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是我爸磕頭磕出血借的，憑什麼還？
欠債不還的人，
就跟陰溝里的老鼠一樣，
這輩子都難見光。
——柚子媽
01
昨天，我收到了一位女孩的傾訴：柚子媽，我很氣憤，我想找人把我表哥家砸了。
我很驚訝：不要衝動，發生什麼事了？
女孩說：表哥家從我們家借了八千塊，已經六年了，一直拖著不還，我們急用錢，我爸媽去要，我表哥居然要我爸媽磕頭才考慮還。
我真的是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憑什麼我們借出去的錢，還要跪地求他們還？
並且他們現在完全有能力還，我表哥現在開餐館收入很不錯，可他們就是不還，還想盡辦法折磨我們。
光看到女孩打的這些字，還有聽到她接下來的語音，我就能感覺出她有多麼無助、氣憤和絕望了。
02
事情要追溯到六年前，當時女孩跟表哥讀同一所小學，女孩三年級，表哥六年級，兩人關係還不錯。
表哥的父親（女孩稱之為表舅）人沒什麼錢，偏偏又喜歡賭博。
在一次賭博中，被人合夥騙輸了錢，還欠人1萬塊，對方放下狠話，如果不還的話，就不讓他好過。
表舅一下子慌了神，求表舅媽一起想辦法。
表舅媽則把東西一收拾，說要表舅自己想辦法，不然就離婚。
於是，表舅走上了到處借錢的道路。
那時候，所有的人日子都過得緊巴巴，表舅借了差不多十幾家，才湊到了兩千多。
在借錢的過程中，表舅得出了一個經驗：光嘴巴說說，別人都不會借；如果哭兩下，別人就會開始覺得為難；如果跪地磕頭，別人就實在招架不住了。
03
表舅上女孩家借錢的那天，帶上了兒子，想著兩個小孩玩得好，也許更好說話一點。
他們上門的那天，正好是女孩父親討薪回來，在老闆那結了拖欠了半年多的工資，整整1萬塊。
父親進門時忘了插門稍，母親正在幫父親重新點數時，表舅帶著表哥推門進來了，一眼就看到了女孩母親手上的錢。
看到錢的那一刻，表舅眼睛發亮，馬上拉著表哥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淚說明了自己的難處。
表舅說，如果借不到錢，我的小命就不保了，老婆還要離婚，兒子連學都上不了了。
可是，女孩家裡當時條件也不好啊，這錢是好不容易討回來的，準備供家裡三個孩子讀書，和維持生活用的。
所以女孩父母一口拒絕了。但是沒想到的是，表舅當場跪下了。
女孩和父母慌忙去拉，但表舅就是不起，越哭越厲害。
女孩的父母有些為難了，但考慮到自己家裡的處境，答應可以借兩千。
表舅估計是覺得女孩家是自己最後的希望，因為他再也無處借錢了。
所以就是不借八千就不起來的那種勁。
04
最後，表舅看到女孩父母還是沒有鬆口，就直接磕起頭來了，頭磕到地上時，正好砸到一個碎渣，割傷了一條口子。
所有人都看不下去，要拉他起來，表哥也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要爸爸別這樣。
可驚人的一幕發生了，表舅不但沒起來，還一把把表哥按在地上，壓著表哥的頭跟他一起磕頭。
還給表哥灌輸：我們只能這樣他們才能借錢給我們啊，他們不借的話，你媽媽就走了，你連書都讀不了了。
此舉徹底擊破了女孩父母的防線，他們內心掙扎了一番後，將八千遞到了表舅手上。
錢是借到了，但表舅磕頭的那一幕，卻給表哥留下了深深的陰影，在他的心裡，就是女孩一家故意要他們跪地磕頭才肯借錢。
他不知道的是，借錢給他們後，女孩一家過得有多辛苦。
後來，表哥讀到高二輟學了，去學了廚師，學成後在當地開了一間餐館，生意很不錯。
看到表哥他們環境好些後，女孩家人才從去年開始要錢，結果就出現了開頭那一幕。
05
女孩說，她也私下找表哥溝通過，但表哥就是認一個理，當年女孩家人把他們的自尊踩在腳下，現在也別想那麼輕鬆收回錢。
女孩去找表舅，表舅就一句話：我沒錢，找你表哥要，他願意還就還，他不願意我也沒辦法。
女孩看到父母辛苦賺的錢借出去，一把年紀了還被表哥家那麼輕視，覺得心如刀割。
聽完女孩訴說的，我不禁一陣噓唏。
罪魁禍首是誰？當然是那個無能又下作的表舅。
借錢的時候跟孫子一樣，還錢的時候就跟大爺似的了，以一句「沒錢」就搪塞過去，把鍋全部推給兒子。
女孩家人有什麼錯？憑什麼要為你的爛賭和下作的跪地磕頭行為買單？那麼多錢，喂狗都知道搖頭擺尾，餵給你這毫無三觀的人，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更可惡的，是「欠債還錢」、「知恩圖報」這些中華傳統美德絲毫沒有傳授給下代，而是瞎編胡造劇情，讓後代跟你一起憎恨恩人。
06
最後，說說這個表哥，其實我的評價是很矛盾的。
一方面，我理解他。
畢竟那時候他才十二三歲，也許在他的生活中，並沒有目睹父親賭博。
他看到的，只有父母為了錢吵架到幾乎要離婚；他看到的，只有父親為了錢和生活痛哭流涕下跪磕頭。
作為兒子，這些場面都是很不光彩的，他心裡肯定不好受。
並且，他的父親還給他灌輸了：我要錢都是為了你讀書和生活啊！他們有錢不想借，我們只能給他們磕頭他們才會借。
一旦這種觀念被父親注入到思想里後，那種屈辱會伴隨著自己成長，以致於很難被改觀。
但另一方面，我還是鄙視他。
在他身上，我看到了極其失敗的教育典範：報復心重，太注重自我感受，不去體諒對方的難處，拒絕溝通。
在他本該像個男人的年紀，卻被父母培養成了一個欠債不還的卑鄙小人。
並且，還妄想用自己父親自作的下作方式，來威逼恩人長輩向自己屈服，這是個男人嗎？不，是禽獸！
真正的男人是什麼？是你在貧困時找別人借錢，即使覺得受盡了屈辱，也要把有朝一日趾高氣昂還錢，當成一雪前恥的唯一資本。
你可以帶上你的錢，去到對方家，把錢甩地上也好，也可以留下一句：看你們還小瞧我？勞資有錢還了，接住！
這才是真男人啊！
更何況，女孩家為了把錢借給你們，勒緊褲帶過了幾年窮日子。你好意思不還？還好意思讓別人下跪磕頭？
有個失敗的父母不是你可以選擇的，但至少，你可以選擇做自己，做個真正的男人。
最後說一句：欠債不還的人，就跟陰溝里的老鼠一樣，這輩子都難見光。
柚子媽：作家，婚姻家庭情感專家。代表作：《對不起，我不想為你生二胎，有本事你去告我！？》《和老婆講道理的男人，智商都有問題》。個人公眾號：遇見柚子媽（ID：kimbao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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