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死亡和成長，都一樣無助無力
面對死亡和成長，都一樣無助無力。
圖文 | 空城
慢慢地
關注的人和事
日漸減少
一連幾天甚至幾月
生活都在
熟悉的麻煩和平淡中
兜兜轉轉
人到中年開始做減法。
如果只有減法一種，倒也坦然。
實際卻是，減減加加，乘乘除除，反而比年輕的日子更手忙腳亂。
不知從哪天開始，身體里有了一些固執的存在。用不舒服、輕微疼痛這種還算溫和的方式，告訴我美人遲暮，抵擋不了衰老在肉身里種下的種子生根發芽。
你看，這不是我想要的，但是卻不能說NO。
你知道這種子叫疾病，你總呵呵一笑說：誰不生病啊？年少的我也曾經這樣藐視過。
有大把大把的光陰和過剩的荷爾蒙，用去計較不值當的人和事。幾乎每個人生命的歷程都大同小異，我們彼此也不用譏笑對方。
我確有一些感悟沒好意思拿出來晾曬。
當然，你認為不過是嘆息日月如梭光陰虛度，我也不否認。而其實，我是開始懷疑自己，懷疑我從不曾讓智商成長過。
手機里的雞湯總說「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以前也信，是深信，你知道的。
可是今天，才明白自己根本沒有鑒別好與不好的能力。乃至，連鑒別這件事情，都沒有想到過。
我的家鄉平凡，父母平凡，教育平凡，生活平凡，所以，智商平凡。
或者低一點，應該是正常的狀態吧。
想到這裡，我也就原諒自己偶爾和自己過不去，可勁兒地收拾自己肉眼凡胎，長不出火眼金睛，秒辨世間萬物值與不值。
值當不值當，這真是個問題。在兩者之間糾結，起起落落，此消彼長。煎熬，就是這樣來的吧。
幸好，我沒有足夠的IQ去掂量。老天爺安排進我人生的的雞零狗碎，全部照單全收。
不質疑，也不懂得質疑。
所以，過去的日子活得很糊塗。糊塗里沒有煎熬。
老友以前很疑惑，他問：為什麼你的回憶里從來都只有美好？
因為它們就在那裡，在我腦袋的倉庫里排列有序，什麼時候拿出來佐茶佐酒吹牛漱口，都順手順心。
老友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就從他的好同學變成路人甲。
老天安排老友前半生受盡搓磨。他那張人生說明書上寫著：擔當苦難，承受痛苦。我讀不懂，我和他的距離，是個重量問題。
這張說明書，我可以扔了。終於曉得，心上負重是個什麼東東。
比如：老媽躺在病床上，五顏六色的液體灌進她的血管，還是讓醫生雙手一攤說：回家吧。疾病長成參天大樹，蚍蜉又怎麼能撼動。
用輪椅推著老媽，感覺她好重，胸口上像壓著一大坨鉛粑。
誰能幫我一把嗎？幫我分擔一些輪椅上的分量，或者抬一抬鉛塊，讓我喘口氣？
這一段，不知道有多漫長的道路，始終孤獨和沉重。
等到變成回憶，我想把它鎖進鉛盒，沉進深淵。
我多麼希望它不是我的，但它是。
再比如，娃的成績單飄紅，成天抱著手機上演悲歡離合。也覺得好重。
娃逐漸高挑的個頭和我兩鬢的斑白，來得一樣快。
我們走著走著，步調就不一致了。
每個母親都試圖把人生的經驗傳給子女，一如傳給他們豐厚的遺產。
但每個母親都徒勞，我也不例外。
我不厭其煩尊尊教誨的修鍊，最後落得走火入魔，可笑地成了一代叨神。
面對死亡和成長，我都一樣無助無力。
— END —
【清涼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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