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四十好幾的女人了
媽媽我不聽話
過家家
邵夷貝
00:00/04:21
愛你
與生俱來
關注的公眾號，在這幾天瘋狂地扎堆推出關於「母親節」的文章。
對於只把節日當做「銷售契機」的廣告推送，依舊是極其反感甚至是厭惡的。
所以，今年的母親節，還是沒有用心挑選別樣且適合母親的禮物。我並非把禮物的貴重以及有無禮物作為是否孝敬的唯一標準，至少這幾年，觀點是不會改變的。
第二次寫母親，同樣是因為母親節的到來。
所以在落筆之前，特意翻看了第一篇。
文筆還是有些許的稚氣，記得母親讀完後，滿是驕傲感與歡喜感。對於情感的表達，我還是缺乏勇氣和自信的，所以當母親與我提起那篇文章時，我甚是害羞。
我的母親，一個四十好幾的女人，卻更愈發地可人了……
似乎在我十歲往後，母親變得不再嚴厲和強勢了。這樣的定論，大概是近幾年母親回憶起她的女兒小時候頑皮時，以及感慨長大後的女兒和逐漸老去的他們時，而逐漸凸顯的事實了。
二十五六歲時的母親，曾是一位幼兒老師。母親的文化水平不高，只是平日的勤勞和總會把別人照顧得很好，正因這些與生俱來的優點，開啟了她的城市生活。因為職業的緣由，她是喜歡唱歌的。
「澡堂歌手」，母親的確有這樣的天分。唱的大多數是兒歌，歌單至今未變，還是《種太陽》、《世上只有媽媽好》以及富有九零年代感的歌謠。
她時常會和我說，與她同輩的女性朋友，大概僅有她最經常唱歌了。
講這句話的時候，滿是光芒。
母親習慣將買菜後剩留的零錢，放入鞋柜上的小錢罐里。這是我零花錢的絕大一部分。當身邊的朋友吐槽零花錢不夠的時候，我會慶幸於母親給予我的自由和信任。抑或，這麼些年來，我們過著並非高貴的物質生活，但他們對生活「自給自足，夠用足矣」的生活態度，隨著年歲的增長而愈發感染著我。
當很多離家的孩子都在想念「媽媽的味道」時，我總會獨特地說著，我最想念「父親的味道」。所以，母親是個不太會下廚的女人。
她不是個懶惰的女人，而是在對父親依賴的愛意中，她值得被疼愛和甘於被懶惰的。
母親烹飪的菜肴亦可口的。
可是在我的印象中，她的確是不願意下廚的。相反地，母親更樂於策劃每日選購的菜肴以及給父親「打下手」。當然，母親擅長的「老火湯」是有滋有味的，以及喜歡搗鼓五穀雜糧並將其製作成應節食材，這是親朋好友最佩服母親的手巧了。
母親手巧，但絕非是全方面的。譬如關於紡織手工活兒，她就一竅不通了。小時候穿的毛衣，都是親戚們織的。母親也不學，她總說「沒興趣，也沒想到要去學」，而後便因「織毛衣」欠了一大堆「人情債」。
母親沒心思涉及的方面，作為女兒的我果真也沒這樣的天分。
後來，母親為了更好的照顧家庭，辭去了幼師的崗位。
那是她三十歲之後的人生。她開始嘗試做著個人時間較為自由和寬鬆的工作。
那時，我剛上小學一年級。我喜歡陪她一起工作，母親在的地方，都是溫暖和熟悉的。
母親在她四十歲的時候，迎來了她與父親的第二個女兒—小晚。我亦結束了十五年的「獨生子女」生活，滿是歡愉和感恩。
母親變得更加年輕了，不僅是外在，還有心態的樂觀和幸福，充溢著平日的生活。
母親只有她的教育法寶，所以時常把曾經對我的教育寶典施予小晚身上。可惜小晚生來沉浸自己的世界中，時而總會表現出小叛逆。母親是知曉的，她開始嘗試用「鼓勵式」的語言和態度陪伴小晚的成長。
最近幾次回家，小晚總會主動邀請母親同她一起閱讀書本、一起繪畫；客廳里，我和父親彼此陪伴看著電視。我喜歡也享受這樣的氛圍，但也更珍惜這樣的溫暖。
我知道，陪伴是有時限的。
所以，有空就多回家陪陪他們吧！
母親吶，一晃眼，你便已是一個四十幾歲的女人了。
相冊中那個二十幾歲的女孩，怎麼在轉瞬間就開始生長白髮和皺紋了？
女兒還有一年就要大學畢業了，每每想到這裡，母親就會欣慰地說道：我和你爸爸的壓力就減輕一點了，我們也不用那麼拚命了……
我總對母親說，畢業後只想做一個「鄉村支教教師」。她總會毫不猶豫地說「那就去吧！自己覺得喜歡和適合就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母親總是果斷的。
母親捨得讓女兒去闖世界，這不是每一個家庭都能給予的自由和理解。
我想成為一個怎麼樣的人兒？
我想，在女兒追求夢想的時候，我的父母亦能與孩兒一同奔跑；在父母需要我的時候，孩兒能緊緊擁抱著他們……
父母對他們的父母特別好，這種「好」的評判是源於是否能給予充足的晚年陪伴。
母親做到了，父親亦做到了……這是在我二十歲之後，突然覺得就算這個世界懷疑甚至拋棄你的存在，父母永遠都會站在你的背後支撐著你。
所以，每當我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每當我總會自己與自己較勁的時候，我忽而想到我的母親和父親，而後便釋然和解脫了。
當我隨口一說，要創辦一個小學堂時，母親一口便答應更是興奮地說：我和爸爸一定會放下現在的工作，我們陪你一起去做……
那一瞬間，我是有多麼的熱淚盈眶和無比的幸運吶！
母親，現在的女兒只比你優秀一點點。
比你寫的字好看一點點；
比你上的學和讀的書多一點點；
比你想像未來的憧憬感多一點點……
你說我已經做得很好了，不要總背負著太多的壓力。
可是母親吶，您應該再自信一點點，對我的要求再高一點點。
倘若將母親的當下人生時間軸對摺，我就能與二十一歲的母親相遇了。
我們會成為同輩、同窗與知己；
我們一定是無話不談的好閨蜜。你我一起在課室中青春洋溢著追夢；
我們每天一齊手拉手上下學，你指著櫥窗說，這件婚紗真漂亮！我說，嗯，你穿上一定是公主的模樣；
我們在交換日記中悄悄寫下彼此的小秘密，關乎學習的小煩惱、喜歡的小男生以及迷茫或孤獨……
如果時間對摺，我們就能相遇了。
母親吶，這是女兒時隔一年後寫給你的第二篇文章了。
別怪女兒太矯情了，如果看得眼角濕潤了，就抬頭看看天空吧。四十好幾的女人了，眼淚就別讓它偷偷跑出來啦……
我的父母，謝謝在這二十多年來，你們對我的愛。它一直在告訴著女兒，一定要變得更加的優秀和獨立。也正因如此，我們彼此才能一直陪伴著……
女兒：熒
2018.05.10
19: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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