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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鬱症的世界裡,永遠沒有感同身受

圖片來自:《丈夫得了抑鬱症》

第一次知道抑鬱症這個名詞,是在我小學的時候。

那天我回家,我媽站在窗檯前打電話,邊打邊哭,掛了電話,爸爸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了一句,「沒事的」。

第二天周末一早,媽催促著我洗漱換衣服,問她為什麼不讓我多睡一會,她說:「我們要去探望你李阿姨。」

我小學的時候語文成績特別好,好到我立刻就能反應出,探望這個詞,在大多數時候後面都會接上「病人」——這個小時候讓我無比恐懼的詞。因為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提到這類詞,我的鼻腔都會條件反射聞到一種醫院消毒藥水的味道。

後來才知道,李阿姨得了抑鬱症。她在某一個混沌中的清醒時刻,和媽媽說,她想結束自己的生命。我媽哭,就是因為這個。

探望當天,我透過門縫向裡面看,屋子裡一片昏黃,只有窗帘留了一絲縫隙,有一點點陽光透過來把空氣中的粉塵都照得發亮,李阿姨就坐在那一小束光裡面,向著窗外看,爸媽還有李阿姨的丈夫站在靠近門口的地方小聲說話。

李阿姨像是被放逐進了真空的罐子,和這個世界失去了聯繫一樣。就坐在那裡,偶爾把目光從窗外移向手機,手機屏幕發出清冷的光,照著她疲憊的臉。

那時我一點都不了解抑鬱症,只能從三個大人的談話中,收集零星的具有描述性的辭彙拼湊一個模糊的認知。

睡眠障礙,情緒低落,情緒起伏較大。帶著一種懷疑,這個有著情緒名稱的疾病是不是最後的結局,就是生命的結束。

慶幸的是,李阿姨後來還是好了起來,又和以前一樣,會笑眯眯地從兜里拿出幾塊糖給我吃。

只是每次糖的甜感滑過喉嚨的時候,她坐在那一小束陽光里的背影,還是會稍微刺痛我一下。

後來,隨著年齡增長,周圍被確診為抑鬱症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去年考研那會,認識了一個大我三歲的學姐,人非常聰明,舉手投足之間很像《李米的猜想》里的周迅。

她對於生活的深情與睿智,苦痛與尋找,都能消融在一個眼神里。

李米找她男朋友找了四年,學姐的考研這是第三年。

我一直以為,學姐考研考了兩年未中,是因為目標高,或者可能也因為和我一樣,是一個對學習天生沒有辦法聚焦的人。

後來才知道,我們和知識battle的這些年,她一直在和抑鬱症做著無聲的抗爭。

她第一年考研的時候,因為抑鬱症發作,整個人對於世界和人生前途的厭惡程度達到了極致,那樣的厭惡並不是一種狂躁的情緒,不是一場喧囂的引爆,更像是一場戰爭過後瀰漫的煙塵,在心裡揮之不去,卻嗆得嚇人。

「阿贊你知道嗎,那種感覺,不是遇到了什麼傷心事情的難過,更像是被人裝進了一個透明的麻袋裡。」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用手不停地絞著頭髮,但是表情格外平和。

「你能從這個麻袋的縫隙里,輕鬆地感受到空氣、陽光和水,但是你卻不想去感受,因為你知道,多感受一點,你就離那個危險的臨界邊緣,近了一點。」

我很清楚她說的「危險的臨界邊緣」是什麼。這個臨界邊緣,是我們大多數人了解的關於抑鬱症最淺薄的部分。

後來,學姐通過藥物和一些治療康復的差不多了。準備參加第二年考研的時候,她的媽媽,也得了抑鬱症。

「其實那個時候輕鬆很多,因為我自己是這樣過來的。對於這件事來講,當下的情況反而會讓我不太慌張。」學姐說,「但是也不太一樣,因為每一個人去觸發這種『極端情緒』的點都不同。所以這些病史和經歷,甚至是解決方法,都不能完全的複製。」

「而且,我第一次相信,原來情緒,真的是會傳染的。當時,也一度要再次崩潰了,但是後來還是自己調整到平靜,因為我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媽媽還需要我來照顧。那是一種,關於想要守護某種東西的信念感,和我的負面情緒在不停地廝殺。」

