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最後的長鏡頭？荷蘭紀錄片大師談「一鏡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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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見 第3期一目紀實 XLeonard Retel Helmrich

環繞：讓攝影師成為運動的一部分

用「一鏡到底」展示拍攝者真正的關注點

用環繞拍攝展示人和人之間的感情的紐帶

「一鏡到底」的拍攝技巧

第71屆戛納國際電影節終於落下帷幕。雖然聲勢浩大的中國軍團最終沒能捧走金棕櫚獎盃，但足以讓世界影人認識中國電影的新面貌。

除了科長的《江湖兒女》，畢贛的《地球最後的夜晚》入圍「一種關注」單元，憑藉一小時長鏡頭讓外媒眼前一亮，在場刊影評榜上名列前茅。

2015年，畢贛執導個人首部電影作品《路邊野餐》，憑該片獲得第68屆洛迦諾國際電影節當代電影人單元最佳新導演銀豹獎以及第52屆台灣電影金馬獎最佳新導演獎。

影片中長達42分鐘的長鏡頭，手法既成熟又新穎，多少已經顯現出大師的雛形。法國《電影手冊》給予了很高的評價：「他創造了一種強有力的新魔幻現實主義，有時令人費解，卻刻刻讓人著迷，這是在電影美學上的驚人嘗試與成功。」

長鏡頭一直被電影人津津樂道，原因在於它們與影片的內容、氛圍、主題相輔相成，展現了技術與藝術的完美結合。

世界電影史上著名的長鏡頭無法一一列舉。從1958年奧遜·威爾斯《歷劫佳人》片頭長達三分鐘的推拉鏡頭，到1977年西奧·安哲羅普洛斯《獵人》中穿越時空的長鏡頭，再到1998年侯孝賢《海上花》開場八分鐘的長鏡頭，導演和攝影師們在長鏡頭的探索上從未止步。

在往屆中國（廣州）國際紀錄片節大師班上，曾獲得過聖丹斯電影節國際紀錄片最高榮譽的Leonard Retel Helmrich導演（以下簡稱「萊托導演」）和觀眾分享了關於 「一鏡到底」的看法和經驗。

環繞：讓攝影師成為運動的一部分

「一鏡到底」指的是「一鏡到底」攝影技術。不管是在電影還是紀錄片中，我們經常忽視相機的運動也是一種敘述語言。

通過「一鏡到底」來捕捉運動的軌跡，而並不是總是需剪輯來獲得那種動感的旋律，環繞手法更容易做到這一點。

拍攝對象會出現在各種各樣的角度。如果從遠處來拍攝的時候，環繞的軌跡這個痕迹範圍會更大。

「你需要注意一些及時的反應，但是你的反應是通過運動的隨時來進行，而不是通過解說，你要通過相機的運動來進行這種重新的解釋。我不會讓這個攝影對象動，而是我自己動。那麼相對來講，他是靜止的。背景動，而攝影對象沒動，會讓你的觀眾身臨其境，感覺到您能夠進入到攝影對象的大腦中。」

通過自己的運動對外部環境作出反應，這就是萊托導演所說的環繞。這個技術能夠讓攝影師利用直覺去拍攝。攝影師成為運動的一部分，在拍攝的過程中是一個參與者，而不僅僅是一個觀察者，不僅僅是一個外來者。

用「一鏡到底」展示拍攝者真正的關注點

萊托導演從荷蘭電影學院畢業之後，成為了一名電影導演助理。當時他需要拍攝水下的畫面。攝影師在水下環繞著運動時，他注意到這個環繞。

「環繞的意思就是你用自己的興趣點，同時你保持你的興趣點，事實上和你的關注點是一致的，你就關注你所感興趣的這點，而通過你自己來動。在你動的這個過程當中我們有一個叫做動態平衡，也就是說你前面所看到你正在移動的這些東西是和你所關注點是一定的。」

通過這種突出重點的方式，可以向人們更好的展示出拍攝者的關注點在哪裡。如果可以進行長期的全幀的拍攝的話，特別是對於觀眾來說，他們真正能了解到拍攝者要關注的這個人，這個人可能不一定要放在我們的鏡框的中間，但是通過每一幀的過程當中環繞，觀眾就知道這就是關注點所在。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在於進行移動的同時，保證拍攝者不是在為了這個編輯而進行編輯，而是為了動作本身。為了突出個人本身來進行移動的時候，如果你從這個移動本身進行移動，就好像是用「一鏡到底」這樣一種方式直接展示出了人物的重要性。

