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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滅準噶爾!乾隆帝威震天下的武功,真相究竟如何?

乾隆皇帝最為著名的武功,無疑是平滅虎踞新疆的準噶爾部,將萬里回疆納入中國版圖。就歷史意義而言,這一戰當然是值得稱美的。

更有人宣稱,乾隆施加辣手,對準噶爾人進行了種族滅絕。消除了一個極大的後患。  然而乾隆時代的清軍,真的如同某些清朝粉絲所說的那樣強大無敵嘛?  這裡只說清緬戰爭中期發生的一件事。  雲貴總督楊應琚一味按照前線清兵的奏報上報給乾隆皇帝,至今已經屢獲大捷,前後殺敵至萬人。乾隆皇帝不是傻子,查看地圖,發現交戰地方几乎都在內地,「如果是清兵屢屢獲勝怎麼緬兵反倒越打越進來了?而回想平定新疆時,大小百餘戰,殺敵也不到萬人,雲南僅僅幾次戰鬥,就殺敵超過萬人?決不可能!」派往雲南的侍衛福靈安將真實情況報告回來後,乾隆皇帝震怒,於2月將李時升、朱侖逮捕進京處死,3月,又將楊應琚逮捕進京賜死。  清緬戰爭最後的結果,還是以清朝的失敗告終。但有一點需要留意。乾隆提到平定新疆殺敵不到萬人,也就是說之前的平準噶爾之戰(包括平定達瓦齊之戰和平定阿睦爾撒納之戰),再加上之後平定維吾爾族大小和卓叛亂的戰役,加起來殺敵,竟然不到萬人。  之前雍正朝名將策棱在光顯寺大破準噶爾部,殺敵一萬多人。然而准部依然活得好好地。乾隆算上平定大小和卓殺敵不到萬人,結果准部就幾乎族滅了,新疆就平定了。  且說清准戰爭百年,康熙朝噶爾丹犯邊,有費揚古、孫思克、殷化行破之,策妄阿拉布坦取西藏,有延信、噶爾弼驅之;雍正朝大策凌敦多布入寇,合岳鍾琪、傅爾丹兩大名將之力,於和通泊一役被打得灰頭土臉,直到策棱被拔擢,先破大策凌敦多佈於額登楚勒,再破小策凌敦多佈於額爾德尼昭(光顯寺),才抑制住準噶爾人咄咄逼人的攻勢。

如此多的名將,加上絕對的國力、兵力優勢,僅僅能堪堪壓制住準噶爾部的攻勢。乾隆朝平準卻並沒有湧現拿得出手的名將,即便是平定大小和卓的烏雅·兆惠,也被蔡東藩先生評價為【兆惠一鹵莽武夫,只知猛進,動輒被圍,得一智勇兼全之敵帥,吾恐兆惠將為塞外鬼,安能生還玉門,昂然為座上公乎】。  清滅准部,竟然不用名將。難道真是如同某些清吹所吹噓的:善戰者無赫赫功?奇哉怪也!  平心而論,乾隆帝對於軍隊建設,當然還是有貢獻的。他將東北地區留存的,尚未腐化的女真漁獵民大量招募入伍,增加了八旗的可戰力量,又通過改革減弱了軍隊的腐敗,強化了清軍的火器配置和盔甲、弓箭、武器的裝備。是以乾隆朝每次出兵不多,但清軍的單兵戰力往往可圈可點。  但是也要看到,乾隆在選任大將上,往往任人唯親,或是識人不明。他本人亦缺乏戰略眼光,因此乾隆朝清軍以單兵戰力出色著稱(如福康安翻越喜馬拉雅山),但在作戰方面往往呆板缺乏靈氣,也沒幾個可圈可點的名將。  這樣的配置,要滅掉與清朝纏鬥百年,力敵康熙、雍正朝眾多名將的準噶爾,很容易嗎?  需要注意一點,乾隆介入准部局勢後,准部首領達瓦齊手中的可戰之兵,竟不滿萬。  乾隆二十年(1755)出師伊犁平定準噶爾之役。五萬大軍跋涉千里,兵不血刃地長驅直入,準噶爾部總台吉達瓦齊率近萬人退據伊犁西南的格登山。清軍爭渡伊犁河,追至山下。五月十四日夜,清軍前鋒將領派出翼長阿玉錫(準噶爾部叛徒)、厄魯特章京巴圖濟爾噶爾以及新投誠的準噶爾部宰桑哈什率二十二騎前往偵察,他們利用在服飾、語言等方面的有利條件,順利到達山頂,在夜色的掩護下,直搗達瓦齊大營,拍馬橫矛,搴纛大呼,槍矢並發,聲震山谷。達瓦齊所部早已士無鬥志,聽到槍聲喊聲,頓時兵潰如山倒。阿玉錫等擒獲大小首領二十餘人,降者六千五百人,達瓦齊率殘部落荒而逃,從天山托木爾峰下的木扎特達坂向南流竄,被烏什城主霍集斯伯克擒獲,縛獻平準大軍,終使準噶爾割據政權覆滅。  22騎擊破萬人,是不是很奇幻?一個叛徒領兵毀滅了準噶爾部,會不會有吹水?  其實真相如何呢?  由於達瓦齊不得人心,而阿睦爾撒納、薩喇勒、三車棱、班珠爾等率同進討的部眾又都是準噶爾的同族,所以對伊犁準噶爾人影響很大,使其鬥志瓦解,紛紛降附。  簡單地說,阿睦爾撒納與達瓦齊不和,試圖爭位被達瓦齊擊敗之後,就打起了拉清軍當槍使的念頭。在清軍攻打達瓦齊的時候,準噶爾部主力都在阿睦爾撒納等其他准部封建主手中。  那麼接下來的情況如何呢?  清軍兵分兩路進攻伊犁、征伐達瓦齊時,阿睦爾撒納任定邊左副將軍。攻佔伊犁後,他廣結黨羽,欲挾清廷封其為厄魯特四部總汗。清廷以「行飲至禮」為名,準備召回處置。阿睦爾撒納在前往熱河途中,借口暫歸治裝,逃回塔爾巴哈台,唆使同夥乘機搶掠清軍台站,襲擊伊犁。清將班第兵敗自殺,天山南北變亂復起。  很顯然,按照正常的劇本,就是阿睦爾撒納成功利用清軍奪權,清軍為人作嫁,徒勞無功。很快阿睦爾撒納重新整合混亂的准部,繼續成為清朝的大敵。  就在這時候……天花、瘟疫相繼爆發於天山南北,准部人口牲畜死亡無數,人心惶惶,壓根無法組織起像樣的抵抗。  阿睦爾撒納此人其實真可以說是工於心計,千算萬算,只是沒有算到天花的爆發。  阿睦爾撒納反叛後,並沒有出現如他所預期的紛起響應反清的局面。由於天花的爆發,人心恐慌混亂,讓準噶爾人看不到反清勝利的希望。許多首領反叛不久就倒戈相向,與阿睦爾撒納為敵。準噶爾部再次陷入混戰之中。阿睦爾撒納面對清廷大軍壓境,無法組織有效抵抗。  當然,即便如此,清軍仍不能如唐朝利用東突厥在雪災和各種失利的情況下,一口氣殲滅准部。須知被天花、瘟疫打擊的准部,比起貞觀三年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東突厥,不知道弱了多少。  為緩兵計,阿睦爾撒納曾兩次偽裝投誠,並取得清軍信任,停止對他的追剿,贏得了喘息時間,卻使清軍在近兩年(乾隆20年至乾隆22年)的追剿中無所進展。乾隆二十二年(1757)二月,清廷調整統帥,決心全殲阿睦爾撒納。命成袞扎布為定邊將軍,兆惠為定邊右副將軍,車布登扎布為定邊左副將軍,調集滿洲、索倫、蒙古、察哈爾、吉林等地兵馬,兵分兩路,再次征伐準噶爾。

