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中國的英雄機長，這位「空軍戰魂」您不可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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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講：郭煒
節目編輯：程涵
小劇場配音：陳光 田洋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四日，日本天皇在廣播中宣讀了「終戰詔書」，承認侵略戰爭失敗，中國軍民終於取得了抗日戰爭的勝利。而在一九三七年的八月十四日，中國空軍就是在這一天第一次擊落了來犯的日軍敵機，而立下這個戰功的就是高志航。
高志航是遼寧通化人，原名高銘久，小時候，家裡沒錢，他就用草木燒成灰練寫字，後來他考上了「奉天中法中學」，那是所教會學校，在那他學會了法語。之後，他又上了炮科學校。這學校是張作霖、張學良父子辦的，一段時間後，張學良要發展空軍，想從中挑選一批學生去法國學習。高志航因為個頭矮，一開始就落選了。他想了個主意，他特意用法語給張學良寫了封信。他是掐准了張學良不懂法語，肯定會讓中法學校的老師幫忙翻譯。充當翻譯的神父老師一看這信就說：這是我最好的學生高銘久寫的！就這樣，高志航如願地以償去了法國的航空學校，那時候他才十五歲。
留法的十八位同學 前排右二是高志航
在法國學習期間，高志航成了學員中最優秀的一個。結業考核時，校方下了一道特殊的命令：「禁止中國飛行員穿越巴黎的一座橋洞」，因為他們認為中國學員的飛行技術都不太行。但高志航卻不信這個邪，他不但穿越了橋洞，而且用側飛急轉彎再次穿越了橋洞。這個只有法國王牌飛行員才能做出來的超高難度動作，為他贏得了5個A的畢業成績。
學成歸來後高志航在東北軍當飛行員，一堆人都過來攀親。17歲的高志航被父母包辦了一樁婚事，但夫妻根本沒感情，媳婦後來嫌高志航對她不好，過門半年後竟然自殺了。悲劇發生後，高志航跑回了部隊，就在這時候，他認識了自己的第二任妻子葛莉亞。葛莉亞是白俄流亡貴族，有一天她在商店買東西，說了半天店員也不明白，會法語的高志航上去解了圍。兩人一見鍾情，在滿洲里私下結了婚。
「九一八」事變爆發後，東北淪陷。高志航空有一顆報國心，卻沒有用武之地。他幾經輾轉到了南京，找到了中央航空署航空總隊的隊長，表明了自己為國效忠的意願。隊長對他表示非常歡迎，但是他告訴高志航，中央航空署規定：空軍軍官不能與外籍女子通婚，要報國還是要老婆，他只能二選一。
回家後，他和葛莉亞在一起抱頭痛哭。後來葛莉亞做出了讓步，她知道飛行是丈夫的命，於是決定暫時離開。兩人想了個辦法，他們只是在表面上分開，葛莉亞在郊區租了間民房，兩人還可以偷偷見面。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航空署背著高志航將葛莉亞驅逐出境，從此這個姑娘遠走他鄉再無音信。
後排中間高志航，最旁邊是妻子葛莉亞
1935年，高志航奉命去義大利考察併購買飛機。墨索里尼在看過他的飛行表演後不停地稱讚，並希望他留在義大利，許諾給他最高的酬金和最好的職位。高志航卻回答道：「我的職位在中國，我只願做一名中國軍人！」義大利軍火商知道高志航有購買飛機的決定權，就企圖向他行賄，向他推銷那些性能落後的「老古董」，高志航更是斷然拒絕。最終他不辱使命，轉而去美國購機，買回了一百架「霍克式」戰鬥機。
1936年，高志航任空軍第四驅逐大隊大隊長，10月，在蔣介石50歲生日這天，航委會特別在南京舉行了一次有英、德、意等國空軍參加的空戰技術和飛行特技表演。高志航率三十五架「霍克式」戰鬥機，在空中編隊表演分列式，博得了場上各路嘉賓的陣陣喝彩。蔣介石觀看後，對高志航說：「你的技術很高，趕超世界水平。」當即把自己的「天窗」號飛機獎給了高志航使用。從此，高志航的名字在軍中幾乎人人皆知。
1937年，日軍入侵中國的猙獰面目已經完全顯露出來，8月13日爆發了中日淞滬戰爭。從第二天拂曉開始，中國空軍沒有消極避戰，而是頻頻出擊，英勇禦敵，先是空軍第五大隊在長江口俯衝投彈，重創一艘日本驅逐艦，隨後五架偵察機又突襲了日軍設在上海的軍械庫。惱羞成怒的日軍立即派出了重型轟炸機隊，氣勢洶洶向中國空軍所在的杭州筧橋基地飛來。
中國空軍當時裝備的霍克三(Hawk III)驅逐機