用環繞拍攝展示人和人之間的感情的紐帶

2010年，萊托導演拍攝了講述印尼市井故事的紀錄片《群星之間》。這部紀錄片展示了他如何運用「一鏡到底」的方式把所要表達的感覺展示出來。

「為什麼要用『一鏡到底』？因為我認為真正我們的現實時間會比較長，它不可能全部囊蓋到紀錄片，但是如果用這種方式能夠真正的把它發出來，你就可以把它濃縮成為三分鐘，但是它能夠給你感覺這種一個小時的臉，展示出人和人的互動，以及你對這種互動真實的反應」

當他在拍攝這樣的人和人之間的溝通和互動的時候，總是非常關注去看他是否是一種常見的行為或者是常見的問題。通過環繞的拍攝方法並不是說不要做每一幀的角度的快速切換，因為真正想要向大家展示出來的是在同一個空間當中還有其他的人。通過環繞的方式，可以讓觀眾感受到他的視野事實上並不受到其他人的控制，觀眾不需要快速的轉換視覺。

通過環繞拍攝方式能夠展示出空間的人物，能夠真正的展示出人和人之間的一個感情的紐帶以及相關的聯繫。人是最情感的一面，往往通過環繞的方式，你通過環繞拍攝的方式能夠真正的向大家展示出他和其他的周圍的事物，而人的情感都超越了這些方面。

另外一個方面，人們談到主體主角的時候，他們都是在圍著我們的主角轉，在轉的過程中是從不同的角度去拍攝我們的主角。想看一下哪個角度是更合理的，這個合理是根據他自己來判斷的，所以你要隨著你的運動去轉換角度，直到找到合適的角度來表示你對這個主角的感情。

從這種角度來說，運動本身它是一種敘述語言。而如果你能夠跟著自己的直覺的話，那麼你可以利用你所有的工具，你所有的工具都能讓你感受到這種跟著直覺走的自由。

「一鏡到底」的拍攝技巧

在《群星之間》中，可以看到了魚和魚之間的殘殺。在萊托使用「一鏡到底」技術的拍攝過程當中，所有的腳本和素材都是線性的過程，拍攝者提著自己的攝像機，然後圍著主角環繞。如何用線性的拍攝能把它做成一種非線性的圖象？

萊托給出了他的解答。因為主畫面使用的是「一鏡到底」的拍攝方式，旁邊還有另外的攝像機，根據不同的情況使用。這取決於這個畫面裡面有多少個主角，他的行動是什麼，當時發生了什麼情況。

有些時候有的畫面可能是45分鐘左右，拍攝者45分鐘都在進行拍攝。然後我們抓到了這個拍攝過程當中所要 捕捉到的一切的細節人們可能在哭，可能在吵架，最終還是打起來了。

如果有些人說了很有意思的東西，就必須要確保要從另外一個角度拍攝。如果這個人重複這句話，就可以把這句話切掉。但是拍攝的時候不用去想這些東西，就跟著感覺，覺得這個很有意思來拍攝，這樣才能更好的展示這個情景。

因為在編輯的過程中導演是有自己的裁量權的，導演可以想到底採用哪個角度，或者你通過這樣的鏡頭能夠將本人的情感宣洩出來，特別是通過鏡頭，觀眾能夠感覺出拍攝者對其中的畫面和人物的感情。

《群星之下》當中祖孫三代爭吵的部分，機器是處於頻繁的移動當中，按照一般的概念，在爭吵的時候，拍攝者頻繁的移動，會不會分散被拍攝者的注意力而影響到拍攝？

萊托是這樣解釋的：「首先我會走近情緒最激烈的人，我在拍攝的時候我不會正面拍。我會站在旁邊，用身體語言表達我對他的同情和理解，然後這個人會變得更加的開放，然後他就會轉變他的視角。」

一些電影導演他們也會用這種視角凝視，意思是給這個被拍攝對象以同情理解的注，。然後用身體語言來表達親近。

「如果我們看到兩個人，用白描的手法拍攝兩個人的話其實畫面不是很漂亮。比如在飛機上，你是不會直接看這個人的，你會去看這個背景，所以你要對他的位置做一點點設計，這就是我的一些新的故事講述中心加的一些辭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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