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梔子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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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湯章濤

時光就像流水一樣在指尖流走，一些過往於時光深處漸行漸遠，捏一朵淺香，含一朵花瓣，入口涵香，絲絲甘甜。

五月，梔子花開

文/湯章濤

中午，打開家裡帶的盒飯；哇！一份清炒梔子花，紅碎椒炒的梔子花，清香四溢。猛然想起，五月天，是梔子花的世界。

梔子花開，馨香濃郁，沁人肺腑。每逢五月，田野山畔，一簇一簇的綠叢；一樹花骨朵，藏在青枝綠葉間，先是小指尖大小，不出兩日，就大拇指般翹起，青里泛白，給人特純的感覺。梔子花的外型，雖然不如玫瑰和鬱金香，那樣的驚艷，卻很淡雅。它的香氣，雖然不濃烈，卻總是沁人心脾。

梔子花的香味，總使我想到鄉村延續千百年的鄉土。奶奶喜歡梔子花，每次外出做完農活回來，順手一束梔子花，摘一朵插於髻發上，美美的。奶奶喜歡將梔子花掛在蚊帳里，梔子花香便甜了我們的夢。我將奶奶的梔子花掐一片夾在書頁里，那花香浸入到故事中，再開卷，花香裹著書香，迷醉著我繽紛的遐想。

奶奶是一個苦命的人，早年喪夫，為了孩子一生沒有改嫁。靠著自己的一雙手，不停地在地里耙，除了兩個中途夭折，帶大了三個孩子。由於自己營養長期不良，缺醫少葯，久病感染了肺結核。印象中，奶奶病到厲害的時候，整夜整夜地咳，痰中帶著血絲。

鄰居說梔子花能夠藥用，清肺潤喉，奶奶便用它來泡開水。剛剛摘來的梔子花，剝開花蒂，孩子們爭著張開小嘴，允吸梔子花里的糖水。一股甜絲絲的味道，會被我們誇張的表情表演出來，引誘著圍觀的夥伴們垂涎欲滴。吸完的梔子花，奶奶把它洗凈當藥材。藥用效果好不好，也只有奶奶自己知道。事實上，奶奶的病情並沒有好轉。到醫院檢查，肺部只剩根部一點完好，其餘部分已經壞死。不多久，奶奶便過世了，梔子花也離我們遠去了。

好在妻子也喜歡梔子花，每年五月，在菜場碰到了，她總會買一碗回家炒菜吃。碎椒炒出來的梔子花，清脆爽口，帶點辣味，特好下飯。每逢此時，我總能依稀地想起那些與梔子花有關的歲月，有些模糊有些再現，就像沾滿灰塵的相冊，用嘴輕輕一吹，又清晰可見。

時光就像流水一樣在指尖流走，一些過往於時光深處漸行漸遠，捏一朵淺香，含一朵花瓣，入口涵香，絲絲甘甜。（2018年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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