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為何在王弗死後十年依然對她不思量自難忘，還續娶她的妹妹為妻

文|簫劍

蘇軾悼念亡妻王弗的詞作《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是一首傳頌千古的名篇，歷來為人們所稱道。

江城子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詞中蘊含了蘇軾對王弗無盡的深情和沉痛的哀思，《唐宋詞鑒賞辭典》中引用陳師道之語評論此詞說：「有聲當徹天，有淚當徹泉 」。若非情深如許，蘇軾不會寫出這般極具藝術感染力的詞句。那麼，王弗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子，竟能讓身邊從來不缺女人的天縱英才蘇軾在她死後十年依然對她「不思量，自難忘」？

如果我們仔細研讀蘇軾在王弗死後親筆為她寫的墓志銘《亡妻王氏墓志銘》，就會從中找到答案，原來蘇軾心目中的王弗是這樣子的。

宋仁宗至和元年（1054年），蘇軾的家鄉眉州，鄉貢進士王方16歲的女兒王弗嫁給了時年19歲的蘇軾。王弗對蘇軾的父母恭謹孝順，伺奉周到，是鄉里聞名的好媳婦，這讓蘇軾很是感動。

蘇軾從來沒有聽王弗說過她能讀書寫字，只是在蘇軾讀書的時候她喜歡常伴左右，而「紅袖添香夜讀書」也實在是人生一大美事，所以這樣的妻子已經讓蘇軾有一種滿滿的幸福感。

不過，更讓蘇軾驚喜的是，他有時會忘記一些書中的內容，而王弗卻能準確無誤的背出來。再問王弗一些其他的書籍，她基本上都能知道個大概，此時蘇軾才知道王弗原來是個飽讀詩書、聰慧機敏而文靜的女子，不由得對她心生敬意，愈發的喜愛。此後，夫妻二人談論詩書，感情日篤。能有個在精神層面與自己產生交流和共鳴的紅顏知己是無數文人雅士所夢寐以求的，精神上的愉悅感是一種「悠然心會，妙處難與君說」的美好感覺。

不久，王弗為蘇軾生下了兒子蘇邁，蘇軾參加科舉考試又高中進士，獲得官職，帶著夫人一起赴任。蘇軾心直口快，在官場上容易得罪人，王弗經常為他操心，幫他分析事情，提出處理方法，往往十分得當。蘇軾接待客人時，王弗經常在帘子後面傾聽，從言語中判斷一個人的品質，是否可靠、是否值得交往，往往十分精準。

用現在的話來說，王弗在生活上、學習上、工作上都是一個賢內助，又與蘇軾心意相通，這讓蘇軾如何能不喜愛她，如何能不對她傾注深情呢！可惜的是天妒紅顏，嫁給蘇軾十一年後，年僅二十七歲的王弗就因病香消玉殞了。這讓蘇軾如何能不痛徹心扉，如何能不肝腸寸斷呢！所以蘇軾終生對王弗念念不忘，在王弗死後第十年的一場夢中與她相會後，滿含深情和熱淚寫下了那首著名的悼亡詞《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

王弗死後，蘇軾續娶了王弗的堂妹王閏之，不知道蘇軾是否是想從妹妹的身上找到姐姐的影子呢？不過，事實證明，王閏之和姐姐一樣聰慧過人，也是一位賢妻良母，她陪著蘇軾在仕途上幾經沉浮，同甘共苦二十多年直到去世。

（本文參考史料：蘇軾《亡妻王氏墓志銘》、王宗稷《東坡先生年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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