中國空軍早已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敵機前來。當敵機快接近上空時，高志航駕著飛機騰空而起，帶領第四大隊迎敵。很快，敵機出現了！高志航居高臨下，朝其中的一架俯衝下去，一直到距離只剩300多尺的時候，才把駕駛桿上的紅鈕按下去，大小炮管同時噴火！就在這時候，敵機后座的機槍手對高志航的飛機射出了一排子彈，打穿了高志航的座艙，又射穿了他的左臂。高志航看到敵機爆炸的同時，自己的左胳膊也失去了行動能力。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頭，高志航依然保持著高度冷靜，用右手和雙腳控制飛機，慢慢地滑向筧橋機場的跑道，直到安全降落。
高志航的飛機剛剛落地，發動機就停了車，原來他的座機有五六處中彈，能安全降落，已經是個奇蹟了！他自己也傷得不輕，雖然血流滿身，可還是自己爬下了機艙，毫不在乎。第四大隊的勇士們在高志航的率領下，激動地走出機場，人們高呼著高志航的名字涌了上來。可高志航卻說：「不是我，是大家一同擊落的！」
這場空戰只進行了10分鐘，但意義非凡。中國空軍一舉擊落日機三架。日本空軍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他們曾經狂妄地宣稱「中國沒有空軍」，而這一次中日空軍直接交鋒，中國空軍旗開得勝，沉重地打擊了日本侵略者的囂張氣焰。這場勝利也被稱為「八一四」大捷，後來國民政府又把這一天定為空軍節。
由於戰功卓著，高志航被晉陞為中校，並調赴南京大校場，保衛南京領空。一天夜裡，敵機偷襲大校場，高志航立即通知機場和市區將燈火全部熄滅，並打開了事先準備好的假機場燈光，敵機毫不懷疑地投彈掃射。當敵機返航時，在高空埋伏的中國空軍發起了猛烈襲擊，敵機措手不及，又被擊落了兩架偵察機和四架驅逐機。南京保衛戰中，中國空軍在南京上空一共擊落了十七架日機，僅損失兩架。敵人提起高志航的名字聞風喪膽，臨行前都要發誓：「我要是做了虧心事，出門就遇到高志航」。高志航的名字也經常出現在全國各大報刊上，全國抗日軍民傳頌著他的英雄事迹，第四航空大隊也被命名為「志航大隊」。
1937年11月21日這天清晨，11架敵機突然飛臨「志航大隊」所在的周家口機場，準備實施轟炸。原來，日方間諜破譯了中國空軍的電文，提前知曉了「志航大隊」的行蹤。得知敵機來襲，高志航馬上準備升空迎敵。
此時日軍戰機已飛到機場上空，高志航第一個跑到飛機前跨上座艙準備起飛，哪知第一次啟動竟然發動不起來！這時敵機已開始投彈轟炸，機場上濃煙滾滾，高志航第二次發動仍然不行，戰友們勸他暫時避一避。他卻說：「身為中國空軍，怎麼能讓敵人的飛機飛在頭上？」他又命令軍械長第三次開機，就在這一剎那，從空中投下的幾十顆炸彈在他身邊爆炸了，高志航連同十四架飛機消失在一片火海中……犧牲時年僅三十歲，當時他的雙手還緊緊握著飛機的操縱桿……
1937年11月22日，漢口商務會大禮堂隆重舉行了高志航的追悼大會。追悼會由蔣介石親自主持，他悲痛地說：「我們寧願損失一百架飛機，也不願失去一個高志航。」周恩來也參加了追悼會，稱讚高志航「是中華民族的英雄，他是為抗日犧牲的，為民族犧牲的。」國民政府追授他少將軍銜，漢口上萬群眾自發上街致哀。多年以後的1993年，92歲高齡的張學良還特別為這位東北同鄉、當年的部下題詞：「東北飛鷹，空軍戰魂」。
92歲高齡張學良為高志航題詞
電影《無問西東》中有句台詞說：如果提前了解了你所要面對的人生，你是否還會有勇氣前來？高志航在從軍之初飛上藍天那一刻，一定是知道的，他也早就給戰友留下了遺言：「不要緊，死一個高志航，中國的藍天還會有無數個高志航出現！」事實也確實如此，高志航是抗戰時期眾多精英飛行員的一個傑出代表。據統計，在一九三七年到一九四五年八年抗戰中，中國空軍損失各種飛機2468架，6164人殉國。這6000多名烈士，幾乎是清一色的熱血青年，絕大部分畢業於杭州筧橋中央航校，年齡最大的剛過而立之年，最小的年僅16歲。他們個個青春年少，意氣風發，而在國家危亡之際，他們無畏上前，捨生忘死，用自己的血肉之軀鑄造了中華民族的空中長城，他們的壯舉正如他們在航校畢業時的誓詞一樣：「風雲際會壯士飛，誓死報國不生還。」
編輯：高智雅
素材來源：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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