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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裡逃生:命懸一線,再現40年前武岡秦橋小煤礦救人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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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新華

煤礦工人我的好兄長

 中國創造

高勝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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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山下鄉的歲月里,我曾經「死」過一次,真真切切地嘗到了死亡的滋味。幾十年過去了,那情景想起來猶如昨天一般,仍是那樣清晰,那樣可怕。

1975年10月,我被武岡縣委任命為秦橋公社黨委副書記兼革委會副主任,黨內具體負責組織、宣傳工作,革委會內則分管社隊企業。組織、宣傳工作對我來說,已是輕車熟路,所以很快就成立了社毛澤東思想宣傳隊,舉辦了幾次毛澤東思想學習班,發展了一批新黨員、團員,打開了局面。可社隊企業工作對我來說,就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了。其實,那時的社隊企業並不很多,規模也相當的小,特別是公社層級的企業,也就1個農機站、2個小煤礦、2個林場、外加1個茶場,職工不足100人,產量產值很小,僅能勉強應付生產和生活的基本需要。茶場和林場的事相對簡單,不用操多少心。農機站就在公社門口,有事處理也很方便。只有瓦子堂、潮水余家2座小煤礦,倒是費了不少精力。

秦橋產煤的歷史雖有上百年,但儲量不大,煤礦結構不好,基本上都是長藤結瓜形式,煤層單薄,高不足1米,闊不過幾尺。好不容易碰上一個煤「瓜」,也多在數噸左右。產量小,投入自然也不大,深長的巷道彎彎曲曲,全用小松樹枝幹搭架,容易發生垮塌;通風設備也很原始,連鼓風機都沒有,只是在巷道靠近採煤檔口處擺一架本用於車米糠的手搖風車。因此事故常有發生,潮水余家煤礦甚至發生了一次透頂事故,造成一死一傷的嚴重惡果。如何在保產量的前提下保證安全,這是我最擔心的。為此我幾次下井檢查,叮囑木架粗壯一點枝條密實一點,有空氣異常情況一定要處理好才下井,等等。

一年過去了,煤礦平安無事,產量也有有了較大的增長。由於煤產量上來了,公社趁機大力發展烤煙生產,種植面積一下增加了200餘畝,新修烤煙房20多個。正當我為煤礦的安全生產鬆了一口氣時,死神卻突然找上了我!

1976年7月,正是烤煙大批進房烘烤的季節。中旬的一天,瓦子塘煤礦達礦長和公社企業辦馬主任急沖沖走進我房裡,報告說煤礦出現了瓦斯毒氣,請示我是停工還是繼續挖?明知有毒氣還硬去挖煤。這樣的瞎指揮我當然不得敢!可眼下烤煙生產適逢旺季,斷了煤將功虧一簣,這也是一件耽擱不起的大事!兩難之際,我仔細詢問,瓦斯的程度如何,如何儘快排解?他們說,目前還不是很嚴重,身體好的工人仍能堅持挖運,礦里已將一架風車抬進巷道,加強通氣。但他們知道我對安全生產看得很重,不敢貿然下令生產,所以前來向我請示。我考慮了一下,說眼下的烤煙用煤和生產安全都很重要,我們必須拿出切實可行的辦法,爭取兩不誤!具體怎麼辦,我和你們一起下井實地察看再定!二人點頭同意。

瓦子堂煤礦離公社只有10里地,我們心急火燎的,半來個小時就趕到了。井口圍了一堆人,多是種烤煙的生產隊派來運煤的,唧唧喳喳的嚷著。還有幾個礦工在棚里坐著。剛要下井,巷道里卻出來了2個礦工,每人還挑著一擔煤。問他們情況如何,回答說還好,氣味是有,但快進快出,身體彎低一些,還能堅持。礦長罵了他們幾句後,選了兩個身體強壯的礦工陪同我們下井。他走在最前面,我跟在他後面,我的後面是那兩個礦工。馬主任年齡大,我讓他留在井口隨時準備接應。

沿著陡峭的巷道向下,因為坡度大,人尚可以直著腰桿。下到數十米深的井底,巷道突然橫向右方,然後彎彎曲曲向前延伸了百米左右。這時的巷道雖然平緩,卻不及人高,只能低頭彎腰前行。空氣也漸漸有了變化,由井口的潮濕腐朽變得乾燥起來,松木的香氣十分明顯。在巷道的拐彎處,我看見了那架手搖風車,但沒有人搖。由於長時間的彎腰低頭行走,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大口吸入的空氣里有了越來越濃的甜味,溫度也緩緩地升高,腦袋開始暈暈乎乎,腳也覺得越來越沉重。我猛然意識到大事不妙,只怕是瓦斯中毒了!剛想喊礦長休息一下,卻已發不出聲音,腦袋裡一片空白,身子象被人抽了筋一樣,突然癱軟在巷道里。朦朧中,好像聽到礦長大叫一聲「不好,快救書記」,接著感覺到幾隻大手抓住了我的手臂,用力地往回拖。起初,我還隱約聽得到我的身體在煤屑地上刷刷的磨擦聲,很快,我就什麼也聽不到,什麼感覺也沒有了……

後來的情形是礦長向我「彙報」的:一看我往地上癱,他立即轉身衝到我身前抱住我,然後叫2位礦工,一人抓住我一隻手臂,不要命地往回拖。「像拖死豬一樣」(這句話是兩個礦工後來跟人說的)。拖到拐彎處那架風車前,他叫礦工停下來,將風車口對著我,使勁地搖了幾分鐘,2個礦工則手忙腳亂的解開我的衣服褲子,在我胸口處一頓揉搓擠壓。直到我的嘴裡呼出一口氣,他又繼續搖了分把鍾,才叫兩個礦工把我背在背上,一直背出了井口。出得井口,看見馬主任的臉都嚇黑了!

歇了一會,馬主任和礦長安排了幾個礦工,借來一把涼椅,把我抬到了公社衛生院。又燉了一隻老母雞,送到我床前,說要給我補補身子。可我實在沒有胃口,只覺得渾身軟軟的,酸酸的,沒有一點力氣。直到好幾天後才恢復了正常。

這次死裡逃生的經歷,讓我看到了災害的無情和人生的脆弱,更看到了煤礦工人的艱辛,對他們「捨生忘死為人暖」的崇高精神生出了由衷的敬佩!

「人生自古誰無死」,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圖片來自網路)

本文選自作協主席劉新華老師的新書《仕途閑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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