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贏了李誕,卻說不過姜文「你面臨的日常危險是什麼?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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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講我一開始是不怎麼喜歡許知遠的。因為我一直覺得他那一代知識分子的成名以及事業上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是歸功於時代的巨大變革的,而許知遠作為一個時代的受益者,偏偏覺得自己被時代所辜負了,挺招人煩的。
但兩季《十三邀》一直追下來,其實挺被他打動的。因為當其他很多知識分子都嘗試與世界和解,擁抱一切改變的時候,他卻憂心忡忡,覺得世界在朝著更加糟糕的方向前進。而且你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他的不安、失望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為了塑造一種「逆流者」的形象而刻意為之。(是不是嘩眾取寵,真的太好辨認了)
要知道這個時代「聰明」的提問者太多了,而許知遠這種出自本心,從不懼怕尷尬的提問者真的太少了。
很多人不喜歡許知遠的《十三邀》,是因為他總是會把談話拖入僵局,令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但這種尷尬不恰恰留給觀眾思考的空間么。流暢的對談令人舒適,但看完之後又留下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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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誕問許知遠想要通過以什麼樣的方式結束生命?許知遠說希望死在女人身上。
李誕很震驚,內心的想法大概是,天哪,他怎麼敢在屏幕前說出這句話。然後他就跟許知遠解釋說為什麼不能使用「女人」這個詞。
作為九零一代,我們可以毫不費力地領悟到李誕所說的「女人」這個詞透露出的油膩感,尤其是當它從一個中年男人口中說出的時候。
可是許知遠無法理解,他不停地詢問、質疑,雖然最終也沒辦法尋找到一個答案。其實許知遠的不解與困境在於他無法適應新的話語體系,他的那套知識分子式的話語體系是很難取悅更年輕受眾的,他有試圖嘗試改變,但這種適應力是需要天賦的。馬東、蔡康永,高曉松可以,但許知遠做不到。
不過許知遠也有自己的可愛之處啊,當他一臉誠懇,甚至有些笨拙的與李誕進行對話的時候,你會覺得有種安心感。這種安心感來自於他的少年心氣。這個社會需要逗大家開心的人,也需要永遠理想主義者,因為「理想主義是推動時代向前的力量」啊。
3
許知遠是那種有著很強自我意識,極具攻擊性的提問者。
他那套知識分子的話語體系在面對羅振宇、馬東、李誕這種迎潮水方向,獲得世俗意義成功的受訪對象時,是具有很強殺傷力的。
所以,面對許知遠,馬東承認「自己的底色是悲涼」,李誕會說出「覺得一切沒意思,唯有寫作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時代」。
但這一套在姜文面前完全不管用。自我意識更強,內心極度自信的姜文可以輕鬆消解許知遠的「靈魂拷問」。
「你怎麼看自己身上的反叛特性呢?」「我有么。我覺得我很正常。」
「你面臨的日常危險是什麼?」「起床。必須違背自己的意願,得起床,我依著我,我現在還不起。」
許知遠真沒轍了。


※這樣的金像獎,不要也罷
※被吹上了天的《犬之島》,我有一點不同意見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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