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魚「分家」研究引關註:讓「瀕危學科」更好守護瀕危生物
在5月22日——國際生物多樣性日這天,國寶娃娃魚「分家」的消息一大早就在微信朋友圈掀起一波轉發潮。而這距離相關論文在《當代生物學》雜誌上發表,才僅僅過去幾個小時。但在這一引人注目的成果背後,生物分類學這個所謂的「瀕危學科」卻顯得處境艱難。
分類與保護——一對孿生子
以中科院昆明動物所研究員車靜為首的研究團隊,在大量野外科考工作基礎上,採用基因組研究技術發現,過去一直被認為是一個物種的中國大鯢,至少可以分為5個物種。這項成果橫空出世,意味著中國大鯢的保護格局面臨重大調整。
北京師範大學教授張立向《中國科學報》記者解釋:「簡單來說,各地大鯢種群的基因差異已經達到了物種分化的程度。這對大鯢的就地保護和遷地保護政策都會產生影響。一方面,就地保護措施必須加強;另一方面,遷地保護限制將更多,例如陝西的大鯢不能帶到廣西飼養場,經過繁殖後再就地放掉,這樣會導致基因污染等問題。這就要求主管部門制訂野生動物保護管理策略時,要跟上科學研究的最新進展。」
一直以來,生物分類學發展和生物多樣性保護就像一對密不可分的孿生子——分類為保護提供了依據,保護給分類則留下了資源。隨著分子生物學技術和生物大數據研究的迅猛發展,分類學的面貌也在迅速地發生變化。與此同時,許許多多生物類群都面臨著分類地位的重大變動。
2001年的一項線粒體DNA研究,建議將非洲象劃分為草原象和森林象兩個物種。如果這一結論被世界自然保護聯盟所接受,數量急劇下降的非洲森林象就有望獲得更多的重視和保護。
2016年一項犬科動物的全基因研究顯示,瀕臨滅絕的紅狼並非獨一無二的世系,而是灰狼和土狼的雜交後代。本來屬於美國瀕危物種法案保護物種的紅狼,可能會因此失去被保護的資格。
由此可見,關於物種分類的學術研究是各國及國際動物保護法仰賴的依據。對一條野生娃娃魚來說,儘管它不知道自己的拉丁文學名發生了變化,但這個變化卻會直接影響它「生存或死亡」的命運歸途。
守護「瀕危學科」,才能守護瀕危物種
分類學研究的模糊地帶,也往往是物種保護的困難區域。國際野生生物保護學會首席科學家喬治·夏勒在其著作中講述過一個故事。1988年,4名美國狩獵愛好者從中國歸來,帶回了4隻盤羊的頭骨和皮張。執法人員認為這是瀕危的盤羊西藏亞種,但當事人則辯稱這是不受保護的「達賴喇嘛羊」,亞種定名之爭直接捲入了訴訟紛爭。喬治·夏勒寫道:「這是科學家沒有認真去解決的一個問題,律師或法官又怎能判定一個亞種的有效性?」
然而在全世界範圍,經典分類學研究都處在一個較為尷尬的境地。中科院動物所研究員喬格俠在接受《中國科學報》記者採訪時表示,動物分類學研究需要長期積累和大量重複性勞動,工作艱苦又難以成為熱點。如此現狀下,分類學面臨著人才斷檔的困局。山西大學副教授郭東龍有著30多年野外鳥類考察調研的經驗,但他想要培養幾個接班人時,卻發現願意紮根這個領域的研究生一「生」難求。
「但對任何生物學研究來說,分類學的基礎都不可動搖。」張立說,「在大環境下,分類學本身也要與時俱進,更多地與分子生物學等先進工具相結合。」
這次的中國大鯢研究,首次探索性地使用了簡化基因組的方法,在基因組水平對中國大鯢的野生種群開展了群體遺傳學分析。在先進技術的基礎上,科學家才發現了被「中國大鯢」這一名字遮蔽的多個隱存物種。可見分類學的跨越式發展,對保護生物多樣性,特別是遺傳資源多樣性,有著極其重大的意義。
在國際生物多樣性日這個特別的日子裡,人們應該談論的不僅僅是那些瀕危生物,還有生物分類學這個「瀕危學科」。怎樣讓先進技術為傳統學科注入生機,怎樣為瀕危學科吸引到大量人才,怎樣用學術成果保護更多瀕危物種?都是值得業內人士思考的命題。
中國生物技術網誠邀生物領域科學家在我們的平台上,發表和介紹國內外原創的科研成果。
本公眾號由中國科學院微生物研究所信息中心承辦
微信公眾號:中國生物技術網


※科學家發現「智勝」人體免疫系統的蛋白質
※瑞典學術界最大丑聞「後遺症」:英國氣管喉頭移植項目被抨擊
TAG:中國生物技術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