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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枚的「性靈說」及詩詞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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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枚的「性靈說」及詩歌創作

「性靈說」是古代試論的一種詩歌創作和評論的主張。清代袁枚的倡導最力。它與神韻說、格調說、肌理說並未清代前期四大詩歌理論。「性靈說」的核心是強調詩歌要直接抒發詩人的真實情感,是對人自然心聲的流露。他從詩歌創作的主體出發,從真情、個性、詩才三個方面論證了詩人應率真地表達感情,表現個性,提倡自然清新、平易流暢,破除雕章琢句、堆砌典故、以學問為詩。

一、「性情」論

袁枚自稱「天才多情句自工」,其性靈詩的主要特色正在於書寫自身的真實情感。

首先,詩人內心須有真實的情感,才有創作構思的可能性。袁枚吸取了李贄的「童心說」的觀點,倡導「赤子之心」,反對「偽笑佯哀」的矯揉造作之情,認為「風情之至者,其文未有不至者」,詩歌是詩人心底的聲音,性情的流露。更要以真性情感發人心,「能入心脾」的詩,才是好詩。袁枚真性情詩首推悼亡詩,如《哭阿良》中記述了袁枚三女夭折是全家悲痛、慌亂、甚至幾乎喪失理智的情景,語言平淺,滲有濃濃悲情,令人動容。再如《瘞梓人詩並序》:

……汝為余作室,余為汝作棺。瘞汝於園側,始覺於我安。本汝所營造,使汝仍往返。清風飄汝魄,野麥供汝餐。勝汝有孫子,遠送郊外寒。永遠作神衛,陰風勿愁嘆!

梓人指的是建造隨園的一個土木工人,對於一個勞動工人之死,作者並未視如草芥,不僅為之作棺、下葬,還懷有真誠的思念之情。其中有二人平等關係的描述,彷彿與一老友促膝長談,顯得樸實而真切。

袁枚一生游遍名山大川,他的山水景物也被賦予別緻地審美情感,表現表現而來自然美德千姿百態。如他在《水西亭夜坐》中寫「明月愛流水」,「水亦愛明月」,將水與明月賦予性靈,同時又映襯出詩人「愛水兼愛明月」的性靈。

其次,袁枚張「詩寫性情,惟吾所適」,詩文中所蘊含的感情要深厚、濃郁,從而批判理學對人情的束縛。他曾譏諷對漢樂府「感於哀樂,緣事而發」而六朝擬樂府詩盛行的狀況為「編抄經句,毫無意味」,故「詩教大衰」。同時他認為詩應該掙脫理教束縛,走進「情」的各個領域,所以很推崇情詩。他在《答蕺園論詩書》中的一段言論稱:「且夫詩者,由情生者也,有必不可解之情,而後有必不可朽之詩。情所最先,莫如男女。」借男女之情公開與偽道學相抗衡。如《寄聰娘》:

思量海上伴朝雲,走馬邯鄲日未曛。

剛把閑情要拋扯,遠山眉黛有逢君。

聰娘是袁枚的寵妾,此詩寫於袁正赴陝西任職,由於相思心切,竟把「遠山眉黛」誤當做心上人看待,生動細緻,纏綿悱惻。

二、「詩才」論

袁枚還特別重視「筆性靈」,強調詩人有才質、氣質,容易掌握詩歌的創作規律,才能以真性情感發人,創作出猶如「天籟」的詩篇。《隨園詩話》第七卷載:

詩有音節清脆,如雪竹冰絲,非人間凡響,皆有天性使然,非關學問。

袁枚認為詩式一種高尚的精神生活,並不是凡夫俗子可以玩賞的,有時某些沒有吟過詩的人卻可能是真正的詩人,而一些讀書萬卷、精通此詞法的文人反而不能寫出真正的好詩。當時翁方綱一派詩人崇尚漢學考據之風,「以學為詩」,袁對此批駁道:「經學深淵,而詩多澀悶,所謂學人之詩,讀之令人不歡。」強調詩才對一個詩人成功與否的重要性,書卷不能代替性靈,卻可「欲其助我神氣耳」。

袁枚在藝術創作上提出一種「天籟」的自然天成的狀態,詩人對生活素材的提煉,經過不露痕迹的文字加工,形成一種自然平淡之美,認為詩「宜朴不宜巧」、「宜淡不宜濃」。同時贊同楊萬里「風趣專寫性靈」,認為有性靈者應該以真切的感受描繪出生動、新穎、感人的形象,如他「梧桐知秋來,葉葉自相語」、「花似有情來作別,半隨風去半升堂」等詩句別緻地寫出自然景物的靈性,道出自己獨有的審美感受與情趣。

三、「個性」論

袁枚的性靈說強調詩人的創作個性,所謂「著我」,要「獨抒性靈」、「自己胸臆」,反對擬古、格調說。《隨園詩話》卷十說:

人閑居時,不可一刻無故人,落筆時,不可一刻有古人……不學古人,法無一可。竟擬古人,何處著我。

他所謂的「獨立」、「著我」並不是離開古人,而是通過學習古人,達到自成一家,詩歌的本來意旨在於抒發一己的性情。並且在藝術構思和表現上要「出新意,去陳言」,風格不拘泥於一格,鼓勵詩人發揚獨創精神。如他在《題葉花南庶子空山獨立小影》中高自己「愛獨不愛同」,並勸誡其他詩人「各立一峰」。

文學史上擬古、仿古之風始終難以絕跡,考古之風在乾嘉時期更是盛行。袁枚把獨創詩稱為「作詩」,將擬古詩貶為「描詩」,主要批判沈德潛的「格調說」,而沈的格調說的理論正是上承明七子的復古主義主張的,他曾說:「明七子學唐,是西施之影」,人們喜歡西施卻不悅於「西施之影」的。並指出「蔽千古而不知今」是學者的「大病」。袁枚曾自道其思想為「鄭、孔門前不掉頭,程、朱席上懶勾留」,可見他鄙視漢學的態度。

袁枚的「性靈說」順應了時代的進步的潮流,突破程朱以來傳統理學的觀念,使詩歌從「仁義道德」的藩籬下解放出來,關注人的生存狀態,強調「自我」。在他筆下詩歌不再是賣弄學問、考取功名的工具,而是用一顆性靈的「赤子之心」加上富有才華和激情的詩句,書寫個人對生活的感受,見識與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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