所以,她又放棄了一年的考研時間照顧和陪伴媽媽。

我問她今年還考嗎,她說「當然啊。只是希望這一次別再有什麼差錯了。」

我不知道可以把抑鬱症這件事稱為人生的一個差錯,需要多大的勇氣。但是學姐和我講述這些她曾經的故事的時候,臉上笑的很真實,讓我覺得,她真的非常勇敢。

好朋友前幾天晚上在一個討論組裡,用一種極其輕鬆的口吻和我們說,自己最近確診了抑鬱症,並且開始服藥。

她給我看了,自己抑鬱症最嚴重時期記錄下來的感受,她在備忘錄上鄭重地寫下了很多,最錐我心的是一句「覺得自己能從世界消失就好了,沒有由來的消失就好了。」

沒辦法相信,曾經開朗的一個人會講出這樣的話,同時也有一點慶幸,還好她還在我手機的另一頭和我說著話,慶幸她還沒放棄這個世界的下一次天亮。

我們聊了很多,關於吃藥情緒被阻斷的感受,關於那是一種怎樣的心理和生理狀態,本來在寫今天的文章之前,打算和更多有抑鬱症的人聊一聊,然後分享最真實的東西,但是和我最好的這位朋友聊過之後,她嚴肅的和我說:

「阿贊,我真的覺得你不要寫這個問題了,其實你問的很多問題,對於有抑鬱情緒的人來說,都是一種不尊重。」

下一秒,我乖乖閉嘴了。也終於理解了那句話,「在抑鬱症的世界裡,永遠都沒有感同身受這件事情。」

所以,有時候我們對於抑鬱症刻意的關心,很有可能會成為遭受這一切的人新的痛苦來源。抑鬱這件事,隨著生活中的多種焦慮,開始成為了我們日常語彙中最常用的一種情緒表達。

因為自己工作不順被老闆diss到開始懷疑職業生涯,在家躺了兩天什麼也不想做,就覺得自己是不是得了抑鬱症,或者在睡前反覆確認了三次房門是否關了這樣的行為後,無比焦慮,覺得自己是不是得了強迫症,又擔心這樣的焦慮,會不會對自己的生活產生影響。

可是往往這些人,真的都不知道抑鬱症或者強迫症是什麼樣子。

所以,在更加深入了解了抑鬱症之後,我再也不會輕易地使用抑鬱症這樣的詞語或者輕易地對於有相關經歷的人發表自己的看法。

假裝自己有抑鬱症或者過分誇大自己的抑鬱情緒,這種事情真的一點都不好玩。

因為情緒這件事情千變萬化,我們始終都沒有辦法完成百分之百的體驗與復刻,情緒的組成和決定因素,甚至比基因的排列還要複雜,又怎能妄猜。

因為這些被惡化成了疾病的情緒,遠比我們想像的還要複雜,而在這些情緒中掙扎的人,也遠比我們想像的還要辛苦和勇敢。

李阿姨這麼多年一直過得很好,學姐今年考研成功了,和媽媽去了日本旅行,而我最好的朋友,每天嚷嚷著讓我幫她還花唄,我卻非常開心地給她打了五塊錢的紅包去買冰激凌。

看了《丈夫得了抑鬱症》,故事主線比我看過的任何電影都要簡單,妻子為了自己患有抑鬱症的丈夫,開始尋找兩個人如何好好生活下去的辦法。

其實,就是抑鬱症病人和他們周圍人的生活狀態。這個過程,更像是大家手牽著手在漆黑的山洞裡行走。

你不知道要走多久,可能下一個分叉路就能告別眼前所有的潮濕和陰鬱,所以,無論如何你都要走下去才好。

去看了看在關於抑鬱症的微博超級話題,每一條微博看得都非常難過,但是看到充滿希望的話的時候,還是覺得鬆了一口氣。

記得特別清楚,有一句話說,「希望沒有來生。」

很想告訴有負面情緒在心中悄然發生的每一個人,來生真的會很美好,除了能擁有整個世界,最珍貴的是,你還可以並且一直擁有你自己。

吳阿贊,東七門撰稿人,希望每一個人能明白這個淺顯的道理,餘生可貴,你還有很多的人要睡,很長的路要走。

你不知道要走多久,可能下一個分叉路就能告別眼前所有的潮濕和陰鬱,所以無論如何你都要走下去才好。

面對負面情緒你會如何排解?

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下去」時,是如何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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