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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員自殺」事件全梳理:蘇享茂稱遭毒妻害死,翟欣欣稱遭虐待

每日人物殷若冰整理報道

「程序員自殺」事件仍在發酵。5月21日晚,蘇享茂前妻翟欣欣發博文,稱其婚後曾遭蘇享茂毆打虐待,且了解到蘇享茂乙肝比較嚴重。

蘇享茂家屬隨即發文駁斥,稱蘇享茂不是乙肝,是乙肝病毒攜帶,這完全是兩碼事;在老家,翟欣欣受到了很好的對待。

2017年9月7日凌晨,蘇享茂在自己開發的WePhone產品上推送了一條「公司法人被毒妻翟某害死,WePhone即將停止運營」的消息。凌晨5點左右,他從家中的天台一躍而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自此,眾多網友將翟欣欣稱之為「毒妻」。翟欣欣一度消失,後開始在網上發聲,從自身的視角講述此事。

目前,蘇享茂家屬已起訴翟欣欣,要求其返還千萬財產。

每日人物根據蘇享茂及其家屬、翟欣欣等各方說法梳理了此事。

翟欣欣和蘇享茂。

世紀佳緣牽線,蘇享茂翟欣欣初相見

蘇享茂翟欣欣的初見是在2017年3月30日,兩人都是世紀佳緣的會員,見面的地點也選在了世紀佳緣的辦公室。

對於這次見面,翟欣欣是這樣描述的:我們互相交換看了對方身份證,隨後開始聊天。記得當時我問他為什麼37歲了還單身,他告訴我他眼光很高,一般人看不上。他留給我的第一印象還不錯,看上去挺斯文的,有事業心,懂禮貌,似乎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離開時,我們互相加了微信,打算進一步交流。

翟欣欣表示,在那之後,蘇享茂開始給她發一些微信,都是些甜蜜的話,如「女生就是用來寵的」「要學會享受生活」,這讓她覺得蘇享茂是個會疼女生的暖男。

而在《南方周末》的報道中,那次見面蘇享茂聊得不多,之後也沒有再主動聯繫翟欣欣。第二天,翟欣欣先發消息說對蘇享茂印象不錯,兩人聊起了蘇享茂曾在朋友圈發的特斯拉車的照片。

在後來的交往中,翟欣欣曾經表示自己在大學畢業時談過一段戀愛,但畢業後因為工作原因沒有繼續。雙方也交流過財產信息,蘇享茂一度感到壓力很大。

在翟欣欣的自述中,有一天,蘇享茂提出要帶她去一個地方,至於去哪,「到時候就知道了」。一個多小時後,蘇享茂帶著翟欣欣進了一汽車4S店,突然告訴她「今天我要給你買一輛車」。翟欣欣覺得很不可思議,認識還沒幾天,就送這麼貴重的禮物,實在是太突然了,好像也不合適。不過蘇享茂說,「別猶豫了,這對我來說是小意思,一個月的收入而已,過幾年,我的銀行卡存款就破億了,這是我送你的見面禮,就算最終我們沒有走到一起,這車也是你的,只為紀念我們相識一場的緣分。」還沒等翟欣欣反應過來,蘇享茂已經刷卡付了定金。

翟欣欣在文中寫道,「離開的時候,他問我,『我對你好嗎?』那一瞬間,我有點懵了,覺得他對我也太好了吧。我不由自主地點點頭,他開心地笑了。」

蘇享茂是「乙肝病毒攜帶者」

過了幾天,蘇享茂給翟欣欣發微信,告訴她自己是乙肝病毒攜帶者。

對此,翟欣欣在長微博中表示,「這個消息太突然了,而且是在我們深入交流之後,我自然挺不高興的。我這才反應過來,他之前對我那麼好,又是買車又是送禮物,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告訴我這個壞消息做鋪墊。他向我解釋說,他一直在服藥,醫生對他說不會遺傳。雖然我內心有些不快,但想到疾病是可以治療的,人好才是最重要的。」

在蘇享茂的哥哥蘇享龍的微博中,二人曾因為這個問題向醫生諮詢。在和蘇享龍的聊天中,蘇享茂曾經擔心自己告訴翟欣欣乙肝的事後會像「坐過山車一樣」。不過,諮詢的醫生告訴他們,翟欣欣出現過乙肝抗體,不用再打疫苗,而父親攜帶乙肝病毒對孩子的影響不大,「都很順利,大家的心態都很陽光」。

後來翟欣欣和蘇享茂回了老家,翟欣欣覺得蘇享茂和家人挺生疏的,大多數時間都躺在卧室,而他老家的生活條件與北京相比也是天壤之別。但在蘇享龍的描述中,蘇享茂是家中幺兒,親人都特別疼愛他,「我們帶弟弟和翟去走棧道、參觀美麗鄉村、游茶山、吃宵夜;我姨姨知道最愛的外甥帶女孩子回來了,張羅著請他們吃飯,我們後來才知道第二天姨姨就要住院做結石手術」。

