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我們身體的人，也寫出身體 ll燕窩
Nirav Patel
［詩歌］使用我們身體的人，也寫出身體
作者▏燕 窩
在茶造論詩酒
他沉著，我們就痛快
餘事不可問的少年側身跑過，潮打空城回
他拔出我們酒里的塞子
紙上的刀劍
我們進入夜晚
他在晴朗的一天出發，在談話里
他倏忽千里
立軸，紙本，墨筆
人物明媚，把茶造的山川日月融為一卷
收盡奇峰打草稿
酒里有故鄉
茶水卻是千年殺
我們加速海枯石爛，河水不斷暴漲，它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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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沉戟和泥沙
傾倒在岸上。我們每一個人都有濕漉漉的袖口
樹木節制，用一壺茶重新理解了魚的部分
都是紅霞喜歡的人
在薄暮時分抵達美林居
夜奔紅霞
圍困我們心中的雨，擺出筵席
最早出現在枝頭的是燕窩
隨後是小嫻，江城
他們抬升了水面，樹林幽暗
把枝條伸進我們窗口，搖動一川煙雨
莫叫枝上啼。
濕漉漉的員村四橫路擠在跑道上，收錄
溫遠輝和他司機的侯鳥生活
把口音投入酒席中
省略部分是林馥娜和陳小平
他們互相啄食碧綠的頭頸，手臂
暴露倒後鏡里的視野:
往日的道路泥濘，它有個安靜的名字
向南一直到新收割的稻米
都是張紅霞喜歡的人
他們還沒有變成酒，但接近火
去年的酒今年醉
一大早沒什麼出路
無處落腳的安石榴站在路口
他指揮一群呆萌鳥
在大廳上空
飛起來。趕來落座的燕窩與夢亦非
找到最後的桌子
四顆豆子做選擇題:
是投入沸水中，還是留在有空調的風口處
騎樓吹雪？
我們討論這天的來電生活
待產卵的人群在懸崖上的沙礫中
走動，
露出餐桌下面的一截腿。
林濟昌大兄還沒有到，讓他
再飛一會，
我們在芷江鴨號又講了幾個故事
挑幾個人製作焦糖菠蘿
算來老林降落時，御風而翔的觀察員生活
剛剛醒來: 這是去年的酒，今年才醉
9點的咖啡館
浪費一整晚的咖啡館時光
我們親密地靠在一起
生長了一小會。這城市的上游是簽證處
下游是和你生氣的旅館
而出海口多麼快活
徹夜誕生的一條燈火河流
讓一排排窗玻璃發出轟鳴聲
它們是夜晚的手風琴
表情潮濕的果子們和人群，輕輕碰撞著
有一種炎熱消極的美
握著咖啡杯，我們試著加熱頭腦里的碎石
當它們加快到一個速度
我們的身體，我們的星球
就像被踢飛的小石子
朝向未知的黑暗飛行和墜落
回頭看
深冬的夜裡，永恆的咖啡館就像是
一顆發光的小小的螢火蟲
赴泗海公祠之美領館飯局
被慰藉的事物們
閃耀。Happy Birthday大衛，我們沒有說出的
果實，時光中的春草和蟲子
把方寸之地變成一場盛宴。猛虎投林
狹路相逢的人，把道路
背進祠堂。
它暴露出我們內心的一段石牆，酸性的肉
屬於唇形科，香薷屬。語言帶來濕度
把陳舊的陣雨下到手掌心。它有一個木製底座
向前傳遞的白色巨塔，有三個稜角: 領舞者米歇爾
攝影許蒼竹，詩人St.等
使用我們身體的人，也寫出身體
和譚暢論《一大堆女人》
在座的都是瘦子
譚暢，胖子是煙雲。請看中年寬大的腰身
只剩下眉眼間的三分碧綠
兩分落花隨一分塵土
「你是我的痛感，」我們酒杯里的空曠
把一段水袖演化的江山，裁剪出
幾隻飛鳥的形狀：畫眉，筱卉，文娟，小瓊，艾雲
上青天的白鷺被逼迫成風雨中的草書
你左邊的是一行鴿子，竹子，燕窩，布非步
兩個男詩人用作分行，羅亮和秀實模擬了
幾個青蛙跳
留出上下的台階，使一首詩發出悅耳的蛙鳴
如果譚暢你加持一個母音，河水就充滿笑語和喧嘩
改變了中國廳的霧氣。
時間垂直上下，收藏了夜晚彎曲的河岸
和它一起升騰
與針兒吃大閘蟹
無蟹不成秋！
10月6，我們掌握的時機渡過了烏有河
兩倍放大的天空
下降到蓋碗深處，湯色清瞿
山下有風險
用來開鑼的蟹將軍邀請三十里道場
牛鬼蛇神佛魔仙
佐以姜蒜捶打出綿延1000公里的地平線
醉了！
我見到了白頭
而你見到人世陰影落於杯盞
喝進溫熱的胸腔
讓我們身體的一部分成為重陽瓜果
另一部分寫在流水藤蔓中，穿過胃腸
可嗜可甘不可忘
我們腹中收藏的懸念來到屋檐下，八百疊羅漢
使天氣交織出陰陽
留香三年。你眼中的大霧拾階而下
滿弓抱弦。這「少一人」的樂趣
揮師南下，射穿我們凝結於五髒的冷酒
饕餮小記，謝阿伍贈蟹
紅燒是一種哲學。
清蒸也是。它逃避刀法，直接出演
每晚6點鐘的好時光
廚師是君建，他下令，明火執仗
多角度的秒殺！
perfect，那些無謂的肚腸
多年來仍然是過不去的一道坎
年青的手藝人經營一段水與火的關係
用七項提名：姜蒜油鹽醬醋糖
為一餐造像，成佛，滅佛
「10分鐘夠了，」爸爸接受了一次陳詞
把骨頭長在外面的生物們
結束橫行。
我們掃蕩三界
苦海，無始無明，腥寒的魂魄宜用酒
香氣為繩索，接引水底的小鬼
公三隻，母三隻
下肚的一刻
我們看見紅色袈裟，鮮艷得像一團火。他們用光頭對決
6座雪山的命運
鷹睥睨
它橫視一眼，把我們一行三人掃翻在桌椅下，還有
兩個未歸人：一個皮里空，一個腹黑黃
簡介：燕窩， 女，客家氏， 現居廣州。1998開啟網路寫作生涯， 2006出版《戀愛中的詩經》， 2010出版思想隨筆《何堅寧訪談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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