，以及在錢權面前自己的弱小無力……
男主角周小鐵更是將所有底層人物的悲涼都填補了進去。但特殊的是，他還有一種特質是小人物不曾見到的，那便是「逆天改命」。
他信命，也不信命。準確的講，他活得最現實，最洒脫。想要就說，想做就做。在一堆靠假面生活的人當中，他像個被上天拋棄，但又被上天眷顧的人一樣，讓人又愛又恨。
裡面有很多精巧的設計。比如說當周小鐵將鐵杆子捅向計程車司機時，鐵杆卻魔幻般地彎向了自己的方向。
對方借勢向他捅去，觀眾都在驚訝他要被捅死的時候，卻又一場虛驚地發現他腰部里藏著母親的骨灰，又幫他擋住了這一刀，算是撿回來了一條命。
兜兜轉轉，每個人都奔著自己的慾望在行走，但最後得到的，終究是一場沒由來的空。
93分鐘的片長一定意義上也限制了導演發揮的餘地，觀眾也可以從影片中直觀感覺到，導演在最後影片中所呈現的，遠不止他想說的。
而被眾人或挑刺、或熱捧的敘事非線性結構，頻繁蒙太奇的運用我覺得又打破了這種敘事深度。觀眾全在解析他的敘事結構，卻全然忘了他還有個想要探討的故事。
現在對我而言，整部影片就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讓人在觀摩了幾個小人物的悲劇之後，開始無所適從，感到沒由來的空虛。
那是因為在影片的最後，除了主角周小鐵，導演沒有給出任何人物落地的命運。
有點可惜。但我還想說的是，還好這部電影達成了它性價比最高的結果。
02
有人說他是寧浩第二
網上搜李非的個人資料，後面卻出現了好幾個title，「設計師」、「知名作家」、「編劇」、「導演」、「演員」……
這個人，是姜文《邪不壓正》的編劇，也是王小帥《闖入者》的編劇。在這之前，他是《喊個沒完》這本書的作者，三十歲之前他還是個設計師。
正如他提到拍攝這部電影的初衷。「人生就是一份無法拒收的命運速遞，你不知道是誰寄來的，不知道包裹里是什麼，但你必須接收，必須打開，不管是好是壞，必須面對。」
感覺年齡和時間對他來說完全不值一提。可能二十歲之前還不知道電影是什麼，三十歲之前從沒想過編劇。
但卻在某一刻被命運驅使，「一切偶然都是必然，一切必然都是偶然。」
第九屆FIRST電影展，這部電影作為絕對的黑馬殺入了「驚人首作」單元，包攬了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演員以及最佳藝術貢獻等四項提名，
其中，男主角趙炳銳更是獲得了「最佳演員」的獎項。
但據說，這部電影在投資兩百多萬的情況下，劇本僅用了兩周完成，倉促上路開拍的結果就是，一個月的籌備期，29天的拍攝期，以及最後連剪輯的錢都付不起。
並不是賣慘，而是真的應證了導演說得那句話，「這輩子誤打誤撞，不是歪打正著，都是正打歪著，每天都在跑偏。」
戲裡戲外，這部電影所關注的東西，以及它所受到的關注，恐怕是任何一個「青年導演」都無法企及的。
當屆的評委會主席姜文，看完電影就將李非收歸麾下，成為了《邪不壓正》的編劇；周韻更是力挺李非，稱「李非是姜文最想合作的導演。」
據說，劉德華在看完電影之後，更是專程約見了李非。
也有人誇下海口：「李非就是寧浩第二」。
但是在網上曝光的一則李非的訪談中，他卻對這些指責和讚揚看的很開，沒有過多沉浸在批評的聲音里，也沒有把自己所獲得的讚譽掛在嘴邊。
他就像影片里的周小鐵里一樣，一股腦兒地一直往前沖。
正如我開篇所說的那句話。我竟然在一部電影里看到了導演的一股想要較真、想要鬧騰的勁兒。
他兜兜轉轉的人生、從不放棄的人生，真的太像《命運速遞》里的周小鐵里了。
它講的是我們身邊的故事，講的是我們每個人的故事。
我希望在這部電影里，你們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命運從不會一直眷顧一個人，但命運也從不會隨便放棄一個人。
在這個無序的世界裡，活出來真正的自己才是一個完整的人生。
-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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