離開蘇享茂老家後,二人一起遊山玩水,並在此期間在海南三亞購買了一套住房。據澎湃新聞報道,買房時,完全由翟欣欣和房屋銷售張岩岩通過微信進行溝通。蘇享茂曾要求加入群聊,但翟欣欣以張岩岩的普通話聽不清楚為由拒絕了。

婚前突變

6月初,翟欣欣和蘇享茂回到北京,蘇享茂開始求婚。

但據翟欣欣所發微博,在這段時間裡,蘇享茂總是關機,偶爾開機會接到一個陌生電話,電話那頭是一個女生無休無止的謾罵和歇斯底里的怒吼。面對翟欣欣的追問,蘇享茂承認自己在與翟欣欣交往前沒有和前女友分手。

在翟欣欣的敘述中,蘇享茂表示前女友老家是農村的,家裡有個哥哥,經濟條件不好,而自己講究門當戶對,翟欣欣在各方面更配得上自己。蘇享茂和前女友已經交往5年了,在了解到她的經濟情況後便坦白不會跟她結婚,等他找到「條件更好的」就立刻跟她斷絕關係。後來,那個女生提著禮物主動上門,他迫於無奈,又不忍心拒絕,剛好一個人也無聊,才同居在一起,而那個女生會幫他做家務,買一些日用品送到他家。蘇享茂說,那個女孩多次提出,可以不結婚,為他生孩子。近十年間,他陸續在網站相親見了數百人,這個女孩也是知道的。而蘇享茂現在突然宣布結婚,要跟她斷乾淨,她可能一時轉不過彎來。

翟欣欣說自己聽到後很失落,不想結婚了,並且提出過把蘇享茂送的東西都還給他,希望他先處理好跟前女友的關係。但蘇享茂堅決不同意,在翟欣欣家門口守了一夜,翟欣欣終於答應了他的求婚。

然而結婚前的風波並沒有結束。據《南方周末》報道,領證前一天,翟欣欣早晨醒來之後,借做夢跟蘇享茂提起自己曾經有過一段婚姻,是為了幫別人買房辦理的假結婚。蘇享茂繼續追問,兩人發生了口角和不快,翟欣欣將自己的東西全部從蘇享茂家搬走。考慮到自己「老大不小」,家人都很認可她,蘇享茂獨自待了一個晚上還是選擇接受她。

雙方約定6月6日領證,蘇享茂提出調看翟欣欣與前夫離婚的法院調解書,翟欣欣以個人隱私為由要求支付88萬元,「不給的話就不讓看,就分手」。法院調解書顯示,翟欣欣曾在2011年與劉某有一段短暫婚姻,並從中獲賠20萬元。蘇享茂覺得調解書跟她描述的差別很大,心情鬱悶,惹怒了翟欣欣他又覺得內疚。翟某欣以托親戚更改戶口本上的婚姻狀態為由,向蘇享茂索要了45.8萬元。

2017年6月7日,兩人領取了結婚證。

婚後生活

在翟欣欣的另一篇長文中,她和蘇享茂的婚後生活並不愉快。

剛一結婚,翟欣欣便感覺蘇享茂每天無所事事,不出家門,悶悶不樂,好像世界上沒有什麼事能令他開心起來。大多數時間,他都躺在床上,有時候一整天都不下床,吃很少的飯,也不活動。翟欣欣寫道,「我喊他一起下樓走走,他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甚至呵斥我。」

翟欣欣稱蘇享茂情緒波動很大,甚至對她多次實施家暴。有一次,翟欣欣僅僅因為想晾衣服就被蘇享茂打了;而另一次,翟欣欣聽不慣蘇享茂罵鄰居,說了一句「別總是罵別人」,被從客廳打到了卧室。

翟欣欣還稱蘇享茂要求她生兒子,「如果生的不是兒子,就要不停地生,一直到生齣兒子為止。」

翟欣欣寫道,每次打人後,蘇享茂都會懇求她的原諒,甚至提出過補償翟欣欣兩千萬,但是那次自己沒有要,只要求蘇享茂寫了封承諾書,「寫完後他很得意地說,如果有一天他提出離婚,他會用一年的收入來擺脫我,這對他來說依舊是小成本」。

而蘇享茂的乙肝也比她想像的嚴重,「他按時服用治療乙肝的藥物,都是些阻止病毒複製擴散的,我這才了解到他的乙肝比較嚴重,傳染性極強」。

針對乙肝這一點,蘇享茂家屬發布微博駁斥,蘇享茂只是乙肝病毒攜帶者,也從來沒有因此服藥,這些翟欣欣在婚前已經明了。還稱翟欣欣「不僅沒有一絲愧疚,還昧著良心污衊他!」

而在蘇享茂的自述中,雖然領了證,但是以前發生的一系列事件,讓他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跟她相處總有一種不自在和壓抑的感覺。婚後那段時間,「一方面覺得自己的選擇錯了,另一方面覺得離婚的代價太大了,騎虎難下。」