當然,清軍在近兩年的追剿中無所進展,不得不讓人懷疑這兩年內清軍頗有敗績。這一陣清准戰爭記載極為簡略,恐怕有極大諱敗可能性。  清軍對阿睦爾撒納發起總攻時,準噶爾內叛亂的諸台吉、宰桑等,內訌不已,加之部落內瘟疫流行,人畜大量死亡。六月,清軍幾乎兵不血刃順利抵達伊犁。阿睦爾撒納再次逃入哈薩克阿布賚汗處。當時,阿布賚懾於清廷的威力,恐招致清軍的攻擊,就遣使向清廷表示願將阿睦爾撒納擒獻清廷。此舉被阿睦爾撒納覺察,乘夜帶妻子親隨8人,盜馬沿額爾齊斯河投奔俄國。沙俄一直在密切關注著準噶爾的形勢,並屢屢向阿睦爾撒納表示歡迎其投誠,故阿睦爾撒納投奔俄國絕不偶然。乾隆二十二年九月,阿睦爾撒納染上天花病死,時年35歲。  就阿睦爾撒納本人亦死於天花,就可以看到准部人口因為天花、瘟疫銳減的比例。  清朝並沒有對準噶爾進行種族滅絕,網路上流傳的族滅准部只是謠言。其實清朝一向不吝於對漢人進行毀滅性的大屠殺,為何對準部手下留情呢?一方面準噶爾是游牧民族,隨時可以騎馬逃竄,難以圈拿捕捉,想要滅絕亦有心無力。二則清朝有滿蒙聯合治漢的傳統,對蒙古人向來有優待,對準噶爾殺戮過重,可能讓其他蒙古部族疑懼。  當然,主要還是能力不足以族滅准部。准部與清朝纏鬥百年,讓愛新覺羅氏恨得咬牙切齒,應該很難有多少憐憫。  不過准部巔峰時人口亦不到百萬,只不過因為統治著數倍於此的新疆土著,擁有較大的農耕資源,所以國力還能勝過西邊的哈薩克汗國。天花、瘟疫幾乎導致准部的滅族,殘存者不過數萬,幾乎全部逃亡哈薩克、俄國境內,煊赫一時的準噶爾人從此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準噶爾滅亡後,回部擺脫了準噶爾的統治,才得以舉旗反抗清朝,爭奪新疆的統治權。然而大小和卓剛剛擺脫准部統治,根基不穩,當地的回部封建主多有拒絕出兵合作者。大小和卓在作戰時兵不滿萬,完全可以說明他們實際能調動的兵力之薄弱。  加上大小和卓軍事才能的缺乏,以及剛剛擺脫准部控制的回部,軍事體系不成熟,單兵戰力低下。所以雖然回軍多次挫敗、圍困有勇無謀的清軍大將兆惠,卻從不能打一場有效的殲滅戰,往往拖到清軍援兵趕到,被兆惠中心開花。  可以說乾隆在平定大小和卓之後,對於新疆實施的統治、管理制度,在政治上頗有巧妙之處。但是無論是平準還是平大小和卓,在軍事上都顯得實在乏善可陳。  順便交代一下准部遺民最後的結局。土爾扈特人東歸時,也有部分準噶爾遺民跟著一起歸來,被乾隆予以妥善安置,從此享受上等人的待遇,權利、福利在漢人及眾多南方民族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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