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有多愛大龍蝦？西澳大利亞去年捕撈的 98％ 都被中國人吃了

當阿里巴巴 2017 年在上海啟動自稱新零售的盒馬鮮生時，波士頓龍蝦是它主推的招牌。一隻 400 克的波士頓龍蝦賣 99 塊，現場廚師加工了就能吃。

另外，京東上銷量最高的龍蝦則有近 5 萬則評價，價格比盒馬貴十塊，雖然來自加拿大，但仍然標著「波士頓」龍蝦。

而永輝超市的超級物種店裡也有代加工海鮮的波龍工坊，一份避風塘做法的波士頓龍蝦大概 100 塊出頭能吃到，據說每天能賣出 400 只。

進口大龍蝦成了線上線下商超招攬顧客的重要商品。中國人到底愛吃龍蝦到什麼地步？以下幾個數字或許能再提供一些說明。

在西澳大利亞過去一年捕獲的 6300 噸龍蝦里，98% 是空運到中國，相當於一千多隻大象的重量。

中澳自由貿易協定簽訂後，來自西澳的龍蝦出口值自 2017 年開始提升，今年已經貢獻了澳大利亞龍蝦總出口值的 59％，是紐西蘭龍蝦出口量的兩倍多。

過去十年間，澳洲跟中國之間的龍蝦生意大都被「灰色貿易」壟斷。由於中國對澳洲海產徵收的高額關稅，許多澳洲出口商會通過其他中國第三方貿易商，從香港和越南進口產品到中國。

自 2015 年底，中澳簽訂了自由貿易協定（ChAFTA），並預計要在四年內降到零關稅後，許多龍蝦出口商也蓄勢待發要進攻中國市場。

日前西澳龍蝦理事會正在遊說政府增加允許捕撈的漁獲量，因為它預計 2028 年漁業出口將擴大為每年數十億美元的生意。

根據該理事會的首席執行官 Matt Taylor 提供的數據，龍蝦行業歷史的平均允許漁獲量約為 1 萬噸。但由於八年前龍蝦數量曾經驟減，允許捕撈的漁獲量被調低了將近一半。

2010 年西澳龍蝦寶寶的數量不斷下降，連帶的成年龍蝦捕撈量也開始減少。政府採取了一系列措施，包括提早兩個月禁止龍蝦船出海捕魚 —— 澳洲每年只有十月份到六月份是允許捕撈龍蝦的季節 —— 以及削減合法捕撈的漁獲量額度至年均水平的一半。

近期捕撈限額由於自由貿易協定的開啟才逐漸上升至 6300 噸。

因此其中 98% 都送來中國的意思是，中國市場幾乎把所有西澳大利亞出口的龍蝦都吃掉了。根據市場調查公司Technavio 的數據，中國消費者已經「吃掉」全球 35%海產品，這數字在明年將達到 50%。

今年目前為止由澳洲出口至中國的龍蝦產值已經超越美國產值的七成。在更早的八年里，美國其實一直是中國主要進口龍蝦的來源。

2010 年中國進口美國龍蝦的總價值就比前一年上漲了250%， 達到 740 萬美元。 到了 2016 年，這個數字增長至 1.08 億美元，達到歷史最高。中國也成為美國的第二大龍蝦出口市場，僅次於加拿大。

與許多價格偏高的商品走向中國大眾市場的歷程一樣，中國社會正在經歷消費升級以及中產階級興起的故事也在龍蝦產業傳散開來。

美國出口龍蝦的主要公司之一 The Lobster Company 的所有者 Stephanie Nadeau 就認為，美國龍蝦賣得好，是因為中國正在上升的中產階級有一定的消費水平，但又無法負擔太高的價格，而龍蝦剛好符合他們的需求。龍蝦和中國境內的其他海產品例如象拔蚌比起來更便宜。

當時美國龍蝦主要產區緬因灣因龍蝦供應過剩致使市場價格暴跌。生產商們正思忖著如何把這些供過於求的龍蝦賣掉。

Nadeau 說：「當美國國內市場崩潰時，我們必須把龍蝦銷到更遠的地方。」 在 2010 年前，該公司從來沒有向中國出售過龍蝦，因為擔心中國的的消費力可能不夠。

事實證明，Nadeau 等公司的擔心是多餘的。中國龍蝦市場的需求增加為美國龍蝦生產商們提供了新的出路。

據彭博報道，2016 年在緬因州捕撈上岸的龍蝦數量是 1.3 億磅（約 59000 噸），比過去任何時候都要多，相當於三座自由女神像的重量。同年中國從美國進口超過 1400 萬磅的龍蝦，也是歷史新高，此前的最高值是 2015 年的 1310 萬磅。

不過在美國龍蝦市場看似一路長紅之際，2017 年底緬因州的龍蝦捕撈量卻出乎眾人意料地只有 1.2 億磅（約 5400 噸），比 2016 年下降了 16％。壞消息不只如此，美國龍蝦平均每磅價格也比 2016 年下降了 20% 左右。

其中一個可能原因就和西澳大利亞 8 年前的產量驟降的狀況一樣 —— 起於龍蝦的過度捕撈。

海洋資源部門的委員 Patrick Keliher 在 2017 年關於龍蝦產量的一篇新聞中提到，龍蝦捕獲量的的衰退雖然不至於造成業者利益損失，但它的確意味著人們對海洋資源的管理方式必須有所改變。他說：「所有漁業都是如此。我們必須確保海洋生態仍保有復原能力，並把資源留給後代。」

同時澳洲龍蝦行業也開始擔心仰賴中國作為單一市場會產生風險。

在供應量不斷增加的情況下，中國龍蝦價格可能突然暴跌，就如同美國在 2012 年龍蝦價格跌至歷史低點 2.87 美元一磅。美國龍蝦市場苦等了 8 年的時間，龍蝦價格才在近幾年持續上升並恢復至較穩定的水平。

因此即便中國市場熱度持續，佔西澳地區石龍蝦出口量 64% 的合作社 Geraldton Fishermen』s Cooperative 已經打算開始擴大在其他區域的龍蝦生意，包括日本、美國、台灣地區以及西歐地區。

製圖：吳羚瑋

題圖來源：GIP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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