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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心和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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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眾號ID:Mr-Zh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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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我們講了心靈主義的問題以及行為主義。回顧請點擊這裡。現在我們將講述解決心靈主義的另外一個方案——心腦同一論。

一個心腦同一論者持這樣的觀點,即心靈狀態或事件就等於大腦神經生理的某種狀態或事件。

心腦同一論的提出主要是基於相關科學的發展,尤其是人腦神經方面的研究,例如放射學中的醫學成像技術「核磁共振」(NMRI)。它可被用來觀察人腦中的內部結構與變化。

為了診斷一個人是否患有阿茲海默症(老年痴呆症),醫生常常會給患者做相應的腦部檢查。這是因為阿茲海默症常常是因為大腦皮層或者皮層下區域的神經元和突出的損傷所導致。而這種損傷又往往會導致顳葉、頂固葉以及額葉等區域的萎縮。(左圖為正常大腦,右圖為阿茲海默症患者大腦)

同樣,人腦其他部位損傷也可能會影響到我們的心靈生活,如影響我們的推理、知覺,甚至情緒控制的能力等等。大腦中一些高含量化學物質,如酒精、藥物同樣也會影響到我們的情緒和認知能力。而腦死亡則會導致個人精神生活的結束。

這些事實使得我們相信這樣的命題,即一個心靈狀態發生在一個行為者(或認知者)身上,當且僅當一個大腦狀態也同時發生在該行為者身上。

既然心腦或心靈和神經生理狀態聯繫如此緊密,我們完全可以訴諸後者而不必另外訴諸凌駕於後者之上的看不見的心靈狀態。

支持心腦同一論的澳大利亞哲學家斯馬特(J.J.C. Smart,1920-2012)曾說,他將感覺等同於大腦過程的主要是依據「奧卡姆剃刀的原則」。(奧卡姆剃刀的原則指的是,如果增加一個實體(或概念)和不增加一個實體(或概念)對目前已有現象的解釋具有同等效力,那麼我們應儘可能地減少這些不必要的概念或實體假設。)

當然,另外一些哲學家認為,大腦並非是心靈狀態得以存在的必要條件。而這主要是基於它們對於未來的一些猜想,如人類可以創造出有意識的機器人等等。(如果這些哲學家的觀點是正確的,那麼心靈狀態就不等於大腦狀態。)

塞爾提出過一個更有意思的例子。

假設你大腦的狀況開始惡化,以致視力慢慢減退。醫生們竭盡全力試圖緩解你的情況,恢復你的視力。作為挽救你視力的最後手段,醫生們不得已將計算機晶元裝入你大腦的視覺皮層。

出乎人意料的是,你的視力真的恢復了。

假定你大腦的狀況繼續惡化,醫生們繼續竭盡全力,不斷將計算機晶元植入你的大腦,以致你大腦最後完全為計算機晶元所取代。那麼你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呢?

你可能出現如下情況:

(1)你依然保留你過去所有記憶,你現在的精神生活也未受絲毫影響。(如果這種情況成立,則大腦並非心靈狀態的必要條件。)

(2)隨著你大腦晶元的增多,原來的大腦日益萎縮,你有意識的經驗越來越少,但你外在的行為依然不受影響,以致你發現你完全失去了對自己行為的控制。

例如,醫生在你面前拿了一個紅色的東西,然後你聽到醫生問你,「我們現在在你面前舉著一個東西,請告訴我們你看到了什麼。」你想竭力說,「我什麼也看不見,我幾乎完全瞎了。」但你卻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說「我看見我面前有一個紅色的東西。」這種情況繼續發展下去,直到你完全失去知覺意識。

(3)計算機晶元的植入並沒有影響你的精神生活,但你卻越來越失去將你的思想付諸行動的能力。隨著晶元的增加,最後,你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包括說話的能力),陷入癱瘓,儘管你的精神生活依然故我。

最終你聽到醫生們在說:「晶元儘管能維持這個病人的心跳、呼吸和其他的新陳代謝的生命過程,但這個病人顯然已經腦死亡。我們可以停止計算機系統的運轉了。」

你可能想說,「千萬別這樣做,你們搞錯了,我還有意識!」

對於上述的所有情況而言,如果第一種或第三種情況屬實,那麼行為主義和心腦同一論都不成立

那麼我們會進一步問,難道心腦同一論本身就沒有缺陷嗎?

其中一個批評認為,心腦同一論混淆了「類型(types)」與「記號(tokens)」之間的區分。

下面我們將對這兩個概念做出解釋。

我們可以說,一個類型可能有一個記號,或多個記號,甚至沒有記號。如獨角獸這一類型就沒有一個記號。同時,多個類型可以適用於一個記號。如男人和胖子都適合於至賾君。

因此,一個類型物理主義者必然相信,心靈狀態類型就等於物理狀態類型。(或者心靈屬性就等於物理屬性。)

而一個記號物理主義者則相信,每一個心理狀態的記號都是一個物理的記號。(或者每一個屬於心理類的狀態都屬於物理類,或者每一個有著心理屬性的事件都有某種物理屬性。)

而記號物理主義和類型物理主義的區別可以通過下面的例子加以區別:

(1)每一個屬於有顏色這一類型的物體都是屬於有形狀這一類型。

(2)顏色等於形狀。

其中(1)類似於記號物理主義,(2)類似於類型物理主義。

而心腦同一論就是一種類型物理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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