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物精賞|鳥蓋瓠壺

原標題：器物精賞|鳥蓋瓠壺

這件精美的青銅器，差點被當成廢品而熔為銅液。這是1967年冬，文物工作者從綏德縣城關公社廢品收購站收購的廢銅中揀選出來的，這才使之重見天日，目前藏於陝西歷史博物館。

鳥蓋瓠( hù 戶)壺，因其形似瓠子，蓋為鳥形，故名。其特點是把實用與裝飾融於一體。鳥首形器蓋，以珍珠紋為底，鳥的嘴部裝有環扣，可以啟閉。瓠壺從肩部至腹部飾有寬頻狀的蟠螭紋六道。肩腹部有扁環形把手，兩端作龍首形，捏手作八棱形，便於把握。蓋上的鳥尾與把手用鏈環連接，每節鏈環均飾有頭朝上、尾部捲成圓環形的蛇紋，相互套合。蓋上裝飾較為繁複，鳥的胸部飾有兩條昂首盤身的蛇紋，在蛇的尾部，各有用於蛇身作展翼欲飛、伸嘴啄蛇狀的小鳥一個。該器通高僅為37.5厘米，所飾紋樣極為精細而逼真。

瓠壺樣式新穎，紋飾精緻，目前在國內並不多見。其蟠螭紋用極小的蟠曲形獸體組成，近百條首尾畢具，若龍若蛇的細小動物，上下左右交錯纏繞，構成精緻的蟠螭紋圖案，反映了春秋戰國時期青銅鑄造技術的高超，裝飾手法的紛繁多彩，紋飾的精細富麗，包括題材的創新，也反映了藝術構思的新發展。

《禮記·郊特性》記載，陶質瓠壺為「尚禮」之用，裝的酒稱為「玄酒」。這件鳥蓋瓠壺也應是戰國時代一件盛酒用的禮器。那麼，這種禮器為什麼要模仿瓠子形，又為什麼蓋作鳥首狀?考古學家們認為這不是偶然的，它們應該有其特定含義。在我國古代的天文典籍中著錄有「瓠瓜星」或稱「天雞星」。

《史記·天官書》有「瓠瓜星」的記載。唐司馬貞《索隱》解釋說：瓠瓜又稱「天雞」，在「河鼓」(即牛郎星)以東。古人篤信天命，他們勤於觀察星象，研究天文，祭天祀地，以圖掌握天命。把祭祀用的禮器，作成瓠子形，象徵瓠瓜星，而壺蓋上的「鳥首"當為「天雞」無疑。由此可見，這件瓠壺應是與祀天有關的重要禮器。

也有學者從神話的角度來加以探討。理由是《山海經·海內西經》稱：「開明西有鳳凰、鸞鳥，皆戴蛇踐蛇。」故鳥蓋部壺紋飾圖案的鳥蛇，應屬此種神話傳說故事。又因目前這種鳥首形瓠壺大都發現在秦地，根據《史記·秦本紀》及其他史籍載，秦之祖先為神鳥的子孫，伯益是一隻燕子，因幫助禹治水，助舜馴服鳥獸，被賜為贏性，後來成為秦國王族的祖先；其兒子也是鳥雀的身形，說著人的話。因而，鳥形裝飾與秦的鳥崇拜相關。鳥蓋瓠壺的造型和紋樣，含有如此豐富的內容，值得深入研究。

資料來源：《中華國寶圖典》，賀雲翱主編，山東畫報出版社，201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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