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李炳鋒:貴族
貴 族
文/李炳鋒
什麼是貴族?我頭腦里是困惑的。
小時候,貴族留給我的印象就是電影里經常看到的,那些穿金戴銀的地主婆和那些生活在城裡的塗著口紅、白白胖胖、走路酸不拉幾的闊太太。所以一提貴族就認為他們是剝削階級、腐朽墮落的代名詞。長大後,從小就生活在鄉下的我,感覺城鄉差別如一條鴻溝,是世界上白人與黑人的關係,那時候只要一提城裡人,就認為他們是貴族。再後來,自己考學進了城,又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年代,想當然地認為那些富起來的、一擲千金的人是貴族無疑了。
時光的腳步總是匆匆而過。32歲那年,在一個涼風習習的秋夜,聽一位國學大師講課,他說中國大陸上沒有真正的貴族,中國的貴族早都跑到台灣去了。我就更感到了困惑。
2005年4月,中國國民黨主席連戰先生來訪,號稱是兩岸的破冰之旅。之後,我讀《新華文摘》,上面有連戰夫人連方瑀隨丈夫來訪時寫的散文《半世紀的相逢》《寫下我看見的大陸》等,可以說是她在大陸期間的心路記載,每天一篇,文字優美,飽含真情。文章里她把連戰先生稱之為「戰哥」,傳統而又溫馨,再回憶電視里連方瑀女士甜美、高雅的氣質、得體的舉止,我彷彿看到了貴族的樣本。
再後來,在一本書上讀到貴族的概念。書上說,所謂貴族,一是要有較高的文化教養,二是能夠積極承擔社會責任、敢於擔當,三是追求心靈的自由。我心裡豁然開朗,徹底掃除了頭腦里固有的貴族就是奢靡無度、不勞而獲、剝削階級的概念。
我把看到的內容告訴摯友官先生,官先生說他也讀到了,他還向我講了三個關於貴族的故事。一個是,一百年前,當泰坦尼克號在大西洋遇險沉沒時,多數人是驚慌的,但貴族們面對突然降臨的災難是平靜的。他們整理好自己的儀錶,把衣服上的扣子扣好,從容淡定地死去。最難忘的是那位老船長,在音樂伴奏中與巨輪一同沉沒,實現了「永遠與船在一起」的諾言。第二個故事是,歐洲的一名貴族,因觸犯法律,在他走向絞刑架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劊子手的手背,他趕緊向劊子手道歉說:「對不起。」在場的人無不肅然起敬。第三個故事是,還是歐洲的一名貴族,當被絞刑架吊起來馬上就要死去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腰帶開了,趕忙往上提自己的褲子。這一瞬間被記者捕捉到了,照片命名為《生命的尊嚴》,在當年世界攝影大賽中榮獲金獎。
所謂貴族,首先應該是內在的修養和外在的優雅吧,需要多年的積累和沉澱,而不能一味地與擁有的財富劃等號。所以,有些貴族的後代家道縱然中落了,依然有貴族范兒,這是當下大行其道的土豪比不了的。
作者簡介:李炳鋒,筆名金後子,1962年3月生,山東章丘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中國詩歌學會會員,中國楹聯學會會員,山東省作家協會會員,山東省書法家協會會員,山東散文學會副會長,濟南周三讀書會創辦者。著有《日月清音》《天地簫音》《乾坤靜音》《清泉映月》《被海風吹拂的日子裡》《一年的光景》散文集和詩集《在天地間奔跑》7部。
此岸必須是殘缺的,否則彼岸就會坍塌。
--史鐵生
本期編輯:向陽 圖片: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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