離婚風波

對於離婚的導火索,翟欣欣在敘述中歸於丈夫和前女友的曖昧。翟欣欣在微信中質問蘇享茂前女友的事情,蘇享茂不承認,過了幾天後突然要求離婚,並強調說,「儘快做,這樣對你我都好」。 翟欣欣寫道,「於是我們找了一個酒店大堂,簽了離婚協議。之後又去民政局按照婚姻登記處工作人員的要求,修改了一部分內容重新簽訂了正式的離婚協議。」

而在蘇享茂的材料中,這一切並不那麼簡單。他提到,7月6日,翟欣欣提出如果要住在一起,必須買個大房子,「要不然只能離婚,我說如果這樣,那就只能離婚了,她立馬說要起訴我。後來又要我手上的現金全部歸她,要不然舉報我公司漏稅,要舉報我直到我無期徒刑。」

蘇享茂表示,在交往期間,翟欣欣就提過自己有一位舅舅在公安局工作,而在離婚期間,翟欣欣在朋友圈曬出了舅舅升為警監三級的照片。蘇享茂也接過一個男性聲音的恐嚇電話,「小夥子,我們家在北京有幾十口人,你欺負到我們欣欣身上了,趕快賠錢,要不然關閉你公司網站,讓你們公司產品下架,沒收所有收入,晚上到你家抓人。」

在接受中青法制網採訪時,翟欣欣表示自己從未說過"舅舅是高官"這樣的話,而以1000萬逼迫蘇享茂離婚只是隨口說說,不是事實。對此,蘇享龍回應"句句謊言"。

7月14日,翟欣欣又稱他的App為灰色運營,並要求他賠償1000萬、將海南的房產給她。蘇享茂寫道,翟欣欣一再聲稱事情已經驚動她親戚了,不按照她說的辦,就先經過公安局,抓人、產品下架、沒收非法所得,還得再賠償她的個人損失。

蘇享茂稱,擔心翟欣欣及其家人的騷擾,他一直住在賓館裡,身心俱疲,再加上一直以為自己的稅務問題很嚴重,怕被舉報。7月16日,他到達約定酒店,簽署了一份顯失公平的離婚協議。翟欣欣當時有位A先生陪同,而A先生聽聲音和口氣很像是前幾天電話威脅自己的那個人。在離婚協議中,翟欣欣方要求蘇享茂先打660萬,之後去民政局辦離婚證,再在兩個月內還清340萬,並將三亞的房產歸於翟欣欣名下。

7月18日上午,蘇享茂轉了翟欣欣660萬,當天下午,兩人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民政局針對離婚協議中不規範的地方要求雙方重新擬定,蘇享茂此時希望將還款期限放寬到8個月,但又被翟欣欣叫來A先生恐嚇,最後定下的還款期限為120天。

蘇享茂之死

翟欣欣在微博中稱,從9月6號起,她開始在網路上搜索到「翟欣欣 離婚」的字樣,但當時蘇享茂否認是自己做的。直到9月7號凌晨1時許,她從朋友那得知WePhone軟體上出現了「創始人被毒妻害死」的字樣,並有她的身份證號碼和聯繫方式。翟欣欣稱自己隨即去了派出所,民警給蘇享茂打電話時,享茂在電話里表現得非常鎮定,對民警說這是自己不小心發上去的。在微信中,蘇享茂最後給她發的消息是「只是瞬間,不小心的」。

9月7日凌晨4點49分,蘇享茂自盡。而在這之前的一天,蘇享茂在其社交平台上發文,稱「我從來沒想過我是這樣的結局,我竟然被我極其歹毒的前妻翟某欣給逼死了。」

在這篇文章中,蘇享茂表示自己在結婚前就已經在翟欣欣身上花了幾百萬元,而翟欣欣直到領證前一天才告知自己有過婚史,他覺得對方 「極有心機,讓人有種恐怖的感覺」。在二人準備離婚時,翟欣欣以舉報蘇享茂漏稅和WePhone灰色運營為由,要求蘇享茂賠償1000萬的精神損失費,並將三亞的一套房產歸於她的名下。

對於蘇享茂的自盡,翟欣欣表示起初不敢相信,直到看到起訴材料中有「死亡證明」一項才確認。翟欣欣並不認為是自己逼死了蘇享茂,她覺得,蘇享茂微博中「我資金鏈已經斷裂,實在很絕望」這句話才是他真正的死亡原因。而對於蘇享茂的資金鏈為什麼斷裂,翟欣欣覺得另有原因,「他按照離婚協議約定支付給我的錢,是從他的股票賬戶取出的,在他的財產中不佔多大的比重,不會導致他的資金鏈斷裂。」

目前,蘇享茂家屬已起訴翟欣欣,涉及三個民事案件,包括一個離婚後財產糾紛,一個贈與合同糾紛,以及要求翟欣欣返還財物的糾紛。三起案件共要求翟欣欣返還千萬財產。據《新京報》報道,5月21日,案件已在朝陽法院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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