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亞馬遜抓鱷魚的日子

天下 05-24

在巴西東北部城市

ecife

完成志願者工作後，我開始了在亞馬遜的旅程。從北部亞馬遜河入海口城市

Belém

一路到深入叢林的

Manaus

，再從這裡，坐大船坐小艇，進入我夢中的亞馬遜。

我去的時候正值巴西政府為了利益將一塊接近丹麥國土大小的原始雨林土地開墾採礦，巴西人民義憤填膺，隨處可見他們對政府腐敗行為的抗議。

土地怎麼可以像商品一樣被售賣？

一個世代生活在雨林下的原住民和我說：以前的人敬畏神靈，明天若是要去雨林打獵，今天就要祈禱以求得允許進入雨林，而現在不僅是外來的人們可以隨意進入亞馬遜，連原住民們也沒有了這種信仰。

無論是做什麼，彷彿失去了從前的由於敬畏神靈的謹慎，所以漸漸地可以肆意妄為了。

傳說這裡的保護神是一個手上腳上和頭頂上都是火的男孩，我問他們若是火的話不是把雨林都燒毀了嗎？當地人笑笑，不知道怎麼和我這個外族人解釋。我回來查了很多亞馬遜神靈的資料，卻都沒有發現這個火男孩的影子，可能他是亞馬遜人口口相傳下來的吧。後來我仔細想了想，覺得想得通，這個男孩是保護亞馬遜的，所以他肯定不會對森林有危險，遠古人心底最深的恐懼是天雷天火燒毀了一切，他們需要反利用這種神秘而強大的力量來保護自己的家，而現代人擁有科學無比清晰沒有什麼天火，心裡的敬畏自然就失去了。

繁多的野生動植物一直是這塊神奇的土地為人嚮往的原因之一，我也見到了從前聞所未聞的各種動物植物。先是在城市裡的集市上，清早六點多左右，就有滿載從亞馬遜大河裡捕撈上來的各種魚，如此場景已經在此演繹了好幾百年了。

動不動就寬不見對岸的亞馬遜河孕育出來的生命真是長的肆無忌憚，即使是河魚，也是大的讓人難以想像。

再是進入了叢林完全與世隔絕了以後，與當地人去釣食人魚。把船開到一個水比較深的岸邊，拿一根連著魚線的木條，魚線上掛著被生雞肉遮住的鉤放到水裡，使勁用木條攪動水面，馬上就會感覺到食人魚吃你的雞肉，再找準時機提起來就好了。我以前釣魚都得靜靜地等，生怕發出一點聲音，一邊唱歌一邊釣魚也是難忘的體驗了。食人魚真的凶。釣上來的時候使勁動，抓都抓不住，我費勁了抓住，它嘴巴帶著外露的巨大又鋒利的牙齒用力開合，被咬一口肯定很痛。

食人魚很笨很貪吃，一下就能釣上來

還有去抓了鱷魚，不過當然是會將它們放回野外的。

亞馬遜盛產鱷魚，不像其它地方只有在動物園裡可以看到。

我的朋友甚至告訴我，在相對鄉下一些的地方，甚至有餐館可以吃到鱷魚肉，他還給我形容了一下那個味道，又像雞肉又像魚肉，我……

鱷魚會在深夜的時候浮到岸邊來，我們就在深夜乘船出發尋找鱷魚。一個印第安人舉著手電筒站在船頭在漆黑的夜色里向兩岸照去，他嘗試尋找反光的東西來找到鱷魚的眼睛。四周除了黑色只有淡淡的山林的影子，雞叫一樣的蛙鳴越來越響。突然

，

那個人吹了一句口哨，船向他手電筒所指的地方駛去，「

crocodilo

！」一個阿根廷男人輕輕喊了一聲，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下一秒，鱷魚就抓在我的手上了。

這是一隻小鱷魚，身上摸起來滑滑的和蛇一樣。

接下來這條鱷魚像被施了法一樣被他們放躺在甲板上，鱷魚一動不動，讓人摸它柔軟的肚子，他們說這樣會讓鱷魚很舒服，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知道的，摸完了就把它放回河裡。這裡似乎都是這樣，當地人以一種舒服的方式與雨林相處著，從雨林得到擁有的一切，又習慣性地不傷害他們，他們知道怎麼樣能讓我們這種客人體會到最好的雨林，又能不會對各種生物產生威脅。

他們都有心中的叢林法則，深知哪些事需要怎麼做，哪些事不能那麼做。

這樣和諧的共處好像已經過了幾千年了，人與環境之間已經有了這種固定中偶有起伏的模式。但若是如上文所說，即便是世代生活在這裡的原住民也失去了對自然的敬畏，開始濫用雨林帶來的財富與便利，那麼未來將會怎麼樣？

我只是一個過客，對於他們來說這裡卻是生活。

整個巴西的水果都是超多超豐富，我在

Belém

的時候，在街上都可以撿到好吃的芒果，因為他們的行道樹全部是芒果樹。我印象最深是叫

acai

的一種水果，中文名叫巴西莓，現在國內在一些高級的甜品店也有賣，據說可以抗細胞氧化，價格也不便宜，而在巴西街上它就是作為一種街邊小吃冰淇淋，吃起來酸酸甜甜味道賊好，還特別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