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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禁錮的頭腦》——詩人米沃什的警覺

米沃什,波蘭詩人,出生於立陶宛的首都維爾諾,後來因為歷史原因立陶宛屬於了波蘭,所以一般意義上我們把切斯瓦夫米沃什稱為波蘭詩人,而且是波蘭最有名的詩人之一(當然是指他死後,跟很多名人的結局差不多,活著的時候默默無聞,死後開始世人皆知)。

米沃什當然是以詩歌出名,但是今天我要談談他的一本非虛構作品《被禁錮的頭腦》,寫二戰後波蘭的幾類知識分子的自甘墮落和迷失方向,作品寫於五十年代初,當時正處於二戰後美蘇兩大陣營冷戰的過程中,各種主義和思想開始「拉幫結夥」。

二戰後,波蘭被蘇聯控制住,蘇聯的共產主義在米沃什的論述中被稱為新信仰,波蘭的各種知識分子開始慢慢的屈服於新信仰之下,失去了原本屬於知識分子的批判意識和獨立思想,而米沃什抨擊的就是這種現象,當然在作品裡面的人物都是匿名,但是從這個人物的所作所為中也可以看出到底是哪一類人。

「穆爾提丙」藥丸,一種可以讓人永遠開心愉悅的藥丸,是一本小說里虛構出來的東西,但是米沃什第一章的內容就是講這個東西,是否人類需要這樣一個東西?尤其是戰爭後的人們,處於一個茫然失措的狀態,失去了原本的所有一切,無論是信仰還是物質基礎,所以這個時候,對於人類來說,到底應該怎麼辦?

在這個時候,新信仰出現,他的作用就像這個藥丸一樣安撫人的內心,讓人心緒慢慢的平緩和穩定。

米沃什說到:

哪個世界是自然的?是戰前的那個,還是戰爭期間的這個世界?兩個都是自然的——人們認為,如果能讓他們同時認識兩個時期的話。沒有任何一個機構,沒有任何一種習俗和習慣是一成不變的,人們生活中經歷的一切,都是他們所置身的歷史形態的產物。流動性和不斷變化就是許多現象的特點。人是可塑性極強的生物,甚至可以想像到,有一天,一個自尊心極強的公民會在自己的背後插上色彩鮮艷的羽毛伏地爬行,猶如頂著一個裝甲炮塔。

人是歷史形態的產物,人做什麼想什麼很大程度上都是屬於歷史形態決定的。人是可塑性很強的生物,自尊心這個東西只能是人們在吃飽飯之後才會談論的,戰爭和死亡摧毀了人類的尊嚴,同時也塑造了人類的尊嚴,所以我們不得不承認人性的偉大,也要時刻面對人性的自私和雞賊,說到這裡推薦大家看一部日本的動畫《阿修羅》,也是我的一個摯友推薦我的,把我看哭了,人性原本如此,誰也不用過分的美化或者貶低。

東方人相信,基本的生產資料應當屬於國家,國家實施的是計劃經濟,國家將收入用於衛生、教育、科學和藝術;在他們之中尋找資本主義的信徒是幼稚的。在西方,人們追尋的東西肯定不是法國大革命或美國獨立戰爭時激動人心的口號。如果有人提出工廠和礦山應該屬於私人這一論點,東方人定會以挖苦諷刺的口吻回應。

計劃經濟、市場經濟;東方和西方;共產主義(社會主義)、資本主義;國有制、私有制。前幾天,我問一個朋友,你認為共產主義會實現嗎?他是黨員,他堅定的相信,他說因為這是無法避免的趨勢,也是最接近人性的信仰。

我不是不相信,只是我覺得我懷疑一切過分確定的答案。因為當一種信仰說出來,它本身就已經帶著缺陷,而完美的東西一定是不存在的東西。歷史發展到一定階段,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所以一種妄圖改變世界的信仰和意識形態本身就是荒謬的。如果我這個朋友這麼講,我或許會接受:「共產主義應該是目前為止最接近人性和文明狀態的一種存在,我更願意相信我們人類的最終結局會是它」。

他們尋求什麼完全由一個事實出發,那就是,他們或多或少地理解新信仰不能滿足人的精神需求,而新信仰在這方面嚴格把關的一切嘗試,都會變成一幅諷刺畫。如果把他們逼到牆角,並迫使他們確切闡述自己究竟想要什麼,他們肯定會回答,自己想要的其實是社會主義的經濟制度,但是希望在這個制度里,人不必在唯物辯證法蛇樣的纏繞中拚命掙扎。

人民民主國家的公民對神經質是有免疫力的,而在資本主義國家,這種神經質以各種各樣的形式出現。在西方,人站在社會的對立面,在人的潛意識中,自己與社會無關,他玩的是個人遊戲;社會為他確定了某種不應逾越的界限,他也因此獲得了保障,任何人都不會過分干預他的活動範圍;如果他輸了,那麼他就會說,這是他咎由自取,只能去求助心理分析家。然而在東方,人和社會之間既沒有對立,也沒有界限,人的輸贏都是公眾的事,人從來不是獨自一人;如果他突然消失,這並不是因為周圍的人對他冷眼相看、漠不關心,遺憾的是,反而是因為周圍人帶著過分關注的眼光觀察他。眾所周知,西方常見的神經質,首先是因為人的孤獨;而人民民主國家的心理分析師——即便允許他們開診所,允許他們營業,他們也不可能賺到一分錢。

所以在西方,人類可能是因為一個人沒人理孤獨而死,而在東方社會一個人可能是太被人理導致無處可躲而死。其實說實話,我更多時候覺得還是活在中國好一點,朋友之間不分你我的情誼、親人之間熱情的關係,而在西方,朋友之間或許都得時刻尊重和距離,親人之間的感情說實話也不如咱這裡深,有時候會覺得過分熱情和沒距離會讓人煩,但是真碰到西方式的距離和尊重,或許你抗不過幾天就會覺得沒意思了,這也真是沒法兩全的事情,只能看個人選擇了。

看一下米沃什對於大家狂熱的信仰背後的擔心:

從莫斯科輻射出的歷史哲學是一種哲學——力量;可以用哲學來改造民眾,當然也可以動用坦克和戰機的力量來進行統治。一個人只要不肯承認莫斯科的歷史哲學,國家就會動用力量將他徹底摧毀;與此同時,還會從內部對他進行攻擊,告誡他,他的反抗是來自於他的階級意識(誰如果不想接受心理分析治療,那就會被指責,說他企圖以這種方式掩蓋自己的自卑情結)

我不在乎,我是站在未來的勝利者還是被戰勝者一邊,我的將來是輸是贏,全都無所謂。我只知道,如果我的朋友將嘗到甜美的勝利果實,如果地球經過長達數百年計劃經營而得到改造,對能活到那個時候的人來說將是極大的悲哀。

最後,作為詩人的米沃什,還是推薦給大家一首很棒的詩歌——《禮物》,翻譯者是西川,是和海子、駱一禾並稱三駕馬車的很厲害的一位詩人。原文是波蘭文,被翻譯成各國各種語言,我直接呈現西川翻譯的,對比而言,國內西川翻譯的我認為最有味道。

《禮物》——切.米沃什

——譯:西川

如此幸福的一天

霧一早就散了,

我在花園裡幹活。

蜂鳥停在忍冬花上。

這世上沒有一樣東西我想佔有。

我知道沒有一個人值得我羨慕。

任何我曾遭受的不幸,我都已忘記。

想到故我今我同為一人並不使我難為情。

在我身上沒有痛苦。

直起腰來,我望見藍色的大海和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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