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湯之功不當以矯制廢

陳湯,西漢元帝時名將,最大的功績是攻殺匈奴郅支單于,直接為漢朝徹底解決與匈奴之間的百年矛盾,為穩定邊疆創造了條件。

陳湯重結果,不重過程,更不計手段。年輕時進身無由,流浪到長安,得到富平侯張勃的賞識。正值漢元帝下詔徵集賢才,張勃便推薦了陳湯。在等待朝廷召見的過程中,陳湯的母親死了,按禮他應該回家奔喪,不過他實在不想失去這一次出人頭地的機會,便繼續在長安待了下來。不久,他被別人檢舉母喪未回,失去做官的資格,張勃也因為察舉不善而受到削減二百戶封邑的懲罰

是金子總會發光,過了不久又有人向朝廷舉薦了陳湯。這回他被任命為郎官,不過並沒有得到發展的空間,總有人提起他母喪未回的事情。於是,他主動請求到邊塞立功,幾年後,他被任命為西域都護府副校尉,隨校尉甘延壽一起出使西域。

此時的西域非常複雜,自呼韓邪單于率族人內附之後,匈奴郅支單于向西跑到康居,在康居國國王的地盤上住下來,鵲巢鳩占,基本佔據了康居國的全部領土。他還襲擾鄰國烏孫,烏孫無力反抗,只好遠遁;又強令闔蘇、大宛等小國納貢

甘延壽和陳湯出使到西域的大部分國家,得知各國都很怨恨匈奴,而烏孫更是對其恨之入骨。陳湯每到一地,都仔細觀察地形地勢,因此,他向甘延壽建議說,放任郅支單于如此發展下去,必然會成為漢朝的大患,現在郅支單于所在的康居沒有天險可以憑恃,兵力也還比較弱小,而他的後路又被烏孫截斷。如果我們聯合烏孫起兵,必然可以把他抓住。甘延壽覺得很有道理,不過表示要向朝廷彙報一下。陳湯反對說,朝廷的大臣們不了解情況,也不願意聽取邊將的解釋,這件事情到了他們那兒肯定是做不成了

此時,正好甘延壽生病,陳湯便果斷地矯傳聖旨,集結各處兵力,準備糧草。甘延壽得知,拖著生病的身體跑來責怪陳湯,陳湯勃然大怒,把手按在劍柄上說,你也知道機會一旦錯過就很難再有。現在已經到這個份上了,你難道還想反悔嗎?

甘延壽沒辦法,只好與陳湯一起出征。漢朝軍隊突然出現在康居城下,郅支單于本想棄城逃跑,卻發現後路已經被烏孫國軍隊截斷。於是,又返回城中固守。不幾天,陳湯便指揮士兵攻入城內,郅支單于被殺,匈奴這一支徹底滅絕。而之前歸順漢朝的呼韓邪單于也更加恭敬,上表請罪,請求為漢朝邊疆的藩籬,永遠不叛亂。

甘延壽和陳湯雖然打了一個大勝仗,卻遭到了很多非議。大臣們都譴責他們假傳聖旨的行為,認為他們功勞雖然大,不過罪過也大,如果還給他們封賞,那麼就會鼓勵這種行為,因此只能功過相抵,不予追究。還好漢元帝腦袋清楚,他下旨不予追究他們的矯詔之罪,封甘延壽為義成侯,賜陳湯爵位為關內侯,各賞食邑三百戶、黃金百斤。

張燧在這一段中駁斥了這些大臣的非議。他指出,西漢一朝,匈奴能有幾個單于?而能夠抓住單于的又能有幾個人?也就只有陳湯而已,其實即便頒布諭令:有人能夠像陳湯一樣取得單于性命的,赦免一切罪行,並且封他為侯那麼就是等上幾十年,也不會再有第二個陳湯出現。不過這樣一來,最大的好處是可以褒揚陳湯的功績,又可以讓將士們放開手去抓住戰機,果斷出擊

不過,可惜的是,皇帝不可能頒布這樣的諭令,這樣就使得很多機會白白喪失了,壯士們也失去了立奇功大功的機會。因此,陳湯該獎不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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